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之都 - 璀璨之都（全）

這裡是鬼島最華麗的發財市，號稱全島國首富之都。在大樓之巔，俯瞰，璀璨輝煌的夜景，但是不是每個人都有那個勇氣雙腳不顫抖。

江名杉的指尖輕輕滑過落地窗冰冷的玻璃，那另一面滑落的雨水從不曾沾濕他的鞋尖。

「記者又在說人民的死活。」趁著四下無人，名杉狂妄地笑著。「作為人類應當為環境盡一份心力，環保愛地球，我知道啊，人類當然要愛地球。」江名杉喃喃自語著。

『溫室效應越來越嚴重了，江統領您都無動於衷嗎？』財都記者林玉琳攔路質問的畫面浮現在名杉的腦海裡。

『為什麼冰層融化你們還想著底下的石油？命要沒了，要石油有用嗎？』混亂的現場他只對記者玉琳的問題勉強有點印象，其他人都在問他是不是不進行政黨輪替了。

『我們的國家看起來很先進，但是你不覺得有問題嗎？難道你不怕地球會完蛋，大家都會涼涼嗎？你不要忘記，我們都是在同一艘船上的人類！』

想到這，名杉忍不住噴出嘴裡的飲料，又搖了搖高腳杯裡的液體。「誰跟你們在同一艘船上？笑死，但是不能讓大家知道真憋屈。」名杉想再來跟雪茄，但是煙突然就著火了。「呃呃呃糟糕，剛才不應該先喝那杯石油的。」他拍熄了火，往沙發裡一躺，詭異豎著的瞳孔眨了眨，就像蜥蜴的眼睛。「要是藍星人知道我們已經滲透他們的高層，絕對會嚇死他們。

夜晚的路上是色彩斑斕的街景，雖然是秋季，街道仍有一種夏天般的悶熱。

「晚上還好，白天就像人肉炙燒。」

這是路人對天氣的評價。

路上都是穿得花枝招展的男女，中間混雜著幾個像奇行種的瘋子。

這些瘋子是發財區的日常光景，總是散亂在畫面的一隅。有的亂叫，有的裸奔，有的拿筆捅自己的耳朵，看起來很可怕。

「是要去哪家餐廳啊？」立翔問一旁的小白。

「快到了。」小白說著，突然一個男的朝他撞了過來。

那個男的一臉“你幹麻撞我？”的樣子，一邊說著髒話，還氣得滿臉通紅。

「有病？」小白問。

那男的聽了更是氣到瘋掉，猛地抽出皮帶刀，想弄死小白。

「靠。」小白嚇得拉著立翔拔腿就跑，遇到個警察連忙上去求助。「警察大哥，殺人了！救人喔！」

「這裡是發財市，怎麼可能有人殺人。」警察冷笑到：「死小孩晚上快滾回家去。」

小白一臉驚恐，但是現在回家顯然不是辦法，兩人衝進了一旁巷子裡的小咖啡店。裡面燈光昏暗，瀰漫著不明煙霧，裡面很多人在抽煙。

兩人走進了最深處的位置躲著，機器服務員過來，它的頭上放著菜單。

「超大冰拿鐵。」小白隨便點了兩杯,菜單上打勾後放了上去。

「無政府了嗎？」小白喝了口飲料壓壓驚。

「記得小時候不是這個樣子的。」立翔皺了皺眉。

「馬的我都二十了，那個警察還說我是死小孩。」

「好喝。但怎麼感覺很興奮，好像不太對啊？」立翔看了看隔壁桌的人，桌上放著一盒畫著大麻圖樣的煙。

「這裡的空氣......不...說不定連飲料都...」

「第一次來嗎？小哥哥？」一個不請自來的女人來到小白和名杉這桌，臉上是重重的彩妝和對眼影過敏發紅的眼睛。

她對著立翔緩緩呼出一口悠長的煙。

「幹麻？」小白一臉狐疑。

「我這邊有一筆賺錢的生意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聽聽？」

「當然有了。」在迷之煙霧的薰陶下，人的理智變得薄弱。小白以為有什麼好康的，精神一振。

「一夜三千！」後方的中年男一陣亂入。

「你閉嘴，我才沒賣那種東西。」女人輕輕打了中年男一下，對方笑得很開心。

「一葉？那是什麼東西？」立翔傻傻地問。

「很清純嘛！」幾個女的突然聚到立翔旁邊。

「我要說的生意是投資，發大財的方法。賺賺學費補貼家用啊。來發財市的人都是想發大財吧？」濃妝女繼續說。「我是看到你們很像我的熟人覺得親切才告訴你們的，可別到處說，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唷。」

「怎麼發大財？」小白一臉期待。

「每週幫我送一些名茶給客戶，因為是高級高山茶所以很貴，每送一罐給你1000元，還會補貼你油錢。但是因為很貴重，一定要準確送達。如何？」

「好啊！」小白點頭如搗蒜。

「可惜我沒車。」一旁的立翔一臉羨慕。

「喔對了，可以叫我水姊，你叫什麼？我們加個Line方便聯絡。」濃妝女說。

「我是小白。」小白越發覺得眼前的女人比剛才更美麗了幾分。非常興奮地加了對方好友。

「以防萬一，我需要核對下你的證件。」

「ok.」

幾個鐘頭後小白和立翔才搖搖晃晃地走出咖啡店，稍早追殺小白的瘋子早已不知去向。

「喂！」走沒幾步後方傳來個喊聲。

立翔和小白回頭，發現是個年輕的警察旁邊還有個穿著白襯衫約莫三十歲上下的男子。

「幹麻？我們這就回家可以了吧？」小白感到一陣焦躁。

「你們倆沒事吧？」年輕警察一臉擔憂。

「好得很呢。」小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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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警察目送兩人離去之後，轉頭看向一旁的男子問：「律紀，你覺得那兩個傢伙是不是吸毒啊？還是醉漢？」

「我現在看誰都像有吸毒，發財市真的令人頭疼。」男子皺起眉頭。

「這種世道我們也努力了。」年輕警察說。

「我才不要努力。」律紀說。「我想改變這個城市，就算搭上生命也在所不惜。」

晨間的街道沒有人，一直到8點整才突然冒出大量人車，紅綠燈不巧發生了故障，一側的發財市民看到交通警察擋了他們的路，氣得狂按喇叭，還有人搖下車窗狂罵髒話。

「你知道我已經遲到了還擋我路？」一個男的爆氣大叫著。

交通警察沒聽到他講話，因為整個環境充斥著喇叭聲。有些人因為交警沒回應，就直接催油門把他撞飛。人行道上也擠滿支持性侵合法化的示威民眾。

「我們有性侵他人的自由！」人行道上的人民用擴音器大喊大叫著，裡面還混著幾個人正在做不可描述的事。

發財市長拿著狙擊槍在屋頂上，瞄準帶頭的示威民眾。但是因為頭頂反光被發現屋頂有人，嚇得他趕緊撤退。

「快掩護市長。」一陣手忙腳亂，市長從密道溜出了發財市。

「差點沒命了，下次還是不要自己上陣比較好。」市長鄭光強摸摸自己的頭頂。「發財市的暴民實在是太多了。」

「是不是教育方針有問題？」一旁的保鑣說。

「我會建議中央正視這個問題。」光強嘆了一口氣。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幹...」

「噓...小心被記者錄到你罵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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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警察的殘骸已經不知去向，前方的車子撞成一團，後面的車仍然急著往前簇擁，無限擠壓。

「有病。」小白用望遠鏡透過窗戶往下看，一手撥通報警電話。

『請不要一直打惡作劇電話，不要浪費警力。別人被撞你有損失嗎？我再問你一次，你有損失嗎？』電話另一端傳來喝斥聲，氣得小白手都在抖。電話被接線員掛斷之後他接到立翔打來的電話。

「小白，我看到大型車禍現場的新聞了，就在你家對面路上，可別出門啊。」立翔說。

「我看到了。」

四周圍電線杆上的喇叭傳來了廣播聲：『請後面的車在讀秒結束前離開，別再往前進，再前進里長伯就不客氣了，30、29、28、27、26...』

「里長生氣了。」小白說。

『5、4、3、2、1！』

十字路口的正中央頓時被一陣轟炸，後方的車見狀才開始撤離。

發財市的日常，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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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很可怕，但是如果明天依然醒來，那生活還是得繼續。

