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鳳燎原・呂布與小孟同人小說：《焚夢記》 - 第四章｜逃出生天：張遼與戰神的最後一面

「逃出生天的呂布，已踏上孤絕之路；目送他遠去的張遼，將用餘生守護這段名為「忠義」的傳說。為了追隨戰神的歲月，超越了他整個人生。」

***

下坯城. 曹操本想走到呂布身前, 親自宣判他的死刑, 卻不料刺客突襲, 自己中箭昏迷.

仍然被緊縛著的呂布, 被幾個將士駕著, 要把他帶回牢房, 因為主公仍未下令要如何處置呂布.

他剛剛還特意走到呂布面前, 主公一向愛才, 或許真的會饒呂布不死, 也是大有可能的. 無論如何, 為人臣者, 絕不敢自作主張.

一瞬間, 分別射向曹劉的兩支箭, 已使整個局勢混亂起來.

因此誰也沒有注意到, 射向呂布的第三支箭; 呂布的手臂也受了傷, 血肉淋離, 染紅了他的衣衫和綑縛著他的粗繩, 也正因如此, 更難以察覺, 那支箭給繩子劃破了一道裂口, 並不算淺.

小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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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吆喝拉扯著, 來到大牢的走廊中, 押解呂布的兵士們, 忽然感到一陣搖晃, 天花板上跌下紛紛的碎石和灰塵...

轟--

樓頂碎裂倒塌, 押著呂布的將士同時感到手下一空, 那人掙脫了制伏—當他們意識到這點時, 腦門突然一下爆裂劇痛, 還未意識到"呂布逃走", 人就昏了過去.

呂布掙爆繩子, 砰砰兩拳放倒幾人, 再及時避過頂上跌落的石塊, 一氣呵成.

"逃!"

這是呂布現下唯一的意識與欲望.

因為不久前曹軍大伙兒都在廣場上晾著, 白門樓內, 尤其大牢這偏僻的位置本就不會有幾個人影. 呂布在石廊中急走著, 倒是通行無阻.

他要奔往秘道的入口, 他的生路就在那裏!

在進駐下坯城之初, 呂布就把其佈局結構仔細研究個遍, 更早命人開鑿了這條密道, 就是為了可能有這麼一天.

可就在奔過石廊的轉角, 見石廊盡處, 二十多個曹軍迎面而來.

為首一人狂喜大叫: "哈哈哈...呂布狗賊! 我早料到你不安好心, 定必借亂逃遁! 所以馬上趕來這邊, 想不到給我撞個正著了! 兄弟們! 拿下他!"

在那小將吼叫的同時, 呂布已抄起牆上火把, 一個箭步向他們沖過去.

小將還未吼完, 呂布已幾近眼前.

火光翻飛, 擋在前頭的六, 七個曹軍應聲倒下.

呂布奪過一士兵手中的刀, 繼續向前衝殺.

事緩則變! 呂布明白這個道理, 不把眼前這廿來個人頃刻殺光, 他將必死無疑.

於是他把全身所有的速度與力量催至頂峰, 即使他給小孟射傷的手臂血流不止, 身上多處舊傷也在撕裂併血, 他的力量也隨著鮮血飛快地流出體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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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六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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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震佈—負傷的猛獸, 比平常更具攻擊力.

只有呂布心裏明白, 那已是他的迴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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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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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差一點點.

就差那麼一點點而已!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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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呂布心中幾乎想到"吾命休矣"的時候, 在五步外, 呂布忽見前方劍光一閃, 三名曹兵應聲倒下. 定睛一看, 卻見眼前一人身穿黑衣, 手持長劍, 凜然卓立.

是張遼.

他望向呂布道: 主子, 這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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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廊道中再疾走了一段, 偶然遇上曹兵, 張遼擋在呂布身前, 兩三劍便解決了. 終於來到秘道入口, 二人一同走入暗黑的秘道. 世上只有三人知道這條秘道, 其中之一是已死的高順, 另外二人就是呂布和張遼.

呂布沉默緊跟張遼身後. 他知道, 張遼已降曹操. 他無話可說, 因為這是個明智的決定, 反而他覺得是自己浪費了張遼的將才, 於心有愧.

現在見張遼無恙, 他亦不禁安慰.

若是旁人, 他會懷疑對方必定會伺機把他出賣, 但唯獨張遼, 是他平生唯一能推心置腹, 完全信任的人, 他知道任何時候, 張遼都不會出賣他.

二人順利穿過密道, 出口是在城外樹林中, 一所不起眼的農舍, 農舍旁邊的馬廄, 還養著兩匹瘦馬.

呂布匆匆處理傷口, 爭取片刻竭息.

張遼挖出埋在房舍地下的一個箱子, 取出箱中一套乾淨衣服, 小許治傷藥物和銀兩, 一併交到呂布手上.

呂布換過衣衫, 張遼牽過一匹馬, 讓呂布騎上.

"張遼, 多謝."

這是自從兵敗就擒後, 呂布對張遼說的第一句話.

"這是應該的." 張遼道.

接著他深深地望著呂布, 一拱手道:

"主子, 你要保重."

"嗯...你也要保重." 在馬背上, 換過一身深碣衣裳, 頭戴竹笠的呂布也凝視著他.

說了這一句, 然後策馬轉身便走.

他倆都很有默契地沒有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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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曦微中, 張遼目送呂布背影遠去. 自此, 他再沒有見過呂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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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的風雲歲月, 他在戰場上大放異彩, 威震江東, 成為魏國征服東吳的主力猛將. 一生得到曹氏父子的尊崇敬重. 他為曹魏打下鐵桶江山, 成為青史留名的一代名將. 論戰功, 客觀而言, 已超越當年的呂布.

只是張遼覺得, 跟隨著呂布東征西討的那段時光, 才是他人生的高峰. 由他認定呂布是他的主子, 到下坯兵敗, 那短短不過十年的歲月, 卻已經超越了他一整個人生.

下坯城之後的每場戰役, 他都會在交戰的前夜, 回憶起與呂布相處的時光; 他們怎樣並肩作戰, 怎樣一起討論軍情, 商討戰略; 想起呂布對他在武功和軍事上的提點, 什至他們一起開懷暢飲的情景—這是一個習慣, 也近乎一個儀式.

時光飛逝中, 他必須承認, 曹操遠比呂布有當君主的資格; 也見過不少權謀, 手段和才智都比呂布要更利害的人.

但卻再也沒有見過一個人, 在沙場之上, 有呂布那股睥睨天下, 萬夫莫敵的氣慨.

關羽, 張飛, 周瑜, 他們都是一時名將, 但只有呂布—能被稱為「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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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張遼, 是戰神呂布最信任, 最欣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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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擊敗東吳將領呂範的張遼, 在彌留病榻之際, 這樣想著.

這才是他畢生最珍視的光榮, 此後在曹魏的日子, 種種加官進爵, 位比三公, 相比之下都一文不值.

此時在他的腦海裏, 又再看到戰神那偉岸的身影, 和那堅定而灼熱的眼神.

"...我想, 我已經無負此生."

在江都這個星月交輝的寧靜夜裏, 驀地天邊有一道流星的光芒, 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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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 張遼隱然帶著笑意, 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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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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