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牌與不良少女的奇妙組合 - 賣身契

淩晨時分，天色剛亮，克理被一通電話吵醒。

是哥哥。

「這麼早打來做甚麼？」克理睡眼惺忪，揉揉眼睛說。

「我現在過好慘喔！欠的錢實在是繳不出來，我人已經到泰國求發展了，台灣真的待不下去，剩下的欠債，就交給你了，我知道弟弟你一定有辦法了，你一向都有辦法，這次也不例外，從小你都是最讓爸媽放心的孩子，我相信你能度過難關，加油。」

克理無法相信，「你說甚麼？你到泰國了，那你欠的八百萬，都要我繳嗎？你怎麼可以這樣？這麼不負責任。」

話筒中只剩下嘟嘟嘟嘟！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DkhcyfmrH

克理懷著忐忑的心情，明天就是他的末日，討債集團會上門，到時候家裡不是被潑漆就能解決問題，會發生甚麼後果，不是他敢想像的。

要走？還是留？走了小黑怎麼辦？我可以帶小黑跑去哪？我又不能放生牠。克理不斷反覆思考，卻拿不定主意，他急得像熱鍋的螞蟻，在房間裡團團轉。

我得找大人求救，克理穿上衣服，動身前往警局報案。

滿懷希望地走進去，換來的卻是現實狠狠的巴掌。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qpMDoBCR4

「抱歉，警察無法介入民間債務糾紛。我們沒辦法幫你。」值班員警頭也沒抬，繼續吃著泡麵，「如果你真的遇到生命危險再打來吧，我們會盡快到場。」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yQhlBA1SS

怎麼會這樣……克理無奈地轉身離開。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X1AptJyg

他到學校找老師商量，老師的回應卻也一樣無力。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Pk1z2ns9U

「克理，老師真的幫不上忙……如果你真的有危險，就先來老師家避幾天吧。」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VDXZNOxA

「可以帶小黑嗎？」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2MM5SAvG

「呃……抱歉，我太太對狗毛過敏。」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tPb57R04h

「那就不用了，老師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會自己想辦法的。」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cjtVuYVtH

走出學校，克理的心沉到谷底。

沒有人能幫他，他只能靠自己對抗這殘酷的現實。

克理決定不依靠其他人，用自己的力量去對抗現實，他已經做最壞的打算。

或許……我真的會死。可能被摘掉器官，裝進麻布袋，沉入港邊的消波塊……

或者被賣去哪個不知名的工地當苦力……他越想越害怕，手指顫抖，呼吸急促。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0R8KNpTIt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張笑臉，月櫻。

他最放不下的人。

「我還有好多話沒說……好想讓她理解我。我不是龜毛，那些生活裡的小習慣，是我對這世界的愛，一種渺小但認真的努力。」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Pm7zrGews

他坐下來，拿起筆，寫下一封冗長的自白書，像是某種介紹自己的使用說明書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ZFOCyUwfe

「如果我真的從世界消失了，至少還能留下點什麼證明，我曾經活過。」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Ya4rVP1U

這時，門外響起一陣急促而粗暴的敲門聲。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uHDkhZhJi

「該來的……還是來了。」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pyBmpLMD

砰！門被踹開。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1O2lfBdDS

幾個黑衣人衝進房間，「錢呢？欠的錢拿來！別裝死！」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Y1Oz9TU1w

他們四處砸東西，還拿紅漆狂潑牆壁與家具，克理茫然地站在原地，彷彿這不是自己的家，而是一個正在被毀壞的陌生舞台。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9F6gsK81F

「沒錢是吧？走，我們帶你去見葉老大，看她怎麼處理你。」

黑衣人把克理五花大綁拖出門。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417HMfVaP

躲在床底的小黑撲出來大叫，汪汪汪！卻無力阻止他們的行動。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8exwcb03h

克理被塞進車裡，頭上罩上布袋。黑暗中，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不去想即將面對什麼命運。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me8gA1Tzp

他慶幸自己曾經跟月櫻約會。我們一起做了那麼多的事，一起看電影、吃火鍋、跳進河裡、買新衣服、夾娃娃，回憶像不照順序的蒙太奇，一幕幕閃過腦海。即使身陷黑暗，這些彩色的片段，依然是他心中僅存的溫暖。

克理被一把推下車，布袋還罩著頭，膝蓋撞到地板發出悶響。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dYlD6hcAV

「人帶來了，葉老大。」身旁有人說。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KRYVytmN

屋裡很安靜，只有鞋跟踩在地板上的聲音，由遠而近，一步步像有節奏的鼓聲。那腳步不疾不徐，卻莫名地令人心跳加快。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XKnVZvv4E