早上九點立翔拽著餘悸猶存的小白進了教室，教授邊照著課本複讀邊現場製作上課用的投影片，嘴裡還不時蹦出幾句咒罵學生的話。

「出社會要的是即戰力，每次問你們都不會，現在的年輕人就是不能吃苦，沒救了。這些那麼簡單,還有沒有問題？」教授問。

「我全部都有問題！教授你在講什麼？」立翔一臉痛苦。

「下課去問助教韓雨潔。」

助教看到立翔走來，眉頭緊鎖。「你滾好嗎？」雨潔助教翻了個白眼。

「你是不是也不會？」小白湊了過來問助教。

「滾！」助教翻桌之後逃出教室在廁所躲了整個下課十分鐘。

「哇。」立翔嚇得後退了兩步。「好可怕。」

下兩堂課老師直接消失，雨潔皺著眉頭講課，直到中午就直接暈倒了。同學先是一驚，接著湊上前戳了戳倒在講台的雨潔，還有人掀她的裙角想看，旁邊的人一陣訕笑。

「有什麼好笑的！」立翔一陣反胃，推開那個有點變態的同學，和小白一起抬起雨潔去保健室。

「又是雨潔嗎？」保健室的小姐說。「大學生就是愛無病呻吟。她根本就沒病，只是懶惰。欸，睡美人！」小姐給了雨潔兩巴掌，還想再一巴掌的時候被立翔抓住了手。

「她看起來沒有在裝睡。」立翔說。

「你暗戀她是不是？」小姐一臉唾棄。

「沒有。」

躺了一個鐘頭之後雨潔睜開了眼睛，看到立翔嚇了一跳。「你想做什麼！」雨潔驚恐地坐起來。

「你昏倒了。剛才想叫救護車，但是接線員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嘲諷還掛電話。自從來發財市，警察跟救護車的電話就都這樣。」小白說。

雨潔轉頭看到保健室小姐被膠帶綁在椅子上。

「那個傢伙非常危險，只好這樣。」小白想起剛才和對方進行的搏鬥。

「...謝謝。」雨潔流下了眼淚。

「怎麼了？」立翔遞上一包衛生紙。

「嗚嗚...」她說不出話來，只是不斷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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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杯子落地會摔成碎片，這個世界是個逐漸失序的時間線。沒有辦法避免他朝向更加的混亂發展。

在發財市裡生活的人們需要更多的勇氣，這是一個像漁滬的地方，讓進來的人難以脫身。

需要錢所以在發財市，在發財市所以存不到錢。

遷怒、洩憤、瘋狂、貪婪、貧窮、壓力，構成了一卷發財市的地獄圖。

「誰能救救我...」雨潔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問著。

『她就是靠著色誘教授生活的吧！』

『她就是淫蕩，男友好幾個！』

『不努力』

悉悉窣窣的聲音散落在記憶裡，噁心的手總是向她伸來。

『你這麼優秀，根本不用唸書吧。出來，快點出來！出來』

『我不是壞人，出來…』

那些半夜裡響了又響，掛掉又打，拉黑又換號碼打來的電話令人害怕。

死纏著聊天的路人，求助無門的恐懼生活，就是雨潔在發財市的日常。

身邊沒有任何人，只有無盡的孤單跟恐懼。每個她想抓住的手，最後都會給她帶來傷害。

『我真的好想死，妳們為什麼要這樣罵我？』雨潔看著臉書裡數千字瘋狂咒罵她的訊息，一陣反胃。

『因為我是妳朋友，妳憑甚麼封鎖我們？冷血！』朋友質問道。

『我好累。』

『妳才讓我好累喔，叫妳做什麼你都不去做！我告訴你，想自殺的話可以從不吃飯開始，這樣就能自然死亡不會下地獄了。』

『你們可不可以不要一直對我講這種話！』

『我比你苦多了，都沒有這樣封鎖朋友過！爛人！都不念舊情的嗎？爛爛爛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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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真的需要朋友嗎？還是全刪了會更好？

總之雨潔從那時開始就沒辦法再有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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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雨潔去保健室之後，小白開始三天兩頭請假消失，有時候蹺課。

「最近幹麻去了？」立翔有天逮住了小白問。

「保健室小姐告我妨礙自由用膠帶綁她。我花錢消災去了。這下子負債更嚴重了，還好水姊的薪酬豐厚。」小白說。

「水姊？」立翔想了很久，沒什麼印象了。

「上次在咖啡店說有生意的那個女的啦。」

「喔喔喔。」

「我已經賺了好幾個萬了。」

「我也該去考駕照了嗎？」

「最近發財市的毒品快要氾濫成災了。」律紀打開桌上的立體投影，上面飄著幾個點。「這幾個點特別嚴重，陸續有抓到一些小夾鏈袋或是茶包裝的毒品。」一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說。「最近有掌握到一些運送毒品的車手軌跡，但是還在追蹤他們的收件者，所以暫時沒有出手抓捕。」中年男打開了一些照片。

律紀看著小白的照片，感覺有點印象。

「這人我見過。」上次在旁邊的年輕警察司頁說。

「這個犯罪集團都找些沒案底的年輕人當車手呢。」律紀看了個資說。「不知道是被騙還是明知故犯。不過抓了都會有罪。」律紀說。

「話是這麼說，不過上面的傢伙好像一直想阻止我們追查。」中年男說。「某個渣渣還說我李上衍糟老頭沒出過社會少多管閒事。還叫我趕快退休免得殉職。」

「他們總是那樣沆瀣一氣。」

「可憐哪。」司頁說。

「可憐哪。」中年男說。

發財市可憐哪。

「雨潔，我說句話你可別翻桌。」立翔拿著課本怯怯地說。

「不要。反正又是什麼大冒險要來整我的。滾。」

「那個傅立葉分析...」

「滾！」

「噗...」小白在研究室門口憋笑到快要抽筋。

「不行，我這次一定要學會，已經四修了。」立翔深深吸了一口氣。「拉普拉斯...」

「真是的，真拿你沒辦法。」雨潔掏出了厚厚一疊廢紙，開始解題給立翔看。一直到快中午的時候，兩人被小白邀出去吃飯。

「機車三貼會危險駕駛欸。」立翔對小白說。

「反正警察也不會理。」小白說。

「不行啦，這樣位子怎麼喬都很詭異。你們幫我帶飯回來就好了，反正我功課寫不完要抓緊時間。」立翔說。

就這樣，小白載著雨潔出去了。

「好窮好窮。」看著漲到300元的便當，小白最後點了碗白飯，然後把免費的湯淋上去。「這樣也要100，簡直要活不下去了。」

鬼島今年通貨膨脹非常嚴重，以後也不一定會好。

韓雨潔默默吃飯，不吭一聲。也是白飯淋湯的一餐。

正常的食物只能偶爾吃。

「立翔的便當點個普通300的，反正他說隨便買。」小白說著，拿了紙巾遞給雨潔。

「謝謝。」

回到研究室，立翔吃飯順便和小白跟雨潔用電腦看影片。

其他學生進來之後鄙夷地看了三人一眼，然後離得遠遠的。

「聽說雨潔晚上都在外面和一些人廝混，想不到連研究室都能三人行...」學生小聲地議論著。

雨潔裝作沒聽到，繼續看影片。

小白突然一把摟住立翔，眼看就要親上去。

「開玩笑的。」小白說。

「？我剛剛看到什麼..」剛才閒言閒語的學生開始懷疑人生。「難怪那兩個傢伙平常特別膩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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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天氣依然悶熱。

小白帶著水姊的茶罐，騎車行駛在發財市的街區。

「啊啊啊啊啊----吼吼吼---」

路邊的瘋子看到他之後突然興奮大叫,小白有點怕，好在很快便超過了那個怪人。

天上不知道誰在玩的無人機兜著圈子，這邊應該是不能飛這種東西，砸到人就麻煩了，不過好像也沒人在乎。

這次送貨的位置突然改了，小白轉進暗巷後提著茶罐下了車。徒步走進非常狹窄的防火巷，上面雜亂陳舊的石棉瓦擋住了晨曦，裡面十分黑暗。

「不是說這是名貴的茶嗎，買得起的人怎住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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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對向進來了一個人，瘦得只有皮包骨，黑暗中看不清太多，但是那個人走路搖擺像在跳舞，詭譎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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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突然撲了上來，想搶奪茶罐，小白死死抱著不肯撒手。

