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夢二部曲：汝之名 - 第二十章：我沒有說再見（對應一部曲第十二章）

我不太會送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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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不捨，而是那一刻我總是會忘記要說什麼，或者說，說什麼都不夠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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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進月台前的那幾步，我其實是屏著氣的。不是因為緊張，而是怕自己臨時想講點什麼，反而打壞了那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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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角抿了一下。不是要忍住淚水，也不是強裝鎮定。只是有那麼一瞬間，我心裡閃過很多畫面，但最後什麼也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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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站在電扶梯上往回看，那一眼我記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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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笑，但我知道，他懂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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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動。只是站著，像我總是習慣的那樣，靜靜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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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對他說過：「我不談戀愛，我只留下來。」他當時開玩笑地問：「那你怎麼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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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笑。因為我知道，留下來這三個字，對我來說，比承諾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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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不會愛人，只是太明白，有些再見，是沒來得及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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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學會了提前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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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的是，我回家的時候也沒有轉身。我一站再站，直到那列車的聲音完全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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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小聲對自己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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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回頭，我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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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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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沒有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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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知道，那些沒說出口的話，他應該聽見了。就像我們彼此靠近時，說得最清楚的那些話，其實都不是用嘴巴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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