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的審判 - 第一章——你快樂過生活，我侮辱了生存（5）

在籃球場相反的方向，其實還有一個籃球框，聽說是因為以前參加籃球隊的學生有很多，為了確保所有學生都可以有訓練，才再加建出。

後來學校收不到更多學生後，就以安全為理由，禁止學生進去。

之後是有再開放過，但卻沒有太多人知道，所以只有一部分人知道這個地方。

對我來說，是我的秘密基地。

「等了很久嗎？小黑。」

只有我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小黑才會出現。

我走到籃球框時，小黑只是很安靜地站在籃球框下等着我。

法庭上的那些黑影可能本來有樣子的話，它本來就沒有樣子吧？小黑跟在法庭上的那些黑影不一樣，他有着情緒。

「不用那麼擔心我吧？我們來玩吧！」

「在這個時候，有一位選手突破敵人的包圍，然後-----」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wjLoRtCoy

我拍了幾下籃球，輕鬆地走過小黑後，像電視劇演的那樣「轉身射個3分波」。

「-----很漂亮、華麗地射中了空氣球框。」

小黑拍了拍手。

我知道小黑的行為是我控制出來的，我想他怎樣他就會就怎樣。

我知道的，這份興奮的心情是被制造出來的。

「小黑，換你了。」

我把球拋給了小黑，一個拋物線後球穿過了小黑，落到了遠遠的地面上，球落地的聲音很清脆，顯得格外突兀。

我愣了一下，每次都會忘記了，小黑只是一個「虛擬朋友」。

我急急地跑過去撿球，假裝這只是個錯覺。

小黑站在原地，無聲地看著我。他的存在本來就是錯覺，對吧？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放大了音量。

「原來你在這裏！」

我停下了動作，「怎樣了？」

「老師說想要辦個班際小比賽，你們班還差一個人，你要一起嗎？」

「我⋯⋯不是還有其他人嗎？」

「他們不想打。」

我也不想打啊。

我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小黑，小黑只是指了指那個同學。

但我感覺到，他在笑着。

是要我去的意思嗎？

你不是想融入嗎？機會來了。

小黑點頭，一如既往地沉默，只是笑着。

像一座雕塑，像是……

只會回應我內心的幻覺。

對不起，小黑。

「好啊。」

我們走到籃球場時，一大群同學已經在那邊等候多時了。

「剛才打完一局了，現在第二局再加入女生一起打吧。」老師說。「剛沒加入的男生也可以一起打。」

相比起旁邊班級的高昂士氣，我們班的氣勢卻顯得低迷不少。

「你們打得還好嗎？」看着有些同學汗流浹卻低頭喪氣，我問道。

「差點就可以嬴了。」其中一個說，「沒差，反正這也只是個小比賽而已啦。」

「先定一下，誰要先去外場負責攻擊？」有一個同學站起來，「老師，是外場最少要3個嗎？」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Qnu9Vi8u

「對，外場不能少於3個，外場剩3個的時候就算打中人也不會復活。」

「好。我們要派誰去外場？」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5bNk4cTU5

「要派幾個？」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KJSOfbIs

「6個。」大家都說6個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77IJKEnWL

「⋯⋯6個會不會太多？」我問，其他人冰冷的眼光立即轉到我身上，就像是我說錯話一樣，我立刻低頭。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72fXQGbT1

「6個怎麼可能太多？」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Md335dIE

「我們人數已經比對面少了，只能前期先打中一些人，再中期一換一去嬴了。」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3i1HbUhYq

「⋯⋯好，我去外場吧。」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zWuBhu0p

找4個體育能力好的在外圍不會更好嗎？我們班的人又不是很會運動，要他們在外場感覺⋯⋯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GJWNBXts

⋯⋯算了，這也只是個小比賽而已。

我乖乖地站在外場好了。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5yv52Ja0

「2邊都準備好了嗎？我們打10分鐘，比賽⋯⋯開始！」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3q0cMR8oX

「嗶——」老師把球向上拋去，比賽要開始了。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9k7ceD00g

看到我們班的人成功拿到球權後，我握緊了拳頭。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ZssrMRys

同學拿到球後，他大力地把球拋出去對面人群中，成功地打中了幾位同學。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I2S3kq3A6

但對面的人數仍在我們之上，仍不能鬆懈。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RoIIhsQGZ

我注視着球的方向，球打中了幾名同學後，慢慢地在地上滾着。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TeHvb5rn5

對面立即有人拾起來還擊，跟看要打中我們班體能較好的同學時，有人站出來故意被球打中後，把球落在體能較好的同學面前。

因為只有這樣才可以獲勝。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TOqo3RP4

如果我也在場上，如果也有這個情況。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H0Xsd0wr

也會有人擋在我面前嗎？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Jhuu1CPfl

還是⋯⋯我是那個擋在球面前的人呢？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sahlSRriH

那個同學在左邊拿到球後，對面立刻逃到我面前。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oD1C97MlR

機會來了！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lNRuRWBJd

我舉起雙手，手指微微顫抖，示意隊友把球傳給我。心跳聲在耳邊轟鳴，掌心微微出汗。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8IVo2bTc

一個漂亮的拋物線後，我成功地拿到了球。

球落入掌心上的感覺，沉甸甸的，不只是球的重量，像是某種無形的責任也在重量之中。

——絕對不可以再搞砸了。

我深吸一口氣，將球狠狠地拋了出去——

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球正正地打在一個戴眼鏡的女生臉上，她踉蹌倒地，眼鏡也因為衝擊而飛跌在不遠處。

「嗶——」老師吹停比賽，所有人立即走上前關心她的情況。

「沒事吧？還可以呼吸嗎？」

「就算是海綿球也太用力了吧？」

「這樣是犯規了吧？」

我呆在原地，腦袋就像是被風暴吹襲後，變成一片混亂。

搞砸了。

又搞砸了。

不對，不是這樣的！我不是有意的！

有人悄悄竊竊私語、有人皺眉、有人輕輕地看我一眼後就迅速轉回去，像是害怕和我扯上關係。

四周的聲音像潮水般洶湧而來，但我聽不清內容，潮水冰冷、無聲，卻讓人無處可逃。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揪緊。周圍的時間彷彿放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但每雙眼睛都帶著指責與不滿。或許不是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受傷的女學生身上，但每雙眼睛都帶著關懷與擔心。

「對不起，你沒事嗎？」眾人注視下，我走上前扶起她。

「沒事⋯⋯這也只是個小比賽而已，不用在意。」

雖然一般打中臉部後是不用被淘汰的，經老師判斷後還是判定她被淘汰，叫她在一旁休息。

而我則復活回到內場，走到一個角落。

是我的錯覺吧，如果不是的話，明明比賽還沒開始，原本站得比較近的人已經不動聲色地離我站遠了一點。

你不在意，但你身邊的人很在意。

你說沒事，但我能聽見那些竊竊私語。

手緊緊抓住褲子，指尖微微發白。

我不敢抬起頭，怕看到那些視線。

「——啪啪啪啪啪啪」

彷彿被某種東西吸引般，我緩緩抬頭，看向看台——

小黑站在那裡，雙手輕輕拍著。

教練沒有看見，隊友沒有看見，甚至場上其他人也沒有看見。

只有我看見了，我聽見了。

——時間彷彿停止了。

我們只是互相對視着。

做得不錯。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cz6gKDaWI

心裡像是被什麼填滿了，空蕩蕩的地方，突然有了重量。

明明知道自己搞砸了，可是……心裡卻突然沒那麼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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