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驚。果然是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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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死人了？」季白故作震驚，「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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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後院的戲台附近，我們負責守夜的老劉死了，」胡三刀的聲音充滿憤怒和恐懼，「肯定是內部有人背叛，想要洩露我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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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確實很嚴重。」季白附和道，「六王爺最不喜歡的就是不可控的意外。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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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要請教您的地方了，」胡三刀的語氣變得恭敬起來，「魏管事，您是六爺的人，見識廣，比我們這些粗人聰明多了。而且剛才命案發生時，您一直和我在一起，絕不可能是您幹的。能不能請您幫忙查一查，到底是誰在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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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季白假裝十分為難，「本來我就只是來幫六爺看貨，幫你們查案肯定要耽擱不少時間，相信你們會拿出相應的誠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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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當然，」我聽見胡三刀陪笑道，「最近還有進來幾個小的，不知道六爺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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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壓低了聲音：「六爺想培養幾個死侍，女人和小的都不好使，你們這兒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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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換成胡三刀為難了起來：「有位大人需要不少男丁，我們費了好一番勁才湊上，目前是缺貨的狀態。這樣吧，這次事成，我們一有新貨就親自送到六爺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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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差不多。那麼說說案件吧，為何您說殺害老劉是想洩漏你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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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管事有所不知，老劉是我們前一任的頭兒，年紀大了才退下來守夜，那兇手肯定是試圖從他嘴裡套話然後殺了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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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房間裡聽得津津有味，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內幕。原來那個老劉竟是前任戲班頭目，難怪會成為兇手的目標。而且從剛才的對話中，我也證實了我們之前的發現——成年男性確實都被送走了，而且是給某個神秘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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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聽著聽著，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我現在雖然暫時安全，但如果一直待在這裡，遲早還是會被殺掉。胡三刀說過要「處理」我，現在只是因為命案的事暫時耽擱了，等事情平息下來，我的死期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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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想辦法脫身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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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簡單的方法當然是趁季白和胡三刀離開後，偷偷逃跑。但我想起不久前院子裡那些密佈的守衛，心就涼了半截。帶著小寶突破那樣的防線，根本不可能成功，搞不好還會連累季白暴露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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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也許可以找個替身？比如綁架一個戲班的女人，把她弄暈丟進來假扮我？但這個想法剛一出現就被我否決了，太複雜了，而且風險太大。萬一那個女人醒來亂叫，或者有人來檢查發現不對，反而會暴露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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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絞盡腦汁地想著辦法，忽然腦中靈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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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季白現在要調查命案，而我作為「人質」又不能隨意出現，那何不製造一個讓我出現的理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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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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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來了！」我突然大聲喊叫起來，「我想起來了！我知道兇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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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對話聲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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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大喊：「放我出去！我記起來一些重要的事情！關於那個老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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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腳步聲急促地朝這邊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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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胡三刀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充滿驚喜，「她說什麼？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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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的聲音響起：「看來我的審問起了作用。她剛才一直說不記得什麼，現在忽然說想起來了關鍵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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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等什麼？快放她出來問個清楚！」胡三刀急不可耐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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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季白故作謹慎，「她現在情緒很激動，記憶可能還不夠清晰。不如先帶她去命案現場，讓她看看環境，這樣能幫助她回憶起更多細節，也更容易驗證她說的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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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三刀遲疑了一下：「帶她去現場？這……會不會有什麼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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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季白語氣篤定，「你想想，她現在已經被嚇破膽了，親眼看到血腥的命案現場，只會更加恐懼，不敢撒謊。而且現場的環境能刺激她的記憶，讓她想起更多當時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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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也是……」胡三刀思考著，「現場確實能幫助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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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季白繼續說服，「而且我們可以讓她指出具體的位置，描述當時的情況，這樣更容易判斷她說的是真是假。如果她胡編亂造，在現場很容易露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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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胡三刀最終被說服，「魏管事考慮得周到。那我們現在就去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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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過得小心一點，」季白說道，「她知道的事情太多，如果讓她趁機逃跑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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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會派人嚴密看守的，」胡三刀保證道，「只要能抓到兇手，怎麼謹慎都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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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門被打開了。季白走進來，臉上裝出審問有成效的得意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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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願意開口了？」他對我說道，語氣中帶著威脅，「那就好好配合，帶我們去指認兇手。記住，如果敢耍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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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配合地點點頭，假裝畏懼的樣子：「我說，我都說。只求能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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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季白滿意地點頭，然後對胡三刀說道，「她現在願意配合了，我們可以帶她去現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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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被季白「押送」出了關押的房間。胡三刀帶著幾個手下，提著燈籠走在前面。我們穿過院子，朝著後院的戲台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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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陣陣，院子裡的氣氛格外陰森。我能感覺到戲班其他成員都躲在暗處偷偷觀察，沒人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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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面。」胡三刀壓低聲音說道，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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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來到戲台前，胡三刀舉起燈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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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照亮戲台的瞬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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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台中央懸掛著一個巨大的木偶——至少我一開始是這麼以為的。那個「木偶」身穿黑色判官袍，頭戴判官帽，右手高舉著判官筆，姿勢威嚴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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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我看清楚時，胃部一陣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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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木偶，是老劉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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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皮膚已經發灰，在燈光下呈現出一種蠟像般的質感。詭異的是他的手臂和腿部都被刻意彎曲成不自然的弧度，就像真正的木偶關節一樣，僵硬地保持著表演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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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繩從戲台上方垂下，分別繫在他的手腕、腳踝和脖子上。那些繩子繃得很緊，讓屍體保持著完美的平衡，彷彿隨時會開始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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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人不安的是他的眼睛——半睜半閉，瞳孔已經渾濁，但在搖曳的燈光下，竟然給人一種正在凝視什麼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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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夜風吹過，屍體開始緩緩擺動，那支握在僵硬手指間的判官筆在空中劃著弧線，就像是在無聲地書寫著什麼判決書。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PdHg2s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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