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春 - 025_是巫婆是不是

原定兩天一夜的友誼賽，因楊崇光抽筋而被迫暫停，為了讓他更好的獲得休養，陳教練特地將時程拉長為三天兩夜，計畫在第三天再進行友誼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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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段期間，辰陽大學游泳隊成員們就住在中新大學提供的宿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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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春那句「你完蛋了」就像一道詛咒一般，明河始終覺得渾身不對勁，連帶著他走在中新大學的校內，都覺得自己被投以異樣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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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彷彿隨時都有人在暗處盯著自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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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比他在學生餐廳盛菜，夾起一塊紅燒魚，快要放到盤裡時，魚突然「啪咑」地斷頭又滾回菜盤裡，並且死不瞑目地圓凸著眼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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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河有股芒刺在背的錯覺，這分明是日常再日常不過的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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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魚頭不要了。他佯裝瀟灑的轉身越過紅燒魚，接著往前走，看到最後一顆滷蛋，他拿起湯匙舀起，滷蛋卻像有生命力一般，不安分的滾出了湯匙，又掉回菜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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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另一支湯匙眼疾手快，撈起最後一顆滷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放進自己的盤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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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澤搶到最後一顆滷蛋，興奮地手舞足蹈，「YA！我搶到了！讚啦！」一邊踩著雀躍的步伐，跟早已入坐了的游泳隊員們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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滷蛋被捷足先登，明河抽動嘴角，立刻瞪圓了眼睛，心像是蒸汽機的活塞，被氣浪沖頂，忍無可忍，他大叫怒斥，「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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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餐廳裡的所有人都被他這聲爆吼給吸引了目光，不約而同看向他。一道道視線火辣辣，灼得明河把剩下的話又給吞了回去，只得狠狠瞪著朝自己比鬼臉溜走的六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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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魚斷頭，滷蛋也被搶後，明河也沒心情吃飯了，盤子裡就裝著一隻斷頭的魚去結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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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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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帳阿姨俐落一碗飯盛入餐盒裡，看著那隻斷頭的魚，好心提醒，「同學，你這魚斷頭的話也是算一條的錢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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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快點，囉哩八說。」明河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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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855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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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河聽到價格錯愕萬分，差點破音，「什麼？妳要不要去搶劫比較快？你們中新大的學生餐廳這麼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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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帳阿姨倒是淡定的很，指著他的飯跟魚一一計價，「飯10元，斷頭的魚45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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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剩下的800呢！」明河幾乎是用眼睛噴火，深感身後那數百雙的眼睛正好整以暇看他熱鬧，只好又放低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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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態度不好，多收的服務費。」結帳阿姨理所當然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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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哧」身後不知道是誰忍不住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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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中新大的學生餐廳還有收服務費的傳統？是不是太過分了？」明河自動忽略前面態度不好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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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一口一口中新大的叫，儼然把自己跟中新大給區分開來，讓人很快就能知曉他並非本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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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帳阿姨上下打量他，皮笑肉不笑，「就從你開始收的。去旁邊付錢，沒看到後面在排隊了嗎？」她指著明河後面已經排著長長等著結帳的人龍，語氣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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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結帳阿姨趕去隔壁，一位斯文中年叔叔負責收錢，他朝明河溫和地笑笑，「阿姨開玩笑的，收你55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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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奇怪怪的學校，一堆怪人。」明河嘟噥著，拋了銅板在桌上，加快腳步離開學生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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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著便當往宿舍走，越想越氣，從口袋掏出手機低頭跟還在休養的楊崇光發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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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中新大學的人都有病是不是，一碗飯跟一條魚要跟我收855元，當我盤子是不是？還說是什麼服務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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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走到球場旁小通道，身邊是吵雜的吆喝與此起彼落的打球聲，明河一邊走一邊訊息打到一半，突然，後腦杓一痛，使他差點跌到，低頭一看，一顆球在地上滾了幾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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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啊！」他生氣的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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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高挑的身影跑過來撿起球，「喔，Sorry。」玟子給了明河一個不甚有誠意的道歉，又飛快返身回到球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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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是不小心飛過來的，也不能怪誰，明河一肚子氣，還是只好吞回去，看著手機那條還未發出的訊息，他又迅速補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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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中新大學的人都有病是不是，一碗飯跟一條魚要跟我收855元，當我盤子是不是？還說是什麼服務費……學校的球也亂飛，根本毫無秩序，難怪是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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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又是一聲，他又被砸中了，腦袋暈糊糊的，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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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Sorry again。」過來撿球的依舊是玟子，依舊是那個毫無誠意的道歉，且撿完球就跑也不關心明河被砸得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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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兩次都被砸中，明河摀著後腦杓朝球場咆嘯，「是故意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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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小心球！」玟子高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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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河心跳驟急，一股不好的預感，後腦杓還隱隱作痛，深怕下一個受傷的又是自己，趕緊用逃命的速度離開球場這個危險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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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不知在他跑離球場之後，玟子托著球露出得逞狡黠的笑容，默默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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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姐，妳故意的吧？哪能每次那個方向的球都漏接。」手球隊的學妹湊過來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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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我是那種人嗎？」玟子歛起笑容，雙手叉腰，嚴肅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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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妹狐疑，「難道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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玟子驕傲的挺起胸膛，「沒有錯啦，我就是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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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絲毫不知道玟子是故意漏接球才導致自己被球砸的明河，他逃離球場之後，刻意挑了一條離球場遠遠的花園小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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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總不會還有球飛過來了吧？」他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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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今天的總總倒霉事，彷彿都一一驗證了池春那句「你完蛋了」，讓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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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真的烏鴉嘴，是巫婆是不是。」他忿忿不平的低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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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逃離球場就解脫了，誰知下一秒，花園的定時灑水器開啟，噴濺式的360度灑水，明河防備不及被噴了一身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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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水花不大，但仍是免不了水珠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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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什麼鬼！」明河抬起手遮臉，用跑的穿過花園，最終氣喘吁吁的在中央草皮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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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首先關心便當有沒有變湯泡飯，連忙蹲下來把盒子打開檢查，才一打開，一道黑影快速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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