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這種事別找我》 - 第二十七章：祠堂街

次日清晨，長安南市薄霧未散，祠堂街顯得格外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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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一身便裝，腰間佩劍掩於衣內，獨自步入這片被歲月遺忘的角落。這裡是舊時官宦人家設祠供祖的地方，如今大多遷出或敗落，剩下些年久失修的廟堂與荒庭，行人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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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據圖上所標的紅圈，尋至街尾一座破敗祠堂前。門扉斑駁，半掩半闔，一股濃濃的潮氣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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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推門而入，屋內幽暗，牆上壁畫早已剝落，祖靈神像只剩殘軀，香爐中滿是積灰。然而在灰燼之下，他卻發現一件異常之物。一塊被刻意掩蓋的木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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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撥灰層，揭開木蓋，只見匣內竟是一卷未燃盡的符紙，符文複雜，線條呈螺旋狀，隱有赤光閃爍。這不是尋常民間符箓，而是具備引動真火的術法核心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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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引焰卷？」林言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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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類卷軸乃術士用以遠程引燃火陣的信標，只有術力達到一定層次者才能使用，而且每一張，昭文館都有登記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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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這裡準備點火……卻未啟動。」林言心中一震，「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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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欲起身時，忽聽門外一陣腳步聲極輕，彷彿有人試圖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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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迅速將卷軸收入懷中，藏身在神像背後。片刻後，一名瘦小男子閃身而入，左顧右盼，面色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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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在這裡？」男子低聲自語，彎腰去翻那木匣，卻發現已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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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這個？」林言自陰影中走出，劍尖直指對方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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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大驚，拔腿欲逃，林言劍柄一橫敲下，將他撞倒在地。男子翻滾幾圈後倉皇跪地：「別殺我！我、我只是受人之託藏東西，我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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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冷聲：「誰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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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認識他！真的！他給我一袋銀子，說只要把那卷符紙藏好，幾日內別動就行……我以為只是些怪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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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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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個子，穿灰衣，說話有北地口音，但他手上有個印記，像火裡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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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心頭驚跳，這不是天隱門常用的‘焰瞳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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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他幾日後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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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定是三日……但後來他又派人傳話說先不動了，讓我等他下一個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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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沉聲問：「你是否知道他們原計劃要點火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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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慌忙搖頭：「不知道啊！我只是個送信的！我原是觀星巷的鞋匠，只因窮才收了這活……求您饒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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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目光沉凝，片刻後開口：「把你知道的全寫下來，帶你去大理寺自首。若能證實你說的話，或許還能減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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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寺中，林言將那引焰卷交予裴玄清，二人查閱術法登錄記錄，終於在兩年前的一欄中，找到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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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編號：乙辰之五，申請人：游修玄。記錄職銜：昭文館外坊二級術士。用途：演練測試。歸還日期：未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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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修玄……」林言低聲念著這名字，眼神逐漸凝重，「我們終於，有了第一個相符的內線嫌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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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才剛開始。」裴玄清道，「昭文館外坊多為流動之人，調查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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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林言目光如刀，「不論此人是否真洩術與天隱門，只要他與這卷軸有關，就必須給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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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回頭望向書案上的地圖，那些未曾點燃的標記，仍如毒蛇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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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還沒動，但我們不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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