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彈辯駁：絕望審判與希望種子（同人） - 第四章：漂白天賦與妄想少年

餐廳的燈光逐漸昏暗，眾人三三兩兩離席，各自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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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夜與梅思靜並肩走出，無言地穿越走廊，一路來到學園深處的圖書館。這裡燈光昏黃，空氣中飄著微弱的紙墨氣息，與外頭的壓迫氛圍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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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間一時無話。直到子夜停下腳步，看著一排排列得整齊的書架，像是隨意般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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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記得交流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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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靜正低頭擦拭書架上的浮塵，動作沒停，只是微微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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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那個在開學前就開始爆料新生資料的論壇吧。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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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裝作不經意地移動視線，指尖隨意滑過一本封面褪色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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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不是會寫一些……很浮誇的稱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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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道，但語氣裡夾雜些許不安，他在試探，也在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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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這樣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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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靜的回應平淡，似乎並沒有任何的反應，但也側面說明了交流版上確實有那些奇怪的稱號，以及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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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版確實如同自己記憶中的那樣，會記載大部分學生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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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猜想正確，陳子夜輕輕鬆了一口氣，但隨即又陷入了情緒低潮，並隨即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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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一屆的人感覺都很厲害，有作家、有醫生，還有警察。我都沒想到高中生可以成為這些職業，這就是才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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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語氣聽似輕鬆，眼神卻落在某本未翻開的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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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我的才能就顯得有點……搞笑了。『夢想家』，真的很像某種虛構的才能，不覺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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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靜聞言，動作一頓。她沒有立刻回答，只是走向書架，抽出一本看似普通的書籍翻開，視線落在某一頁上，然後忽然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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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覺得呢？什麼樣的人，會被叫做『夢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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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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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也許是那種有很多想法，總是談未來、談理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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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靜沒有點頭也沒有否定，翻書的動作緩慢、安靜，彷彿在思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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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稱號看起來光鮮，實際上卻像是空洞的包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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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想是什麼？成就？幻想？還是用來逃避現實的遮羞布？沒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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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氣輕淡，卻句句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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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低頭沉思，沒有立刻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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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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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靜忽然合上書，目光淡淡掃過他一眼：「也不必太過在意評價，交流版終究只是個論壇。才能終究是看人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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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一怔，緩緩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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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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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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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歎一口氣，將書放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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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才能，終究是自身的天賦。他人的評價只能被歸類在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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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怎麼展現、理解自己的天賦，那就是每個人在學校內的作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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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指引學生的導師一樣，她的言語使陳子夜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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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意思是，要我自己去研究稱號所代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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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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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靜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看向陳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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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所謂的才能，本來就是我們的優勢，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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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腳步聲打破了兩人的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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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欸，我有點打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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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略顯輕挑，是那位一直嘻嘻哈哈的魔術師，威廉·歐文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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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跑著過來，手裡還轉著一根短棒：「打擾兩位深夜約會真的很不好意思～但我剛才收到一些『夜間情報』，來跟你們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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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戲謔的語氣說道，語尾還故意上揚：「夜間十點之後，水龍頭會停水喔～尤其是女生浴室的門鎖是可以反鎖的，但男生那邊就沒那麼好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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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晚上最好不要亂跑，黑白熊沒說詳細後果，但應該不會只是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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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與思靜彼此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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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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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靜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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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雖然還想聽你們談戀愛，但我這小命比較要緊，就不打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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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轉著魔術棒一邊轉身離開，語氣輕浮，但語調中帶著難以察覺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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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離開後，思靜忽然開口：「我有些事，得先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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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點點頭，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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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他獨自回到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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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他打開門，卻驚訝地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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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房間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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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麼說並不準確，應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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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來時路上聽到的，其他人的房間內會擺滿符合各自才能的道具不同，他的房間幾乎沒有任何才能相關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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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張桌子、一張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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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一本放在桌上的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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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過去翻開，卻發現內頁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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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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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確定這本筆記本的來歷，卻能感受到一種微妙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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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他拿起筆，輕輕寫下第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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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紀錄．第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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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我的房間，卻像一間空殼。

沒有證明、沒有才能、沒有記憶。

只有一個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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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筆記本都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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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看著泛黃的紙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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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樣……我得從現在開始，寫下屬於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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