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雷擊槍吐出帶著焰息的閃電,轟然震響在車廂之中,而那名準備撲向阿德莉娜的敵兵在半空中被擊中,帶著燒焦的味道摔落地毯,翻滾兩圈後動也不動。
安妮卻像是也被那道雷光擊中,整個人僵在原地。
看她無法回神,阿德莉娜奪回步槍退膛,高溫的彈殼落在地面,在乾燥的車廂地毯上引發了點點火星,被阿德莉娜馬上跺腳踩滅。
她臉色蒼白如紙,耳中只剩一片轟鳴,心跳像擂鼓般失控,胃部翻騰,視線逐漸模糊成一片白霧,下一刻,她像被抽走魂魄般,直直的向後倒了下去。
蜜罐的身影出現在她倒下前的一瞬,撲到了她身後,形成完美的熊肉墊,才不至於讓她整個人直接摔在地板上,阿德莉娜嘖了一聲,強硬地將她拎起,從地板上拖回座位。
「喂,兔子,才殺了個敵人就癱了?」她冷笑,語氣裡滿是的不屑,「虧妳還能活到今天,真是奇蹟。」
她一邊把安妮丟回座位,一邊粗暴地抽出安妮肩上的榛果,放到她頭上,囑咐:「喂!你主子又裝死了,自己顧好她。」
榛果瑟縮著窩回安妮胸前,輕聲哀鳴般發抖。
「切,連我的蜜罐都比她有骨氣。」阿德莉娜撇撇嘴,踢開車門,繼續收拾那些還沒爬上車廂的敵兵。
戰鬥並沒有因安妮的暈倒而停歇,剩餘伏擊隊的騎兵們嗷嗷奔騰,儘管沒剩多少人,但他們仍不畏死的從雪林猛撲過來,像是從被冰雪凝固的黑夜裡衝出的野狼般,鋼鐵車廂與刺刀劃破肌膚的聲音交織成一曲冰冷的死亡交響。
禁衛軍們堅守陣地,冷冽的槍口閃耀出寒光,啞火頻頻,安妮趴在座位上,眼皮沉重,頭腦裡一片混沌,卻能模糊地聽見阿德莉娜身影奔走的急促腳步聲與殺戮的響聲。
「別動,兔子。」在她掙扎著要爬起時,阿德莉娜的聲音從旁邊響起,帶著命令般的冷酷,「妳不像是為了看戲來的,趴好!」
安妮勉強睜開眼,看到她的面孔近在咫尺,一副嫌棄的表情,「還是跟我想的一樣,廢物。」
那冷言冷語像刀子一樣在她胸口劃過,但意識還在朦朧中,讓安妮無力反駁,榛果也似乎感受到主人的痛楚,緊緊蜷縮著,不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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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分鐘後,隨著最後一聲槍響,戰鬥結束。
「三人陣亡,七人受傷!」
「優先處理傷者,若無救治希望......先放棄吧。」
阿德莉娜下令後,坐到安妮對面休息,火車一路向西南進發,天空沉得像一口黑鍋,冷風從車門縫隙吹進,帶來刺骨的寒意。
安妮躺在座位上,渾身乏力,腦袋暈乎乎的,無法安然入眠。
她的腦海中回蕩著剛才的場景:那種瞬間的恐懼與無力感,雷擊槍發出的閃光,還有那名敵兵倒地時的表情——那是一種絕望,是死亡的味道。
「妳還活著,算妳運氣好。」阿德莉娜突然坐到她身旁,拿起一塊布隨便沾了點水,猛地擦拭她手上的血跡,那是阿德莉娜剛才拖她回座位上時,不小心弄的擦傷。
動作粗魯,卻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關切。
「如果下次還這樣,我可不保證會這麼溫柔。」她冷聲警告,「這戰場可不留情面。」
安妮用手指輕輕撫過那處擦過的傷口,心中卻湧出一股異樣的感覺,她想問,為什麼阿德莉娜會這麼做?為什麼她在嘲諷中還要救她?但嘴唇發乾,話語吞回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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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瓦沙瓦時,天邊微微泛白,工廠的鍋爐已經開始運作了,泛出陣陣濃厚的黑煙,火車緩緩停靠在月台上,鐵軌吱吱作響。
「醒了?」阿德莉娜靠在車門邊,懶洋洋地開口,語氣卻沒半點關心,「別說我沒提醒妳,下次妳如果在這裡暈過去,我不會拖妳了。」
安妮抬起昏昏沉沉的頭,目光尚且迷離,喉嚨發出沙啞的聲音,「我......我還能幹什麼?」
阿德莉娜嘴角抽搐,似乎是嘲笑,也似乎是感嘆:「妳這態度要是放在我們宮廷裡,早被人笑死了。」
「走吧,瓦沙瓦不會等我們撒嬌。」
火車門打開,冰冷刺骨的風刮進車廂,安妮攙扶著冰冷的鐵扶手,腳步虛浮,感覺雙腳像踩在冰面上,隨時可能崩裂。
她看見阿德莉娜站在門口,斜睨著她,身影挺拔而冷峻,如同雪夜中一柄出鞘的長劍。
「妳得學著快點長大。」她的聲音裡不帶一絲柔情,卻讓人無法忽視那份壓倒性的存在感。
榛果跳下安妮的膝蓋,抬頭看向兩人,彷彿知道接下來的道路將更加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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