怪人被打倒扔到一旁，是茶罐的買家救了小白，核對取件號碼之後小白把怪人的事情用告訴了水姊。

『天啊，真是可怕。最近壞人很多要小心。』水姊回道。

『嗯嗯。』

『你真的很勇敢，而且完成的單比一般人多，真的太厲害了。』

『沒有啦。』

『有，你很棒。』

江名杉的機器管家為他送上一盤大麻炒未知肉，名杉優雅地切下一片品嚐。

「用大麻經過十年熟成的肉才是最美味的。」他眨了眨蜥蜴般的瞳孔。「產業鏈很重要，不能讓那些上世紀的遺毒搞破壞。」

白天非常地炎熱，不過在冷氣房裡的江名杉過得很愜意。舒服得像在天堂一樣。

「亞格將軍怎麼還沒來？」名杉問了一旁的人。

「他的車熱爆胎了，延誤了一點時間。」旁邊的人說。

「石油，永凍土之下的那些寶藏。為了國家福祉，是有必要動用軍隊去協助開採的。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人民好。」嘴裡隨便講講自己都不信的話，名杉輕鬆地笑了笑，一個不小心嘴巴就裂到耳根，他趕忙收斂了些。

「總要保持統領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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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響起了嗚嗚的消防車警報聲，但是高樓上的他們基本上聽不到。

天上陸續降下了奇怪的火雨，並不是因為隕石，而是因為可燃冰被熱解凍後引發的。

上課中的大家突然看向窗外，臉上寫滿驚恐，窗外有幾棵樹在燃燒，溫度更加地燥熱。

「要末日了嗎？」

因為信號站也中招了，所以手機也沒得打，一些人挪了位置，兩側教室陸續有人出來，聚集在走廊。

「算空襲嗎？要去躲地下室？」

信奉邪教的同學突然集體跪在地上狂拜，小賤手還會抓著別人的腳踝不讓逃命。

「快拜！就是因為你們不虔誠才害大家末日的！」邪教徒鬼吼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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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這裡啥都沒有，你們在拜什麼東西！」雨潔拼命想奪回自己的腳。

「要相信師父慈悲的力量。」

「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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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苗爬上了回收桶，然後順著黑心裝飾板衝來，樓梯也沒得走，火雨不斷灑在半開放式的樓梯間。

幾個邪教徒開始暴走，抓著旁邊的人一通無腦謾罵。有人拿著滅火器卻不肯打開，有人靠近他就瘋狂哭喊，死死地抱著滅火器不放。

嘔

被愚蠢的人們衝擊到神經的雨潔吐在抓著他的那人頭上，對方嚇得鬆開手。

緊抱滅火器的傢伙終於被打，小白趁亂搶過滅火器往回收區一陣狂噴。

「這些傢伙到底是怎麼考進來的...」雨潔感到自己的努力沒了意義。

「沒吃過苦的死小孩，終於學到教訓了吧。」一個眼鏡裂開的教授踉蹌地走來，嘴裡繼續嘲諷，下一秒就被強力的消防水柱沖飛。

奇怪的火雨停了，倖存者坐在救援的車上，小白累得躺在立翔腿上。

「最近的人腦袋抽筋了嗎，還是被什麼詭異污染了？」小白問立翔。

「發財市的日常，不意外。」

「可憐哪...」

「可憐哪！」

「財,發之於民，是謂發大財。」

「發。」

天空飄起了人造雨，鄭光強這才稍微喘息片刻。緊急應變小組的有些人擦了擦頭上的汗珠，有人將紙杯中的水一飲而盡。

但是有一半的人顯得無所謂，還打了個呵欠。還有人戴上了墨鏡，行為怪異。

鄭光強每天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心理發寒，但礙於那些人也沒有明顯的問題，實在是不能怎麼樣。

那些潛伏在發財市甚至整個鬼島或藍星中，似人非人的存在。鄭光強每一次和這些人對話都格外小心，就怕惹到什麼他沒辦法對抗的東西。

「身為市長，我很抱歉。」他在心裡默默地說。

臨時避難中心的電視播著災害的相關報道，但是旁邊的跑馬燈引起了小白的注意：

“發財里里長因用炸彈攻擊平民，凌晨遭槍決伏法,結束萬惡一生”

距離事發到槍決，時間短得令人咋舌。

「鬼島突然變得有效率了？」小白想著。比起審判，這種速度更像是被滅口。

『市民活動中心報告，避難所僅供暫時居住，不會發放任何物資，反正你們也不會排隊。謝謝合作。』廣播傳來滿滿嘲諷的內容。

「插播一條最新消息，發財市長鄭光強因為使用乾冰進行人造雨，製造溫室氣體被起訴。」記者林玉琳兩眼無神地報導著。

「有沒有搞錯？」小白拿出耳塞，避免自己再聽到什麼不想聽的東西。

「垃圾啦！挺鬼島黨的人才會選出這種只會排放廢氣的市長！」財民們開始吼叫，有些人上手拆電視，因為電視是這裡唯一值點錢的東西。

在避難所的狀況變得更糟之前，雨潔便悄悄跟立翔及小白從後門離開了。

「感覺有什麼黑手在收割韭菜。」小白說。

「生活壓力大，人都瘋了。很糟糕。」雨潔說。「感覺有不好的東西混進來了。」

這次受災的範圍不大，就是發財里和鄰近幾個地方。

雖然到處都是暴躁的人民，但是也在一片憤怒吼叫中完成了建築的修復。

小白又繼續他的送茶罐工作,天上那不知道誰在玩的無人機仍在整個發財市裡徘徊著。

休息時間的財都新聞台，林玉琳接到了一通電話。

「call in的嗎？這時間...喂？您好。」

『你們新聞台從現在開始就給我改報導正面的東西，不要整天講負面的東西禍國殃民。我警告你們，不要怪我們剔除你們財都電視台！』

「有種說說你是誰，我幫你上個電視啊。」

『你死定了！£¢€¥@#$_&！！！！』

「下班囉，明天見。」林玉琳掛了不明電話，準點衝了出去。

回家的途中林玉琳就被挾持進一輛黑車。

「你們是誰啊，想幹什麼？」林玉琳怒吼著。

「我們是地球和平組織的師兄師姐，剛才有打電話規勸過林小姐你，但是沒用。我們討論之後決定送你去見神聖再世佛基督師父，請他為你開示。」一個男的說。

「啊是那個大邪教！我才不需要什麼開示！放我出去。」

「怎麼叫都沒用的，這是裝甲改造過的特製隔音勞斯萊斯。」眼睛凸出的年輕女人說。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亂抓我！」激動之下，林玉琳的半張臉竟然浮現出鱗片，左側眼睛也反射出金色的光芒。

車上的人嚇得開始誦經，但是並沒有任何改善。

「為什麼你們這麼不去幫助人類，抓我去邪教幹什麼！你知道你們現在的處境嗎！」林玉琳突然伸出長長的舌頭勒住旁邊的人，其他人很沒義氣地下車逃命，林玉琳放了勒著的人之後連滾帶爬逃回家裡去。

由於古代知識尚未發展成熟，有些巫醫、宗教會使用致幻物質作為與異世界或是神靈溝通的橋樑，而在發財之都，大家更是瘋狂地追求某種心靈層次的昇華，一股巨大的邪教勢力在黑暗中蠢蠢欲動。