啪的一聲，布袋被扯下。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P7oFO7S2g

強烈的燈光一時讓克理睜不開眼。等視線慢慢適應後，他看見一張不易定義年齡的臉。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rzgJLQ55

那女人有著微微圓潤的下巴，豐腴的身形，畫著明亮的紅唇，穿著難以駕馭的紫丁色旗袍，外搭一件披肩鵝黃色外套，像從老電影裡走出來的人物。她頭髮盤得一絲不苟，卻戴著幾分閒情的編織草帽。年紀？說她三十可信，說她五十也不意外。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fcnioKmJO

「你年紀看起來還這麼小，殺掉太可惜喔～小朋友你幾歲啊？叫甚麼名字」葉紫蘭戲謔地說。

「我叫周克里，今年十六歲。你不用嚇唬我，大不了就死，反正我已經沒有遺憾了。」克理露出視死如歸的眼神說。

葉紫蘭露出讚許的眼神說：「年輕人好有氣魄，可是啊……」葉紫蘭吸了一口手上的青草茶，故弄玄虛地說：「可是啊死人是沒有價值的。就像你哥，哈哈哈哈哈！」

克理心中一急，「你把我哥怎麼了？」

葉紫蘭慢慢地說：「別急，我都還沒自我介紹呢。」

葉紫蘭放下手中的青草茶，從高腳椅站起身，踩著檜木木屐，走近克理面前，用那玫瑰花瓣染的長指甲抬起他的下巴說：「我叫葉子蘭，江湖人稱葉老大。這裡，是我開的當舖，也是你哥欠八百萬的地方，連本帶利已經兩千萬，你說我應該拿他怎麼辦呢？」

克理死死地瞪著她。

葉紫蘭笑了笑：「還真是兄弟情深啊！可憐的是，你被你哥賣了，你還在替他擔心。」

葉紫蘭揮了揮手，那張泛黃的合約便穩穩落在克理膝頭上。紙張邊緣透著紅線，字體優雅古怪，像是民國時期的婚書，又像是某種秘契。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x4ldS1tHr

「你哥跑得匆忙，沒留下什麼值錢的，除了你這個活人。」

她緩緩說道，語氣像在唸一本老劇本：「根據這份契約，你將於本契約簽署日起，成為本當鋪負責人葉紫蘭之專屬生活伴侶，陪伴期限十年。」

克理睜大雙眼：「什麼意思？我……我才十六歲耶！」

「我知道啊，小朋友。」葉紫蘭輕撫他臉頰，語氣溫柔得幾乎像媽媽：「但這世道沒有人會因為你年紀小就放過你。你想保護你哥、保護你家的小黑、保護你現在的生活，就得有交換。」

克理焦急地問：「契約上寫什麼？」

「甲方不得以任何理由中途毀約，否則須支付三倍違約金，或供器官一具。乙方承諾在契約期間，不對甲方進行任何性要求，陪伴內容包括但不限於：日常生活陪伴、應酬出席、觀賞電影、煮茶聊天、在雨天陪逛古董店等非營利性質之情感互動。」

克理看了一遍又一遍，簽署欄位是哥哥的親手簽名，沒錯，那輕浮飄蕩的筆跡，確實是屬於那不負責任的哥哥。

「這算是……什麼樣的合約？」克理聲音發顫。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I2LZ8bD6

「簡單來說～」葉紫蘭笑得燦爛：「你會有自己的房間、三餐、零用錢，假日可以休假，也可以去見你的小女朋友。只是……」她語氣一收，「每個月抽三天，你得來陪扮我，看是要到在家泡茶、做菜、還是逛鶯歌老街的陶瓷店，純聊天不脫衣服的那種陪伴。」

克理冷靜下來，衡量眼前的利害關係，如果只是陪伴就能解決哥哥的債務危機，為什麼不？但如果月櫻知道……她會怎麼看我？一個見錢眼開的男生嗎？

一邊是哥哥遺留的問題，一邊是月櫻可能的不諒解，克理陷入天人交戰的抉擇。

「克理，你知道嗎！如果你簽名了，去泰國園區的哥哥就能早點回國囉！你也知道泰國園區的生活條件很惡劣，新聞不是都有報導嗎？」葉紫蘭話裡藏針地說。

這句話像壓垮駱駝最後一根稻草，克理深深嘆了一口氣，這個賣身契違背他的原則，但卻不得不簽。

克理抱著惴惴不安的心情簽下名字，十年，那將是多麼漫長的時間。

葉紫蘭滿意地點點頭，笑吟吟地說：「合作愉快。」

ns216.73.216.32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