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熾熱讓她睜開了雙眼,樵炎帶著一身火光走了進來,阿瑞斯只覺得全身一松,站起身來就想要奔向他,彎曲了一晚上的雙腿已經麻木了,但不妨礙她執意地想要靠近他。可似乎又想到了什麽,阿瑞斯將準備踏出的右脚又收了回來。他説了,呆在這裏。樵炎顯然沒料到自己隨口的一句話,讓她在原地整整呆了一宿。但是他很滿意她的表現。 樵炎在阿瑞斯身邊坐下,她也隨即坐了下來。看著她將那籃子推了過來,樵炎搖了搖頭,幫她伸直已經僵硬的雙腿,右手輕柔的在她的雙腿上揉著,左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團子狀地毛茸茸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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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的獎勵,給它取個名字吧。” 樵炎將那團狀物放入阿瑞斯的懷裏。那是一隻全身雪白的狐狸,它原本在樵炎胸間顫抖的身軀,在被放入阿瑞斯懷裏的那一刻,就停止了顫抖。它抬起小小的頭顱,亮褐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阿瑞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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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我不知道怎麽取名字?” 阿瑞斯困惑地望著樵炎。懷中的小狐狸望她的懷裏拱了拱,撒嬌的模樣讓她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這是這麽久以來,她第一次笑得如此開心。阿瑞斯撫摸著小狐狸的毛髮,眼睛一刻也不再離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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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它取一個名字,然後好好做它的主人。” 樵炎抬手撫摸著阿瑞斯的黑髮,神情和正在撫摸小狐狸的阿瑞斯一樣。“這是命令。” 阿瑞斯微微側頭,將腦袋貼近他溫熱的掌心,滿足地磨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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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幾天,樵炎都再沒有像契約簽訂後的第一天一樣對阿瑞斯有任何的動作。大多時候,他都是側躺在床上、撐著頭,注視著阿瑞斯和小狐狸玩耍。或是靠在門邊,看著小狐狸跟著阿瑞斯去森林裏摘些果子。小狐狸在來的第二天就有了名字— 安珀. 安珀總是跟在阿瑞斯的周圍,只有當樵炎靠近的時候,它才會躲得遠遠的。動物的本能讓它從樵炎的身上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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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開始,我會訓練你成爲一名戰士,一名儈子手,一名只聽命於我的死士。”樵炎在第五天時,將那柄長矛遞給了阿瑞斯。阿瑞斯接過長矛,看了一眼被她抱在懷裏的安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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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珀似乎感覺到了什麽不詳的徵兆,咬著阿瑞斯的袖子不肯落地。阿瑞斯望著滿面冷漠的樵炎,將安珀拉開,放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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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士堅決聽從命令。” 樵炎雙手背在身後,直立於阿瑞斯面前。“這一點,你似乎已經做到了。” 阿瑞斯欣喜地點點頭,仿佛樵炎已經承認了她的存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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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你的長矛攻擊我,直到你能夠用矛頭碰到我的身體爲止。” 樵炎指了指她手中的長矛,繼續説道。“那是沃拓的長矛,是屬於最强大的戰士之一的長矛,你要讓自己配得上它。” 阿瑞斯緊握長矛的手漸漸鬆開,她不停向後退去,搖著頭。安珀跟在她身邊焦急地扒拉著她的腿,似乎想要安撫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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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要聽從我的命令,還是要聽從你自己腦子裏的聲音?” 樵炎知道,阿瑞斯不願意將武器對準自己,可這一關,正正是考驗她到底是否會無條件服從自己的一關。他的話讓阿瑞斯的身體一僵,然後她猶豫地、不情願地提起了那柄長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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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的訓練讓阿瑞斯明白,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那長矛不僅碰不到樵炎的身體,甚至一接近他五米之内,就再也無法向前伸近半分。唯一的機會,就是樵炎無聊時卸下防禦,近身攻擊阿瑞斯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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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不夠。” 樵炎的左手一把就抓住了阿瑞斯刺來的長矛,然後右脚向前邁進,擋在了她的脚後。他的右手輕輕一推她的左肩,她整個人就向後倒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反應太慢。” 樵炎一脚踢在了阿瑞斯的腰間,讓她疼的不敢呼吸。“起來,在承受敵人攻擊的時候,也要有能站起來的能力。” 樵炎開始一脚一脚的向她身上踢去,阿瑞斯緊緊攥著拳頭,撐著地面想要坐起來,但卻又被樵炎一脚踢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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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白色的影子竄了上來,卻又立刻被一道火光給反彈了出去。