“地球和平組織”,看似與宗教無關，實則存在著一名自稱“神聖再世佛基督”的精神領袖，崇拜者稱之為“師父”。

他們會燃燒或沖泡食用他們成為“神仙茶”的東西，存在致幻效果，外面的人不易探究他們平常的聚會是在搞甚麼明堂。

其實神仙茶只是表象，包藏的是發財市氾濫成災的混合毒品。

司頁作為臥底混跡邪教中，每天都精神緊繃，生怕吃進什麼鬼東西。

「確實是驗出有大麻和其他奇怪的東西。」司頁拿著茶包在律紀面前晃了晃。

「那個教的人數大概有本市的十分之一，說要抓他們，說不定警局就先被滅了。」律紀眉頭深鎖。「調度其他支援也是沒成功過，都被上面駁回。」

「算了吧？我們也不是什麼超級英雄。見風使舵，如果處理不來就不處理了。」司頁說。

「生病了，這個世界。」律紀說。「你注意要小心，我們再想想辦法。」

他是個假娃娃不是個真娃娃

他沒有親愛的爸爸也沒有媽媽

泥娃娃泥娃娃一個泥娃娃

我做他爸爸我做他媽媽永遠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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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童謠，在發財市的一座會館裡播放著。

「人是孤獨的，隨著年紀的增長，我們的爺爺奶奶離開我們；我們的外公外婆離開我們；我們的父母最後也將離開我們。但是你們來到了會館，來到天父、佛祖、師父的大家庭，有師兄師姐，像爸爸媽媽一樣的對大家噓寒問暖，這裡有家人、有關心、有愛，這裡的愛是永恆的，他不會隨世間有形消失。」台上的師父的開示，令信徒們熱淚盈框。四個角落各放著一個香爐，冒出縷縷大麻煙。

作為一個沒有大麻受體的人，司頁只能勉強自己學週圍的人的樣子，低調得像顆塵埃，

「師父啊，我好想念大家，但是他們都消失了，週圍的人也都變了！」信徒說。

「生命無常，你就追隨師父的引導，會再見到他們的。」師姐對信徒說。

然後一個師兄拿著箱子和登記表，邊收大家的奉獻邊登記。有幾個新來的被勸說錢是污濁的東西，想帶走不幸就必需奉獻更多金錢。不知道是煙霧讓人失去了理智還是什麼，冗長的勸說下有些人就乾脆交錢停止這些勸說的聲音，或是被感化得痛哭，掏出自己的身家。

「我好孤獨啊，救救我吧，天父。」

幾個人想起了失去的親友，不斷哭泣。

有一個對奉獻有意見的人被從後門請出場外。

「司頁你看啊，大家都感應到了師父的力量！」幾個師姐圍了上來，拉著司頁的手。「跟著我們一起感應。」

司頁打了個哆嗦。

這天小白滿身是傷地躺在醫院，水姊送的鮮花和水果放在一旁，還有一張祝早日康復的小卡片，她稍早前來的時候小白還沒醒，立翔來的時候小白才醒了過來。

「你怎麼摔的啊？」立翔問。

「突然就爆胎然後摔車了。」小白說。

「欸等等。」立翔的手機傳來訊息提示，立翔點開後說「你妹傳來一些照片...」

「你是要當妹婿的節奏嗎？」小白說。

「怎麼可能啊。」

照片湊到小白眼前，上面是他倒地的機車，地上有著一些鐵蒺藜。

「奇怪，我記得原本騎的時候沒看到這些。難道是有人突然丟的？」小白說。「對了，我的背包呢？」

「你妹說在警察那。」

「蛤？」

不久之後幾個警察來訪。

「年紀輕輕，怎麼會持有毒品？」警察問。

「啥？」小白一臉矇。

「這個茶罐。」警察拿出小白平常送的貨物的照片，因為摔車壓破，裡面的東西被戳到有點灑出來。「你有“大麻”煩了。」

「怎麼可能，這個是水姊給我的。」小白說。

「我們會看好你的，別想耍小花樣。」警察說。

「天啊。」立翔一下子不知所措。

小白叫立翔打給水姊幾次，但是都進語音信箱。

一週後小白進了小黑屋，看到了律紀。

「唷。第一次坐牢就上手？」律紀歎了一口氣。

「看起來你沒在抽，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

「水姊在哪裡，我要問她但是找不到人。這東西是她給我的。」小白感到非常難過。

「她名字還挺多的。」律紀拿著一個夾鏈袋，裡面裝著水姊祝小白早日康復的卡片。

「還給我！」

「叔叔我不是壞人，可能這個水姊才是。你只是被利用了。以後進監獄要低調些，發財市的監獄裡關的都是些可怕的東西，我是真的擔心你們。」

不久之後，小白就被抓去關了。不知道為什麼獨自關押，也不會跟其他人往來，就這樣孤獨的日復一日。他也只是淡定地待在裡面，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

「發財區的日常，可憐哪。」小白對著牆壁說。

「那個水姊的主要客戶都是地球和平組織的高層師兄師姐。」李上衍說。

「他們透過一些中層的師兄師姐去收貨，再進行分配使用。」司頁說。「師弟師妹奉獻得比較少的經常會在一年後就消失，這個邪教總是不斷接引人加入，但是加入的人即便沒有退出的意思，最後仍然常有無緣無故消失的。」

「水姊一直改名子，而且神出鬼沒的，很難抓。」律紀說。「而且你說的那些消失的師弟師妹有很大一部分也進了失蹤人口，不止是在組織中消失，最近我們找到了一個，他只剩下骸骨，而且殘餘平整切痕，肉被刮得非常乾淨。那個東西出現在雙環大樓的後山裡，偶然被探險跌失足入廢井的民眾看見。」

「這些肉是幹什麼去了。」司頁覺得毛毛的。「好險我繳了不少錢，算是低階師兄。」

「邪教、大麻、骸骨。」李上衍陷入了沉思。

「讓我想到前些日子偷聽到有幾個教友在討論說他們本來要接引一位女記者接受洗禮，但是失敗。那幾個教友一直說遇到蜥蜴人怪物，差點被弄死。」司頁說。「但是高階師兄聽到之後非常生氣，叫他們不要在佛門淨土妖言惑眾。後來那些教友也消失了。」

「話說近年來我們追蹤的一些大麻毒蟲也常消失呢，不知道跟這些事有沒有關係。」律紀說。

「如果說消失的人都是跟那個骸骨遭遇了類似的事，發財市裡是不是存在著連環殺人魔之類的東西。但是這樣的失蹤頻率跟累積數量，很難想像一個殺人魔能做得到。」李上衍說。「可能是我太異想天開了。」

「也許是殺人團夥。」律紀說。

「不排除呢。」李上衍把團夥兩字寫進筆記本。

三十天過去，這天小白聽到了開門的聲音，獄警開心地打了個招呼。

「13900老大早安,有沒有，剛來的時候我就說過了，警察費盡千辛萬苦把你們抓來，但是法律會急著放你們出去。以後出門在外要小心，失業處罰金繳不出來是正常的。」獄警送小白到了監獄外，迎來自由的空氣，還有立翔跟雨潔。

「有空常來呀。」獄警笑著揮手跟小白告別。

「走，吃麥噹噹。你妹很忙，但是要我們拿了新手機給你。」立翔說。

「你該不會也有什麼陰謀吧？」小白現在得了一點朋友恐懼症。

「別怕，我這麼愛你的，對不？」立翔對小白說。

「喔？」雨潔看了他倆一眼。

「我已經整個月沒跟人講話了，感覺嘴巴有點怪怪的。」小白說。

外面依舊是那種末日天氣，自由的空氣令人灰頭土臉，眼睛還不時進沙子。

空污比之前更嚴重了許多，而且冬天居然能讓人熱得冒汗。

『你被開除學籍了喔。』剛登錄手機不久就跳出妹妹的訊息。『別太難過，等我回國請你吃頓好的去霉運。』

街道上傳來槍聲，就像鞭炮在耳邊炸裂般的巨響。

一個女的摔在車頂上，掙扎地滾了下來。

「水姊！？」小白一驚，接著一陣憤怒。

「快滾！有多遠滾多遠！」女人對小白喊完，顧不得嘴角滲血，她又朝不遠處開了幾槍，一個子彈朝水姊飛來，她下意識用手想擋，好在子彈只是擦斷她的手鏈，珠子散落一地。很快她的身影就消失在暗巷中，槍聲也停止，週圍陷入死寂。

因為珠子看上去很奇怪，像貓咪的眼睛，小白撿起一顆端詳，珠子中央的黑色似乎還會隨光線改變大小。

他隨手放進口袋裡。

「我們還是趕緊走吧。」雨潔說。

「嗯。」小白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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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姊手上的槍沒了子彈，奪過對手的槍發現也沒有，同時對方揮出了小刀，但是被水姊閃過。

