練筆手記 - 鄰居的贖罪甜點日記

第一章鄰居的草莓大福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WpEcSZE4

我蹲在公寓泛黄的走廊地板上，指尖顫抖地拎起印著「銀座菓吟」燙金字的包裝盒。

那是三小時排隊的限量草莓大福，但此刻就像被被卡車壓扁的兔子，塌陷著，豆沙餡從糯米皮裂縫中羞恥地滲出。

而三公尺外，半張印著店徽的包裝紙正黏在鄰居的搬家紙箱上，像在對我發出嘲笑。

「絕對、絕對不能原諒那個女人！」我從齒縫擠出詛咒。

作為《東京甜點月刊》匿名專欄「Gourmet Phantom」的筆者，這無異於對職業尊嚴的宣戰。

「啊啦，這是你的嗎？」

清亮的嗓音突然從頭頂灑落。我猛地抬頭，看見圍著鵝黃色圍裙的短髮女生彎腰看我，手裡托著的烤盤上，杏仁餅乾如金幣般閃著油光。焦糖與黃油的香氣像叛徒般攻陷我的鼻腔。

「剛才搬櫃子時箱子滑了一下⋯⋯」她歉疚的語氣毫無破綻，唯有圍裙口袋露出半截「巴黎斐杭狄廚藝學校」的宣傳冊洩露端倪，「要嚐嚐賠罪禮嗎？」

我瞪視著她小麥色手腕上疑似燙傷的舊痕，內心天人交戰。這顯然是場陰謀——但當她拿起一塊餅乾遞來時，我竟聽見自己喉嚨吞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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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杏仁餅乾的復仇

「你以為這就能贖罪嗎？」

我奪過餅乾塞進嘴裡，牙齒撞上堅果的脆響在腦中轟鳴。

（⋯⋯糟了。）

海鹽的鹹鮮在舌尖炸開，完美中和焦糖的甜膩。杏仁經過三次烘烤的層次感，根本是甜點界的特種部隊！當味蕾擅自發出讚嘆時，我看見她睫毛輕輕顫動——這女人絕對在憋笑！

「怎麼樣？」她的聲音像沾了蜂蜜的毒箭。

「……一般。」我強行板著臉掃光剩餘餅乾，轉身時卻被她的低笑釘在原地：

「明天我還會烤新的哦？畢竟——」她晃了晃從垃圾桶救回的草莓大福殘骸，「『贖罪』要持續到苦主滿意為止呢。」

「我…我才不是想吃，但是我明天會來！你等著我吧！」

衝口而出的瞬間，我看見她眼底閃過狐狸般的流光。該死，這根本是自投羅網！

翌日傍晚，我在她門前進行第十四次深呼吸時，門突然敞開。

「真準時呢。」小野寺柚季歪著頭，圍裙沾著糖霜如雪國的星圖。她手中托盤上的可麗露泛著檀木般的光澤，蜂蜜與蘭姆酒的香氣化作鎖鏈纏住我的腳踝。

「還是說⋯⋯」她將托盤推近半寸，烤焦的邊緣恰似我那日陣亡的草莓大福，「你其實『不是來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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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可麗露的陷阱

「你你你你你說什麼？如果我不是來吃是做什麼？」

過高的音調把自己都嚇了一跳。柚季的指尖輕點唇瓣，忽然踮腳湊近：「比如⋯⋯」溫熱呼吸拂過我耳際，「來確認犯罪者是否誠心悔改？」

我奪過可麗露狠狠咬下——

喀。

焦糖脆殼碎裂的聲響如同心防崩塌的警報。香草籽在舌面滾動，內裡濕潤如海綿蛋糕的組織瘋狂吸收著蘭姆酒香。當我發現自己無意識瞇起眼時，她的笑意已漫進酒窩。

「如何？比昨天的贖罪券進步些吧？」

「⋯⋯普普通通。」我扭頭掩飾發燙的耳根，牙齒卻背叛意志啃下第二口。

柚季忽然貼近，髮梢的奶油香淹沒我的感官：「那，明天要試試我特製的**蒙布朗**嗎？」她退後半步時，圍裙帶子在腰後綁成蝴蝶結，「不過——」

「得用『我想吃』三個字預約才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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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蒙布朗的告白

「你是刻意的吧…我..我…」

血液在耳膜裡轟鳴，我像逃離爆炸現場般轉身狂奔—— 「我想吃！」

喊聲在走廊激起回音。躲進房門後，我死盯著手機裡她剛發來的訊息：

【小野寺柚季 15:03】

逾期不候喲 (´∀｀)♡

次日站在相同的門前，我終於看清門牌「小野寺」下貼著手繪草莓貼紙。開門的瞬間呼吸驟停——柚季雪白的甜點師制服襟前彆著銀製校徽，蒙布朗頂端栗子奶油螺旋如山巔初雪。

「其實⋯⋯」她喉嚨輕動，「今天是我拿到斐杭狄入學許可的日子。」

「所、所以呢！」我聲音乾澀如砂紙。

「所以這不是贖罪甜點⋯⋯」銀匙突然抵在我唇間，「是紀念品。啊——」

栗子泥在口中融化的剎那，我嚐到微量白蘭地的餘韻。

「⋯⋯恭喜。不過糖漿再加0.3克會更平衡。」話出口那瞬，我看見她瞳孔放大。

「你——」她忽然笑得前俯後仰，「其實是躲在匿名背後的專業人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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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草莓大福的真相

「我其實只是隨便說說，緊張得根本嚐不出味道啊」我指尖在背後掐出月牙痕。

柚季卻忽然逼近，鼻尖幾乎蹭到我發燙的臉頰：「撒謊。」她從制服口袋抽出那張撫平的包裝紙，我的筆名旁竟有用金粉筆添上的小小愛心。

「『Gourmet Phantom』老師的出道作——『論銀座菓吟草莓大福的十二層味覺宇宙』。」她指尖劃過我三年前的專欄標題，「你知道嗎？那篇評論讓落榜的我重新拿起篩網。」

我怔怔看著包裝紙上乾涸的豆沙漬：「難道壓扁它也是⋯⋯」

「秘密！」她眨眼時，糖霜從蒙布朗尖梢墜落。

夕陽穿過她髮絲的縫隙，在蒙布朗上投下蜂蜜色的光斑。當她再度舉起銀匙，一坨奶油突兀地沾上鼻尖——

「啊⋯⋯」她慌亂抹臉的模樣，終於與記憶裡那篇「充滿靈魂卻技巧生澀」的投稿甜點照片重疊。原來早在那時，我的味蕾就已記住這個笨拙而耀眼的靈魂。

「現在⋯⋯」她紅著臉遞來扭曲的蒙布朗，「要逮捕歸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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