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貫滿盈的月亮 - 死亡愛情體質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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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應該是昏過去了吧，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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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約是在中午一點發現他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在我們相約之前就先出現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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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我的全部證述，除此之外我應該沒有要補充的事項了。」嚴凜兒看著悅子，平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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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內，白色燈管將所有人的臉照得發白。

「豈有此理。」悅子心想。

嚴凜兒的口供合乎邏輯，卻完全對於偵查起不到任何作用，明明作為案件的核心人物，嚴凜兒卻彷彿颱風眼一般，毫無任何風雨，也沒有任何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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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子是個帥氣的女警察，她有著一頭幹練的短髮，由於身材高挑、身板極好的關係，常常透露出帥氣的威壓。她不太喜歡說話，但一說話就喜歡冷嘲熱諷。

雖然不是日本人，警局裡的大家在私底下都叫她悅子，沒有人知道這個綽號的來源，這個綽號的普遍性甚至讓警局裡很多人都不知道她的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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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子將一疊文件放到了桌上，一臉鄙夷的開口說道：「你的態度真像是沒死過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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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說的話，誰會知道已經死了第三個人，而且妳還都是第一現場的目擊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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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只是想談戀愛，滑滑交友軟體，這件事情本身並沒有什麼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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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像是認定我已經是犯人那樣的對待我。」

嚴凜兒抬起頭，雙眼直視悅子，理直氣壯得讓悅子的手抖了一下。雖然沒有任何的證據，但悅子從第一眼看到嚴凜兒開始，就有一個很強烈的直覺，認為她絕對是這場連環殺人事件的重要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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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想到當時現場血肉模糊的場面，悅子咬著下唇，心裡忍不住咒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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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喜歡嚴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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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凜兒，二十一歲的國立大學生，主修中文，長相清秀，作為獨生女，父親是國小老師，母親是家庭主婦，不過只是個普通家庭裡的普通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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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只是表格上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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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子看見的嚴凜兒，觀察過於仔細、聰明太過銳利，彷彿打從內心鄙夷一切。明明親眼目睹了三場連環殺人案件，她的態度卻總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跟自己毫無關係，冷靜的異於尋常，悅子總覺得那雙淡漠的眼睛背後，是瘋狂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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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凜兒是典型的解離症狀患者。」

心理醫生是這麼說的，經過醫生的評估，嚴凜兒在目睹第一次殺人案件之後，便開始產生非常嚴重的解離症狀：情感麻木、對於現實生活毫無真實感、自我認同混亂，並且記憶會有相對應的改變......，這樣的她，幾乎對協助調查無法起到任何關鍵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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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如此，但悅子依舊非常執著的想從嚴凜兒這裡探出任何一點口風

她並不想懷疑心理醫生的診斷，但她總懷疑，這種症狀……是不是嚴凜兒自己裝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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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的聰明程度，讓人相信她是患者根本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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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問妳幾個問題，請妳據實回答」悅子皮笑肉不笑的說「妳跟余立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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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姓余啊......」嚴凜兒回答。

「我們算是什麼關係呢......就是網路上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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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說是，有聊過天，但是沒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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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子知道她說的完全是事實，但看見她如此輕鬆的樣子還是覺得很討厭，正常人真的會這樣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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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不過還要給妳看一些照片」悅子語氣平淡，她手一揮，警察遞上幾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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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都是被害者被殺害後的現場照片。嚴凜兒看到這些血肉模糊的現場照片，不由得說道：「心理醫生這次不在，妳確定可以給我看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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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需要請妳辨認一下這些屍體」悅子不管嚴凜兒皺起的眉頭，努力壓抑著字句內的顫抖，繼續說下去。「而且我相信這對於妳來說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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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這些人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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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警察都已經問過了！」嚴凜兒試圖抗議，並把照片推開「妳想知道，看之前的資料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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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之前的警察，現在是我在負責這個案子」悅子不顧嚴凜兒的抗議，繼續說道

「妳可以保持緘默，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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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可能會是我弄出來的傷口，這不論誰看都是一樣的，問我也沒有用！我只是剛好看到了現場，剛好這些人都跟我有關係而已。」

「我再說一次，不要用像看犯人那樣的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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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子收回照片「好，既然妳不想看這些。」

她再請旁邊的警察拿給她準備的其他照片，並攤在桌上「這些全是三名被害者的親人或友人，如果妳有任何覺得可疑的對象，就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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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裡的人樣貌各異，但嚴凜兒的注意力一下就被一個男人給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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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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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的臉非常鮮明：粗眉、高鼻骨、彷彿能穿透鏡頭的眼神。不知為何，嚴凜兒的指尖不自覺地蜷縮，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幾乎要掐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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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她跟這個照片上的男人一定認識，光是看到這個人她的直覺便有了反應，但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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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是......？」悅子也跟著看向照片，卻也毫無印象，不記得這個男人到底是誰。但嚴凜兒的反應讓她產生了警覺。悅子翻到照片背面，讀了一下後面的文字「他是第一位被害者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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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后羽的哥哥？」嚴凜兒花了一點時間平復，試圖回想了一下「我對他沒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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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不只他，其他人我也都沒有印象。小立的話更不用說了，我們完全只是網友。」嚴凜兒嘆了口氣，試圖轉移悅子對那個男人的注意力

「如果妳真的要找，大概不能從他們的朋友找，他們根本沒有什麼共同朋友，可能要從我的仇家來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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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也沒有印象我有跟人結什麼仇。但這三個人都是跟我有相關的人，這個機率實在是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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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機率實在是低得就像妳是犯人呢』這句話悅子沒有說出口。但以備萬一，她還是把引起嚴凜兒注意的那張照片給收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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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辦法從嚴凜兒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情報，他們只再談了一會，悅子便放嚴凜兒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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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偵訊室後，悅子鬆了一大口氣。她身體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虛脫感，這兩年的三件連續殺人命案，沒有任何目擊者，完美的犯案手法，卻有著同一位不靠譜的，有著心理疾病的證人，悅子不論多麼努力挖掘真相與線索，卻依然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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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手裡的照片，那個明明長相如此奇特，她卻一點印象都沒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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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子冷笑了一聲。

她並不是什麼擁有天生直覺或是擁有特別辦案能力的警察，會承辦這個案子也是因為這是明顯超出一般人認知，幾乎做不成業績，局裡每個人都不想碰的燙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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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這麼努力查案，不過是個被丟到陸地上，垂死掙扎的魚罷了。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06kHB3U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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