水姊一笑，拿出另一把槍給對方來兩發，完全抑制對方的行動力。

「馬的，臭蜥蜴人。」對方唾棄道。

水姊沒回應，只是迅速地瞥了四周圍，又開槍打下一個躲著的敵人。

「誰讓你來的？」水姊問。

「我死也不會說的。」

水姊也懶得理，一槍崩了對方。然後她轉身進了一旁的廢墟裡。

水姊在屋裡找了盒裝的舊紗布纏上傷口，吃了點隨身帶著的抗生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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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架飛碟停在極區，像蚊子一樣貪婪地吸吮著石油。永凍冰已經所剩無幾。

下來幾個毫不掩飾的蜥蜴人，愜意地喝著石油。

「真爽，這裡居然有這麼多，真是來對地方了。」其中一人說。

「聽說我們快要可以回去了，因為這個星球大概兩三年就會變得資源匱乏，為了員工的幸福，老闆說就今年明年努力開採物資，然後我們再換個星球開採。」

「太好了。」

「這邊的生物會選一批肉質優良的回去育種，這樣餐桌上又能多些選擇，還有大家最愛的菜也會帶種子回去。」說著那人又弄來一杯石油喝。

「開心。」

「整個鬼島只剩我沒槍了。」小白邊吃炸雞邊說。

「要不是鬼島類似無政府狀態，你可能會被判死刑。」雨潔說。

「要不是鬼島接近無政府狀態我才不會拿到毒品茶罐呢。」小白說。「這下子留下奇怪的案底了怎麼找工作。」

「別怕，我以後養你。」立翔說。

「怎麼可能啊，現在通膨那麼嚴重，你相信以後會好嗎？」小白有些悲觀。

「欸...」立翔一時語塞，大腦一片空白。

小白發現電視上平常的記者林玉琳換成了一個不怎麼有印象的人，而且是直播。

『發財市驚現浮屍，發現的是幾名國中生。』現場的記者將麥克風湊近其中一名國中生嘴邊。

『我當時就在這，看到一個東西在飄，走過去看是一個死肥婆的屍體，笑死了，超腫的，噁爛。』國中生說。

『可以請你形容一次發現時的狀況嗎』記者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選擇忽略前面聽到的話。

國中生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挑釁意味濃厚。『妳也是死肥婆一個！笑死！』

『今天發現的浮屍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起，請市民朋友出門在外要小心。』記者說完，畫面突然轉向草地，攝影機掉到地上，雖然沒有畫面，但是可以聽到打鬥聲。隨後攝影師又撿起了攝像機檢查，攝影師有點輕微掛彩。旁邊的草地上坐著剛才很囂張的國中生，鼻青臉腫但是不忘大哭大鬧滿地打滾。沒幾秒後電視台就進了廣告。

「嚇死我了。」立翔看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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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打他了，不管怎樣，打人就是錯的。」河邊的攝影師被警察架著苦勸。

「他剛才突然過來搞我的攝影機！還一直動手拍打我臉呼巴掌！」攝影師說。「那什麼死小孩？」

「我聽不懂你在講什麼，目擊證人不可能是壞人。」一個警察對攝影師大聲訓斥道「你到底在講什麼，我怎麼全都聽不懂？」

「蛤？」攝影師快被現場的情況逼瘋了，記者也嚇得花容失色，整個呆住。

「那個目擊證人是好人，怎麼可能會做錯？你講話要合理！」警察對財都電視台的攝影師吼道。

「你在講什麼？」攝影師開始懷疑人生。

「打人就是不對，跟我去局裡一趟。」警察突然給攝影師戴上手銬。

「婉鈴你剛有看到吧？是那小孩突然動手的！」攝影師對記者說。

「沒看到。許建德你應該要相信警察的判斷。」記者對攝影師說。

「妳、妳....」攝影師被氣到快要中風，但還是硬被押上警車。「你們的邏輯呢？」攝影師尖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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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上衍皺著眉頭進了審訊室，看到許建德。

「你也要搞那招嗎？最近的人怎麼都怪怪的！」心理受到創傷的攝影師戴著手銬，但是雙腳仍蹬椅子勉強往後退，

「我就問個問題。看到有人攻擊我們的時候應該要怎麼做？」李上衍說。

「口頭勸告，你們要講幾遍？」

「錯，是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才對。」李上衍拿出鑰匙把攝影師給放了。

「這...?」

「去把那小屁孩的屁股打一打。那些講話奇怪的同事也麻煩你了。」李上衍對財都電視台的攝影師說。

「看起來這裡終於有正常人了。我也想麻煩您幫我個忙。」

「什麼事？」

「我有個同事林玉琳最近消失了，你幫我找到她，我保證把你那個同事上新聞。」

「聽起來挺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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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間，李上衍有事沒事就看看監視器，找到了林玉琳從邪教的車上下來之後的畫面。

「律紀你看這個！」李上衍說。

「這個人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律紀吃驚地問。

「像是蜥蜴人的樣子。」上衍聯想到最近越來越多思想奇葩的同事跟上司。畫面快進著，陸續調了不同監視器的畫面，發現林玉琳好像搬家進某高級大樓之後就一直沒再出來。

「那間都是住些政商名流，之前去查過別的人，但是門衛死活不回答任何關於住戶的事情。」李上衍說。「那些傢伙還配有非常高端的武器，連蚊子都沒辦法溜進去。」

突然發生了地震，上下晃動得厲害，有些人嚇得想出去，有些人躲桌邊護著頭，有人原地蹲下。

起初有尖叫聲，突然落地窗玻璃炸碎，接著上面的黑心裝飾板像被扯下的布簾般剝落，唰地一聲之後週圍不再有人聲，剩下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屬撞擊聲。

叮叮、叮叮

小小的警報聲隨後傳來，也許是因為附近的廣播喇叭受損只剩一個能運作，聲音不大。律紀走近窗邊想聽清楚，卻看到街道淹起了水。

「這水有沒有可能淹上來？」他死死盯著樓下。

水沒有繼續上升，水面上飄著大量垃圾。髒污和髒話充斥著街道，工作人員忙著清淤排水，民眾一直辱罵著來清淤的人。

「慢死了，可悲！死公務員浪費民脂民膏！暗陰陽！」一些人在某棟民宅的二樓叫囂著，「應該要順便該帶給我們食物跟水啊，不然你們來幹麻？垃圾,鬼島黨跟鄭光強都是敗類！笨捨！」二樓的幾個傢伙叫個不停，橡皮艇上的一個工作人員被罵到哭。

二樓還突然扔了一個垃圾桶出來，險些砸到人。

「要同理我們受災戶的心情啊，我們才可憐，你哭個屁！」二樓的傢伙繼續吼叫著，直到橡皮艇遠去。

「發財區的暴民。」律紀翻了個白眼，李上衍灰頭土臉地坐在一旁的廢紙堆上。

水慢慢退去，大家都手插口袋盯著清潔人員，有些還不時臭罵哪邊不夠乾淨。

「要用泡泡刷才對啊，你們是白癡嗎？」老人對打掃的阿姨怒斥道。

「閉嘴啊，老逼燈。」打掃阿姨回嗆。

「真不要臉的老女人。」老人出口成章，見對方已經不理他，就在旁邊瘋狂碎念。「過了二十五歲的女人都是肖婆老查某，醜八怪沒人要，只會掃地也掃不好，誰娶的誰倒楣...」

打掃阿姨聽得理智突然斷線，拿掃把痛打老人。由於發財警局這次是受災戶，這次的鬥毆完全沒人出來阻止了。

老人被打之後又被丟進垃圾桶裡，完全沒人在乎，因為大家都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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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要努力進行災後重建，加油。』鬼島的統領江名杉在社交平台上發著廢文，人完全沒有打算出來。『人類要團結合作，戰勝天災。』江名杉又打了一行字。

「不過我是說人類要，不關我的事。」名杉竊笑著。「人類很搞笑，尤其是掛掉的樣子。」

「乃咪，過來。妳又在幹麻呢，要乖乖的才是好小孩。」名杉的機器人管家正在客廳顧著一個小女孩。

「要乖乖的。」機器人搶過小孩畫圖的紙，放進嘴裡粉碎掉,見到小女孩大哭連忙呼巴掌。「閉上嘴，統領會被你吵到。」他一直打一直打，直到小女孩的臉腫起發不出聲音。「這樣就是乖小孩。」他摸摸小女孩的頭，然後抱抱她。「教小孩要賞罰分明。」