安珀嗚咽一聲,不知被彈去了哪裏。阿瑞斯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强忍著全身的疼痛,十分勉强的弓著身子了的起來。樵炎的整個人在黑夜裏發著耀眼且灼熱的光芒,他一步步走近阿瑞斯,火焰的高溫讓她漸漸感受到了被灼燒的感覺,不止是肉體上的疼痛,她的腦子裏仿佛有些什麽被喚醒一般,讓她頭痛欲裂。阿瑞斯的臉上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木然的讓那火光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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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夥” 樵炎半蹲下來,伸出右手爲她輕輕擦去臉上的泥土和血漬。“我們明天再繼續,你去把安珀找回來,我去爲你找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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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的進度比樵炎想象的要快,只不過是三天的時間,阿瑞斯已經習慣了他對她近乎虐待的毆打,能夠在自己被打倒在地的下一秒,將自己的身體移開半米之外,然後再一次站起來。又是一周的時間,那柄長矛在她手中已經如臂使指。於是樵炎難得的帶著兩個小家夥,飛往了森林的邊緣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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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開茂密的枝葉,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草原,五顔六色的花夾雜在青草之中,在微風中輕擺身姿。暖洋洋的陽光包裹著兩人,安珀已經從阿瑞斯的懷中掙脫,歡快地在草原上奔跑。在大戰之後,已經再難找到如此美麗、沒有被戰爭破壞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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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這裏嗎?” 樵炎摘下一朵白色的小花,用拇指和食指捏著根部,不斷摩擦。白花在他的指尖旋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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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 阿瑞斯盯著他手中的花朵,興奮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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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喜歡什麽?” 樵炎將視綫從白花移向阿瑞斯的臉。阿瑞斯在跟隨他之後,小臉漸漸不再如以往那般消瘦,兩頰甚至透著紅暈,黑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和他對視時,眼睛總是比她的嘴角先笑起來。“作爲你的主人,我要比你更瞭解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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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果子,肉,安珀…” 阿瑞斯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皺起眉頭冥思苦想著。她只記得和樵炎相遇之後的事情,而在之後的所有一切都是她喜歡的,是能夠讓她能開心到在草地上打滾的。可以如果真要讓她去細想自己到底喜歡的是什麽,一時之間她卻答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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樵炎的目光熾熱,如同他無時無刻不散發著灼熱溫度的身體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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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喜歡你。” 阿瑞斯的眼睛閃著光,毫不躲閃的和樵炎對視著。樵炎點點頭,仿佛她的答案是在他的預料之中一樣。的確,如果有任何人在場,都能看清阿瑞斯的眼中的孩童般純真的喜愛,和對樵炎的依賴。而對樵炎來説,這代表他的訓練已經進行到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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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最能被利用來操縱他人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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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喜歡你。”樵炎揉著阿瑞斯的頭説道,阿瑞斯開心到眯起了雙眼笑了起來,絲毫沒有察覺到樵炎聲音裏的平淡,甚至是冰冷。阿瑞斯小心翼翼地抬起手來,説道:“安珀喜歡抱著我,我應該也會喜歡抱著,你。” 她的眼神裏帶著一絲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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樵炎搖了搖頭,後退了半步,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當你完成我的訓練之後,當你真正成爲我的東西之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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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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樵炎坐在草地的一個小山坡上,看著阿瑞斯和安珀在坡下打滾玩鬧,相互追逐著彼此,然後阿瑞斯將安珀抱在懷中躺在了草叢裏。她的笑聲時不時傳進他的耳朵裏,讓正陷入沉思的他常常忍不住抬起頭多看她幾眼,但也只是幾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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