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尾花物語》《二部曲》 - 第三十九章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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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培養槽前，手指緊扣著身上的工作手套。

　　那台封存裝置此刻靜靜躺在我眼前的工作台上，內部的梅芙尼雅依舊安穩沉睡，透過強化玻璃能看到那細緻的花瓣仍泛著微弱的光暈，彷彿正在呼吸。

　　本來，這一步不該這麼早。

　　原先我的預想，是等第三代鳶尾花的培養進入穩定階段後，在北側那片尚未建設出的空地中，親自建設起一個完整的研究區域，並於其中培養出梅芙尼雅。

　　那裡預計會設置排水系統、氣壓隔離、強效過濾系統、加固圍牆與自動銷毀裝置，應該會是最安全、最適合進行高風險研究的場所。畢竟以那朵花的毒性，就算僅僅逸散出一丁點，都有可能讓整個實驗區域陷入不可控的危機。

　　但現在，我的計劃基本上已經被打亂了。

　　我弟弟的命可等不起。

　　我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希澄與雷諾，他們已各自進入狀態，穿上了防護衣。此刻，我們即將對那具封存箱進行解封，要將裡頭的梅芙尼雅正式轉入培養槽中。

　　「——開始吧。」

　　隨著我按下解除程序，冷凍裝置開始逐步升溫、解鎖，一道道警示燈閃爍而起，溫度與壓力數值即時同步至監控牆。

　　芙蕾雅站在培養室的外側，雙臂交叉靠牆而立，隔著一道強化玻璃觀察我們的每一個步驟，並未多言。

　　我知道她的任務是監視，也是保護，只要有一絲異常，她會毫不猶豫地介入。

　　雷諾的聲音此時在耳邊響起：「現在開始移轉……接下來要讓樣本進行活性化。」

　　他手指迅速滑過控制板，一邊監控著數值，一邊低聲念道：「溫度正常……壓力正常……活性反應穩定提升中……」

　　話音未落，他卻突然皺起了眉。

　　「奇怪……你們有看到這個嗎？」

　　他指著顯示螢幕右上角，語氣帶著一絲警覺：「螢幕上的畫面開始出現明顯干擾，這不尋常。」

　　我眉頭一沉，立刻靠近螢幕查看。

　　「不對，這不是設備故障……」雷諾敲了幾下鍵盤，強行切換備用頻段：「這干擾訊號的來源就在——」

　　他停頓了一下，視線落在那剛完成解封的封存箱，與已經轉移進培養槽中的梅芙尼雅。

　　「是它……，它居然會干擾訊號？」

　　我望向培養槽，那些如絲線般纖細的藍色霧氣正緩緩從花朵中間的晶體上逸出，貼伏在強化玻璃上遊走，像是有意識地在搜尋什麼，靜默卻帶著壓迫感，彷彿是一種無聲的警示，提醒著我們正面對著某種未知而危險的存在。

　　雷諾語氣變得凝重：「這玩意……根本不是一般植物能釋放出來的物質，它能屏蔽訊號……你確定這東西是正常植物能形成的？」

　　我沒回答，只是抿著唇看著那朵花。

　　霧氣依舊緩慢地升起，仿佛在測試我們的反應。

　　「濃度上升了……」

　　希澄的聲音低沉，一邊觀察著右側監測器上的數據：「培養槽裡的氧氣濃度正在下降，那霧氣應該是從晶體部分產生出來的。」

　　雷諾皺著眉說道：「……一般植物在夜晚會暫停光合作用，只進行呼吸作用。但這朵花的氧氣消耗速度，遠比正常植物來得誇張。」

　　他語氣更加嚴肅：「如果再不控制，那培養槽的氣壓系統可能會因氧氣不足而崩潰。」

　　隨著雷諾的話說出，我們彼此對望了一眼，似乎都已做出決定。

　　於是，我們果斷把梅芙尼雅冰封起來。

　　等到一切處理妥當、離開了培養室後，走廊的燈光顯得格外沉靜。

　　雷諾率先開口，語氣低沉中帶著壓抑的情緒：「這植物……實在太危險了。」

　　希澄看了我一眼，輕聲應道：「這還只是剛開始而已……你看這些反應，根本不像是一般植物。」

　　我沉默片刻，點了點頭：「這就是為什麼我不敢在西國繼續下去……那裡沒足夠的設備，連一次穩定觀察的機會都沒有。」

　　芙蕾雅靠著牆，冷冷地開口：「你們最好確定，這東西不會在這裡鬧出什麼事。」

　　「我們會盡力控制它。」我深吸一口氣。

　　希澄低聲說：「不只是控制，我們得想辦法解讀它的機制。光是今天的異常，就有太多數據需要重新分析了……」

　　雷諾走向培養室一側的電腦前，手指快速輸入幾個指令後，螢幕立刻跳出一連串即時記錄的監測數據與影像。他的視線緊緊盯著畫面中，那些從花朵中央晶體散發出的藍色霧氣緩緩貼在強化玻璃上游移。

　　「這些是剛剛的影像紀錄，還有系統所偵測到的異常數據。」他低聲說著，語氣帶著幾分凝重。

　　「這東西……還真是麻煩。」他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種說不清是驚訝還是無奈的情緒。

　　雷諾沉默片刻後，伸手在螢幕上標記了幾個異常點。

　　「這不是單純的通訊干擾，它還在主動影響週遭的磁場。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這些地方看起來像是……有方向性的擴散。」

　　我靠近，凝視著那些數據曲線與逐幀播放的監控影像。

　　「像是在探測空間環境……或者說，它在偵查我們？」

　　希澄皺起眉，目光落在培養槽外部的一處傳感器：「而且這些霧氣只聚集在玻璃內壁的同一區塊……而那地方則是我們剛剛站的方向？」

　　雷諾快速確認幾組時序對應：「霧氣擴散的方向，確實如希澄所說那樣。」

　　我緩緩吐了口氣：「不只是會釋放神經毒素、干擾訊號……它的感知能力，似乎還遠比我們預期的來得高。」

　　雷諾低聲補充：「再加上氧氣消耗這麼大……我懷疑，它可能具備某種自主呼吸循環的器官。」

　　希澄喃喃地說：「你是說——這可能是某種原始生物，甚至是一種未知分類？」

　　雷諾聲音低沉：「也許根本就不能再用『植物』的分類法來看待它了。」

　　芙蕾雅站在一旁，語氣不悅：「那這種疑似生物的東西，你們這三位植物學者，真能做出解毒劑嗎？」

　　我沉聲回答：「我不確定，但我必須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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