極道航線6號，一架飛機在上面航行。

「這什麼東西？」雷達上什麼都沒有，但是眼前卻有一架圓盤狀的龐然大物，上面寫著“Glückauf”。

「好運號？」機長偏轉了飛機的方向，逐漸遠離那個不明飛行物。後面的乘客也一臉吃驚地看著窗外。沒幾秒它便直接消失了。

「噫---嚇死人了。」副機長說。

飛機降落到發財國際機場之後，不明飛行物就在網上掀起一陣討論。

有人覺得是外星人的飛碟，有人覺得是哪國的秘密實驗，或是會被袓的團體研發的禁忌武器。部分該航班的乘客還組成了研究團體，想搞清楚自己看到了什麼。

『我有話想告訴大家。』研究團體中的傑克說。『我覺得那是蜥蜴人運送油的工具，先別急著反對我說有外星人這件事。』他拿出了一個隨身碟，說：『裡面是鬼島的監控，有很多的畫面都是拍到有奇怪的人進加油站買油之後在沒有人的地方就開始喝，很難想像一般人會這樣做。這是一些當地的人給我們的影片。因為發現這些外星人造成當地人的恐慌，有一部分人組成了反抗外星人的秘密團體。』

「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一個人問。

『石油，包括極地下的石油，所以他們總是想盡辦法製造大量的溫室氣體以融化冰層。據說鬼島高層的位置很多都已經被蜥蜴人把控。其他的國家雖然也有外星人，但是很少有被入侵到這種程度的。我們必需讓其他國的政府正視這個地方，保障人類的家園。』

「剛有一個小師弟說他這個月沒辦法繳納場地費，居然叫我幫忙。怎麼這麼無恥呢？」一個師姐對司頁說。

「真是誇張，每個月只收十萬而已也不能按時繳。」司頁說。

「不交出污濁的錢來，師父怎麼幫他清除上面的業力。唉，都不懂師父對我們的用心。」

「萬一引爆業力連鎖就又要少個師弟了，唉。」司頁一聲嘆息。

「欸，話說你找好雙修搭檔了嗎？」

「有在談了，過幾天會交資料上去的。」司頁說。

「如果你們沒談攏可以找我喔。」

「喔，謝謝師姐。」司頁感到心裡發怵，必需盡快弄個女臥底進來，不然自己就節操不保了。

最近一堆師姐師妹拼命邀請他，嚇得他都不太想出門。

「雖然跟你剛認識你，但是我可以清楚地感應到我們累劫累世都是在一起的，我比任何人都懂你。」師姐對司頁說。

「對對對。」司頁敷衍地說。

吸太多奇怪的東西混合的煙，往往對時間的感知會出現異常。奇怪的茶喝多了也會影響思考方式。

「你真的是很帥。」師姐說。

「謝謝謝謝。」

晚上進行聚餐的時候，大家一臉法喜充滿，但是沒繳費的小師弟不知去向了。

大家吃飽散會後不久，有一輛黑車駛出。

「每次有人進來之後消失就會出現這輛車。」司頁回去之後找了李上衍跟律紀一起查那部車去了哪裡。

「進了之前林玉琳進去的那棟大樓呢。」李上衍按下了暫停鍵。

「消失的師弟師妹們會不會都是那輛車帶走的？」司頁看著監控問。

「聽你之前說的，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如果我也不繳費是不是就有機會上那輛車找到那些失蹤人口？」司頁說。「說不定還有機會看到你說的那個女記者。」

「可是這樣太危險了，我們都不知道那些人是被抓上車還是抬上去的。」李上衍說：「也沒有辦法讓人進那個大樓裡面埋伏，因為裡面的管理太嚴格。」

「說的也是。」

懷著煩躁的心情，司頁回到了會館。一堆女人纏著他問雙修的搭檔選好了沒，他只能想盡辦法推託。因為上衍幫他安排的新搭檔還在想辦法在學校自然地接近邪教的學生，要混進來還要用上幾天時間。

「你是在猶豫什麼？你是在懷疑什麼？」師姐連珠炮似地逼問，整得人快要瘋掉。「這是修行，不要擔心其他的。神佛都有安排。」師姐說。

「我最近得了一些傳染病。」司頁隨口瞎掰。

「不可能的，有跟隨師父修行就不會生病，那只是業障在欺騙你。不信你可以跟我雙修，就能明心見性。」師姐越說越激動，最後眼神左右跳動。「有感應了！有靈動！」她興奮地大叫，大家開始在她旁邊詭異抖動。司頁只好加入抖動行列。

「啊，我看到上帝跟佛祖都在發光，踩著蓮座過來。」師姐說著，一旁的傢伙紛紛表示自己也看到光，然後大家開始拉扯司頁，想要逼他就範。

「啊啊啊！」司頁下意識給了幾個人過肩摔，還打倒一眾師姐。

這也導致引來武力值更高的師兄警衛們給了他一頓胖揍。

「早看這傢伙不爽了。」一個師兄說。「竟然敢不尊敬師姐們。」

司頁被打倒之後塞進那輛通往未知的黑車。

「結果還是上車了。」司頁感到一陣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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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頁被拖下車，踢進一個小房間。

不知道壓到幾個人，裡面發出一陣哀嚎。

裡面的人非常多。一個雙眼發紅，胡言亂語的人被抓了出去。

「這個很熟成了，富含THC,高級貨。」外面的人說。

「那是在幹麻？」司頁問，但是沒有人理他。

陣陣煙霧飄了進來，跟會館燒的東西差不多的味道。

旁邊的人胡言亂語，有些人看起來非常興奮。角落有個人靜靜地躺著，司頁上前查看發現那人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死了？」

雖然裡面的人瘋得不行，但是司頁還是隱約能聽到牆的另一邊傳來一陣悲慘的叫聲，然後是不知道在剁什麼的聲音。

「刮乾淨點，不能浪費。這很貴重。」外面的人說的話令司頁一陣毛骨悚然。空氣中混進來一股鐵鏽味。

「這熬完湯之後撈去後面溶掉。」

外面的人不知道在跟誰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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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環大樓的二十二樓，林玉琳無聊地吃著零食滑著手機。

「可怕的地球和平組織，我再也不敢出門了，想哭。」

樓下的讀信機器人傳來了掃描檔，林玉琳點開之後發現是許建德投在機器裡的信。

『如果妳有在這裡的話，希望你平安。我最近打算辭職了，發財市水太深。』信上面寫著。

玉琳笑了笑，發了訊息給許建德。

『感謝攝影師的關心。』

建德收到訊息，開心地跳了起來。

「聽說這次淹水是海水倒灌。雖然發財市根本不是農業區，但是菜價可能又要亂漲一波。」雨潔說。

「白飯今天已經漲到四百五十了。」小白說。

「我現在都改吃分隔島的草了，河水很髒也不能抓魚，我要繁殖嘎抓來配。」立翔說。

「在陽台種點菜吧。」雨潔說。

「好希望中個樂透，就不用受苦了。」小白說。

「路上的人會那麼瘋可能是生活被逼到極限了吧？」雨潔說。「也可能是那個氾濫成災的毒品的助攻。」

「為什麼沒有人出面？其他國家早就組織起來抗議通膨了吧？」小白說。

「你自己不是也沒出面？」雨潔說。

「我不知道怎麼組織人來著，社交問題戶。」小白說。

有個灰頭土臉的傢伙被從一旁的樓裡趕了出來，他是平常在附近的流浪漢，淹水的時候躲到樓裡。

一出來他遇見了一個獨自行走的女學生，便上前打招呼。

「下午好。」流浪漢說。

「你好啊。」女學生友善回應。

「能不能給點錢，我好餓。」

女學生遞上了一百。

「我也沒很多。」女學生笑了笑。

「謝謝。妳住附近嗎？感覺沒看過妳。」

「...路過而已」女學生遲疑了一會說。

「我不是壞人，只是看到妳我就想到我年輕的時候。」

「嗯。」

「你要小心前面路口那個女的，他會偷發票。我之前就用請她一杯飲料來騙她跟我發生關係，她居然把我的中獎發票偷了，我那個時候就要打她，她又騙我她沒拿，真的是很可惡。妳應該有結婚吧？看你的身材不錯，應該是有啦。我三十歲的時候還很利害捏，去以前的學校找十四歲學妹，我們就到變電箱後面...」流浪和瘋狂回味自己每個跟人不可描述的畫面，後面另一個街友走過去搖搖頭，又走回來搖搖頭，女學生一臉尷尬地聽著。聽了半小時那傢伙講夠了自己的人生，就兀自離開了。

