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師徒五行錄 - 起行、燕南會、西林靝器

小燕低頭含羞道：「灰公子，今天的事，可否請你不要告訴朱大小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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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娘子你別這樣，我意思是，小燕你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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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睛一看，她的臉真的很嬌俏，特別是那留有淚痕的臉蛋，我終究沒忍得住把手伸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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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嗎？」小燕輕輕抬頭，那雙水汪汪的小鹿眼，直接把我盯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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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小事……」我費了好大功夫才動彈得了手臂，替她把髮絲撩開，拍拍她的肩膀，已是撐到了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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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灰公子！」她一再道謝，送上笑容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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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甜甜一笑，嘴角含笑上揚，兩顆酒窩淺現，雙眼像腰果一樣半閉，眼角的淚水還有些許，這甜甜一笑，這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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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哧。」我感到鼻孔有兩行暖流奔湧而出，馬上轉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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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公子你沒事吧！你的鼻血……」小燕慌張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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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小燕，年青人血氣太好是正常的，你去把茶具收一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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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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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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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頭見到我來了，也擱下了他的美人：「徒兒，你的鼻子怎麼回事？被人打了嗎？哈哈哈，叫你要尊師重道，敬畏師長，天遣，天遣呀！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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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耐煩催促道：「快快快，把帳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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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什麼？哈哈哈哈……待會帶個好消息給你，賀一賀你，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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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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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我回頭望了一眼，沒想到又和正在收拾茶具的小燕再次對上了視線，可惜剛好別桌的垃圾客人喊她，她只是莞爾一笑便匆匆去應酬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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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我懷着依依不捨的心情踏出水仙樓時，一把清脆如鈴音、渾然天成般嬌俏的聲音叫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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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客官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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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愛的笨拙，真是的，還叫什麼客官，叫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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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您漏了東西！」小燕從後趕上，鬼祟緊張地遞給我一個香囊：「這，這香囊可有安神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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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見面就送禮？這進展也太快了吧？！這真的不是在做夢嗎？！」你可能會問我，其實我也這樣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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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時機會來了，我就不要不解風情了，不收白不收：「謝謝小燕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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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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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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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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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你可放心，亦請你多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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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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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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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過頭去，鼻腔裡再次熱氣翻騰，還差點被門檻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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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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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出了店走了好一會兒後，吳老頭才問口：「還真讓你逮到這隻燕子吼？怎樣啦？被下迷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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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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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這麼坦白？我猜猜，是好賭的爹，生病的媽，還是年幼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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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只是在那裡打工賺錢。倒是有個姐姐，但失蹤了。」我掏出小燕剛送給我的香囊把玩，有股藥香味，難道和她身上的……想到這裡，我馬上收進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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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吳老頭若有所思，幾度回頭望去水仙樓的方向，眼神說耐人尋味是耐人尋味，說淫賤又似是淫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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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配不配得起人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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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快說吧你有什麼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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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是，我們剛才趕上了水仙樓的『清涼節』的末班車。真沒讓我失望，沙華那身曲線，在『清涼服』的加持下，簡直是如虎添翼。這樣說吧，如果說沙華身穿標誌性旗袍時的戰鬥力是『八』，那『清涼節』的她，嘖嘖嘖……那可去到『九』，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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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不說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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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你心裡肯定也想着你那隻小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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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後，這色老頭喋喋不休了一大篇對於朱沙曼和清涼節的感想後，終於講到重點：「……我還打聽到，城西『酉好東西』算是被人砸了場子，是『燕南會』的手筆，而且還牽涉到『西林靝器』這群扎飛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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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會，先前提過，是個南方女阿寶勢力，而所謂「阿寶」，亦即是江湖上以騙謀財的職業，可能是算命，可能是法事，也可能是堪輿風水，總之就是一群謀財之徒，說句好聽的就是「學術理論已經是他們的能力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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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燕南會是清一色的女騙徒，最有名的幫規是「不能結婚」。因此又有好事之徒猜測，「燕南」由來為諧音「厭男」，更指燕子象徵她們以感情行騙，事實上見一個愛一個極度花心等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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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西林靝器」，則是個西邊的男阿寶勢力，幫中沒有燕南會那般清一色，也沒有不能結婚的幫規，但主事的還是男性，女的就是端茶打雜的地位，反正不可能得到騙術真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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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阿寶」是騙徒的統稱，那「扎飛」就是阿寶的分支，專門做些裝神弄鬼的行檔，例如什麼「狐仙食人」、「死人化殭」。西邊多山林，該地阿寶多以法事、法術行騙，西林靝器就是當地「扎飛」為主的男阿寶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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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段時間沒有聽到西林靝器，畢竟他們的根據地在西邊，但此行卻正是城西，而且沒想到竟然會有燕南會踩場子。那群「西佬」固然剛烈，但這群「南人婆」也不是省油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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