司頁聽到了高跟鞋的聲音，一看是那個被小白稱為水姊的毒梟。

「我來看看最終成品的質量。」水姊對其他人說,然後有人遞上一包真空包裝的不明肉類。

「那傢伙看起來沒有很開心呢。」水姊隔著防彈玻璃，看到被關在裡面的司頁，司頁也看到她手裡拿著的不明肉類，上面還有一些皮膚紋路，感覺自己不做點什麼早晚就要交代在這裡了，畢竟外援根本混不進來。

「那傢伙看起來就不是很美味，不知道送來幹麻。」有個人說。

「幹麻不丟掉？」水姊問。

「不能浪費食物啊。」

「還是放到惜食區去？」

「晚點再處理殘次品，今天大家比較忙。」那人說。

「幹麻不送去發財市東區，那邊需求量不是比較大嗎？」司頁輕敲了玻璃，說話試圖引起注意。

「你怎麼知道？」水姊有點驚訝。

「我朋友算是競爭業者把，他比你們厲害多了，最古老的莎蒂法跟印緹康他都有，而且他提煉了四百多種物質不斷地做著實驗，僱用了專業的人品嚐試驗。很快就會量產取代你們了。」司頁說。「那個味道才是真正的風味獨特，而且選擇更多樣化。煎七分熟，外香裡嫩，舌尖酥麻，嚥下還有湯水回甘，鮮香極致。葉萊湘妳看想跟我們合作呢？還是想被取代呢？」司頁看向水姊，水姊聽到自己的名字顯得震驚。

防彈玻璃外的幾個人聽得直流口水，水姊掏出一包上等混合茶塞給旁邊的人。

「這難吃的傢伙我就帶回去研究了。」水姊說。

水姊開著車，司頁在後座，身旁坐著一個類似保鑣的壯漢，那人一聲不吭，渾身肌肉像顆巨石。

「我們的研發實驗室在這附近。」司頁說。

三人一下車，司頁就進行百米衝刺逃離現場，四面八方來了幾梭子彈，水姊閃掉了大部分，腿上出現一些在砂石路上翻滾造成的擦傷，後方來的一顆被壯漢擋下。

壯漢的身上出現金燦燦的鱗片，他把接到的子彈大力扔了回去，打到的牆壁被轟出個窟窿。但是發現沒有人反擊。

「馬的。」水姊說。「落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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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武力值，人類打不了吧。」司頁驚魂未定地對前來接應的律紀說。

水姊回到車上，但是壯漢還在原地尋找有沒有落網支援。

突然壯漢胖一個定時炸彈炸開，但是他就像沒事人一樣。

李上衍用望遠鏡看到這一幕，下巴都驚掉了。

「那種東西我們根本打不了吧？」李上衍說。

「果然走為上策是對的。」律紀催足了油門。「不過這個地方也不能待了，我們要換個據點。」

「看起來確實是有怪物混進來了，但是那個女毒梟好像是人類來著？」李上衍說。「還好我們有猜到你會在那個過來的黑車上。」

「我被送進蜥蜴人的屠宰場了，馬的。你覺得葉萊湘是人類嗎？她還有做人肉交易呢！應該也是一樣的生物吧？」司頁說。

「人類就不會互相傷害了嗎？在這發財市裡...」律紀說。「發財市民是鬼島裡最脆弱的，但也是最殘酷對待彼此的。」

林玉琳把墨鏡口罩假髮裝進包裡，打算出去找許建德。剛開們就遇到一個女孩。

女孩的手腕紅腫脫臼，但是她不哭。

「我要找媽媽。」女孩說。

「妳住哪間呢？」玉琳問。

「我住外面。」女孩說。

「那誰帶你進來的？」

「壞人。」

玉琳一愣。

「我要媽媽。」女孩說。

玉琳帶著女孩，忐忑地刷了卡，搭著電梯下樓。

「玉琳小姐早安。」管理員狐疑地看了小女孩一眼，小女孩用長袖遮著受傷的手腕。「這我外甥女。」玉琳隨口瞎掰，然後離開雙環大樓。

別人也許會把女孩留在原地，但是作為財都電視台的記者，糟糕的事見多了，還是小心地處理她才能安心。

在門口她戴上了準備的假髮墨鏡跟口罩，接著帶女孩去醫院處理傷口，再進了警局報案，門口一個警察臭著臉說：「小孩子亂講的你也信，這裡是鬼島首都，根本不可能有人綁架小孩，快送她回家去，一大早來亂的。」

「他的手還受傷了，她說是掙脫繩索弄的！」玉琳說。

「屁咧，電影看太多。」警察比了個放屁手勢。「女的就是那樣，整天只會胡思亂想。」

「檢舉你啊，混帳東西。」林玉琳說。

「哪來的暴民，我吃的鹽比你吃得多了，檢舉我小心踢到鐵板。」警察又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

警局角落的審訊室裡，小白看著律紀，問：「我又做了什麼違法的事了嗎？」

「倒是沒有，我就想問問你對水姊茶葉交易以外的貿易活動有頭緒嗎？」律紀說。

「那不好意思了，我只是個外圍人物。」

外面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律紀開出一條門縫，發現門口的警察在搶玉琳的手機，便開門走出去阻止。

「不要妨礙我報案！我直接打110！」玉琳大叫著。

小白看到外面的小女孩手上有貓眼樣子的珠子串的手環，而且珠子上像瞳孔的地方會隨著光線改變大小。

「我要找媽媽。」女孩看到律紀，又說了一次。

「你的媽媽是誰？」律紀問。

「我的媽媽是媽媽。」女孩說。

「這小孩腦袋裝屎嗎？」門口的警察說。

「有什麼特徵？名字？」律紀問。

「她不跟我說，她只說她是媽媽。」女孩說。

「天啊。」律紀說。「這樣要花點時間找找了。」

「說不定是水姊的孩子呢。」小白拿出了一顆貓眼珠子。「這是之前水姊掉的東西。」

「媽媽在哪裡？」女孩問。

「好問題，妳先在這裡，我們會幫你找媽媽。」律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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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名杉，這個月的成品數量已經是之前的好幾倍了。我能見我的女兒嗎？」水姊用電話聯絡江名杉，著急地問。

「還不夠，我們還需要多一點。」

「你開什麼玩笑，還我女兒來！啊啊啊啊！」水姊歇斯迪里地叫和著，在家裡狂摔東西。「開什麼玩笑，我已經殺死這麼多這麼多這麼多人了，要怎樣才夠！要怎樣你們才覺得夠！啊啊啊啊！」一通發洩後她氣得暈了過去。直到再次醒來已經半夜，一會兒喃喃自語，一會兒走到角落撞著櫃子。

然後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搖搖晃晃走到餐桌，用顫抖的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溢出半杯的茶。

「那種鬼東西，打不贏。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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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妳被壞人抓了，那妳知道誰是壞人嗎？」律紀問小女孩。

「統領跟他的管家。」女孩小聲地在律紀耳邊說。

「天啊。」

「統領喜歡喝黑油，很噁。」女孩小聲地說。

在局裡等小白的立翔滑著手機，突然一個剛發出來的影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知道周圍的一切為什麼那麼反人類嗎？

你知道是誰在統治著你們？人類戰線，歡迎加入。』傑克在廣告中秀出幾張世界各地的蜥蜴人募集影片。『蜥蜴人不喜歡這則貼文，影片可能很快會被祖掉，請盡速加入我們！人類戰線是目前最大的反蜥蜴人國際組織！』

「我們的發財市已經淪陷了吧？」李上衍聽到影片內容後說。「把蒐集到的證據副本都給那國際組織，然後我們逃離鬼島，躲到沒有人的地方去。」

「當初拯救發財市的目標呢？」律紀說。

「放棄，對手太誇張了打不贏。」

「怎麼會，太沒有理想了。」律紀說。「我想改變這個都市！」

「很棒，我精神支持你。不過我已經幫你們訂好機票，至少我們要一起把蒐集到的證據給全世界的人看看，要不要回來我們再做打算。」李上衍說。

邪教地球和平組織在路上逼別人了解世界的真理，要大家信師父離苦得樂。

雨潔被邪教包圍，尷尬地表示自己沒空。

「你就當是被騙，先聽我們說一下。你是學生吧？我們的組織裡面都是各界的精英，在裡面可以幫助你擴展人脈跟學習知識。」邪教師姐們包圍著雨潔。

雨潔後退了兩步，居然連背後也有師姐。

「我們這週有難得的健康靈修營，特別想邀請你來參加。」師姐說。「我們不是壞人。」

「...滾！」雨潔說著，舉起了雨傘。

「你這樣子不行，生氣會火燒功德林。你看師姐們每天都眉開眼笑的，因為信了師父就會發現...」師姐繼續說。

「滾！」

「欸你真的嚇到我了，你怎麼了？不要激動。」

「我數到三，給我滾。三！」

「看樣子為了上帝跟佛祖，我們必需帶你回去接受師父洗禮了。」邪教徒又打算動用武力。

突然師姐們被一旁發邪教檢核表的人吸引了注意力，下一秒那人就被肌肉師姐包圍了。

「我們不是邪教，不用擔心。」

江名杉被電視上跟手機上充斥的人類戰線影片驚呆了，其中一段還是傑克帶著水姊的孩子出現在屏幕上，雖然傑克沒有說小女孩是誰，但是已然造成名杉的麻煩。

傑克在介紹他們的反蜥蜴人組織的理想，小女孩僅僅是作為背景，在後面吃東西跟讀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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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杉開了家裡的監控連線，發現故障的智能管家在廁所裡持續背誦圓周率，小女孩不見蹤影。

「壞了。」江名杉發起了對水姊的秘密搜捕，但是她已經消失了。用人臉辨識過濾街道的人群也沒找到。

「難道已經跑到國外去了？可是機場怎麼通過的？」江名杉捂著臉，難以致信。

沒有水姊，大麻人肉的供應會變得緊張。

大麻合法化還沒成功，雖然有暗中進行培育，但是遠不及水姊能取得的品質與貨量。「其他高階蜥蜴人到時候肯定唯我是問。」江名杉黑著臉。「亞格將軍呢？」江名杉問旁邊的人。

「他中暑了，在醫院裡。」旁邊的人說。

「他#的這人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發財市的街上擠滿了人，和一些現出原形的蜥蜴人鎮暴部隊大打出手。雖然蜥蜴人有著強大的體魄，但是發財區的財民是全鬼島最瘋狂的。像喪屍潮般的財民湧入，淹沒了蜥蜴人鎮暴部隊。

財民的優勢就是繁殖能力，從十幾歲到五十多歲，能繁殖的都拼命繁殖，不管合法還是非法。年輕的人口爆多，老人卻沒幾個，因為通常很早就會死發財市瘋狂的交通與不法活動中。

強大的蜥蜴人發出了悲慘的叫聲，財民們發出了野獸般的吠叫。財民的車子一台疊一台，淹沒了政府的戰車。

不時可以聽到三五字經和喇叭聲。

「外星人進得來，財民出不去，發財市民發大財啦！」一個人爬上公車車頂，用擴音器吶喊著。

水姊剛進下水道，驟降的溫度讓她感到渾身一陣疼痛。

發財市的下水道很臭，因為上面也好不到哪去。而且充斥奇怪腐爛的絞肉。

路線錯綜複雜，感覺掏空了整個城市的地基。

牆上有一道裂痕，剛好可以讓一個人進去。雖然有點可怕，但是水姊用手電筒照了照，決定進去看看。

「不知道有沒有別的路可以離開發財市，或是能有不那麼臭的地方可以暫時休息。」水姊想著。

這條祕徑意想不到的深，走了很久，出現一個類似防空洞的地方。

裡面坐著一個皮膚慘白的人，他的旁邊有一盞小燈。

「...前發財市長...鄭光強嗎？」水姊有點驚訝於在這種地方遇到被起訴後神秘失蹤的市長。「你怎在這裡？」

「我只是想幫忙我的市民們，結果就被那些“東西”見縫插針，想把我處理掉。我對不起你們的選票，沒有辦法讓發財市民安居樂業。也許是遭到天譴了吧？」鄭光強說。

「沒有這種事，才輪不到你被天譴。」水姊說。

「你是什麼人啊？怎好像有點印象？」

「你不記得也好，最好等等就忘了。你怎麼從下水道離開發財市嗎？」水姊問。

「我有張地圖，你來看看, 走這再走那就經過這個彎往下走再右轉再前進十米再左轉再右轉然後一直往上爬可以出去了。」

「原來如此。」圖上下水道由無數條組合而成，每一年挖了又填，記錄得密密麻麻的，圖上的線十分瑣碎，圖面花花綠綠的都是線，還有古代遺留的防空洞是某次不小心挖破發現的。「為什麼要有那麼多次工程，而且感覺像沒有目標在亂挖？」水姊問。

「這就是發財市發大財的秘方了。」鄭光強說。

下水道的上方傳來地鳴般的震動，一些土石開始鬆動了下來。

「要坍方了，快跑！」鄭光強推著水姊通過進來的裂縫。兩人跑了起來，後方的坍塌也緊緊地跟著他們。

「你快走！」鄭光強用力一推水姊，自己被吞沒在不斷崩落的土石中。土石連帶著的是路面上層層疊疊的蜥蜴人、戰車、汽車、雜物與人類。

水姊逃出了發財市，出口是外圍的丘陵上。

她回頭看向發財市，市中央出現一個巨大窟窿，像是個萬人墳坑。

「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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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財市的暴民幹掉了蜥蜴人，但同時也幹掉了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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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跟你說過“你可以小看裸猿的能力，但是不能小看他們的破壞力。 ”,你看現在變這樣我怎麼跟公司交代？」江名杉接到母星主管的星際視訊電話，主管對他一頓訓斥。「你被開除了，快滾出採油場。」

「是的，對不起。」名杉收拾包袱，搭上接應的飛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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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各地緊隨著發財市發起了對蜥蜴人的反抗活動，但是其他的方幾乎都以人類失敗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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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持續了兩年，發財市的週圍被劃分成蜥蜴人禁止進入區，以免有蜥蜴人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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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琳成為了戰地記者，有著建德攝影師的即時轉播。

「人類的戰線已經後退到了最後的人類區-發財市周圍的丘陵上。」林玉琳說。

「啊，是媽媽！」女孩看見了水姊，連忙跑了過去。母女相擁，喜極而泣。

「我們打不贏那些東西。」律紀、司頁、李上衍、立翔、小白、韓雨潔、小白的妹妹、傑克、玉琳、建德...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倦。

人類剩下十億人口左右，而且大部分被飼養了起來，每天使用大量大麻醃漬，都是神智不清的狀態。

「前面有個超大型雷雲，我們暫時不能下去。最近有這種雲經過的地方都會直接變成湖泊。」雨潔說。「地球已經不行了。」

「另一邊也有個差不多大的雷雲。」小白指著不遠處。

突然起了一陣怪風，天空出現了很多架飛碟，其中一架是Glückauf。

「他們要回去了？」傑克拿著望遠鏡看著，直到飛碟完全消失。

人類的石油所剩無幾，蜥蜴人離開，戰爭暫時停止了。但是遺留的中毒人類的不時徘徊在正常人身邊，夜裡總是有些鬼吼鬼叫的聲音。

幾個人在山上重新建立了生活區。

山下瘋掉的人繼續瘋他們的，山上還算沒瘋的人過自己的日子。

「我們加油吧，至少我們這還有剩二十八個還算沒瘋的人。」律紀說。「你看我們還有彼此。」

水姊牽著女兒的手，玉琳牽起建德的手，小白牽起立翔跟雨潔的手，律紀懷疑地看向小白。

「讓我們一起建立一個新的文明，璀璨之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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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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