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雙生 - 第五十六章生辰喜宴行蹤成謎（2）

秦府以南有座湖，名為金梅湖，湖水蘊藏豐富靈氣，能加速傷口的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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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邊倒著一個小孩，身上的衣服明顯太大，將他整個人蓋住，所幸他穿的是白色，看起來還稍微顯眼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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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經過時，匆匆看了一眼，那一抹如雪般的白並沒有逃過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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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趕緊掉頭，蹲下觀察那個小孩，輕聲道：「醒醒，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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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小孩漸漸轉醒，撐著地板起身，嘴裡嘖了聲，看起來很不耐煩，一臉就是要殺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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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哪來殺氣那麼重的小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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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孩抓抓自己毛茸茸的腦袋，斜眼看向秦天：「你怎麼變那麼大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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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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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孩道：「生辰宴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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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宴……？秦天腦子飛速運轉，小心翼翼的問道：「莫久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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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孩一臉莫名其妙，轉了轉脖子，道：「不然哪能是誰，那混帳呢？我要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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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稚嫩的小孩不是別人，正是莫久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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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看他看得出神，這小孩長得精緻可愛，眼睛大又圓，臉頰肉嘟嘟的，讓人忍不住想捏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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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捏了恐怕手會斷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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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站起身，身上披著的衣服隨之滑落，他一絲不掛的站在原地怔愣片刻，緩緩拿起道袍，穿好，綁緊，儼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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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道：「幹什麼遮眼……唔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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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一把將莫久慈抱起來，抓起地上的衣服就往秦如澄所在地跑，一路上絲毫不敢怠慢，就怕秦如澄為了找他的寶把地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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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急道：「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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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坐在他的手臂上，手抓著他的衣服，腦裡也是一片混亂，他只記得自己追著一個人，對方朝他丟了個什麼東西，然後就失去意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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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陰了……」莫久慈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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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被陰了，莫久慈還是挺享受被人抱著跑的感覺，有人代勞何樂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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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秦如澄那後，秦天大致說明了狀況，秦如澄邊聽邊把他懷中的小孩子抱過來，安撫性的摸了摸小孩子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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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伸手招來慈云，好險還能招得動，但靈力似乎變弱了，現在只能勉強和秦天這群小輩齊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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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變小又變弱，不如給他把刀抹了自己脖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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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硯，你有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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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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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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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撩起他的瀏海，剛剛沒有仔細看，加上莫久慈一直低著頭，只知道他的眼睛很大很圓，如今仔細看了，他不由得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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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的眼睛現在並不是血紅色，而是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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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黑夜的一片星辰大海，每次眨眼都像從瞳中發出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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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歪頭，眼裡透出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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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道：「莫寧，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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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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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不是紅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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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眨眨眼，意外的豁達：「不是就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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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表情，我都變這個樣子了，還在乎眼睛什麼顏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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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江莫氏也好，莫久慈這個名字也好，他都不能大聲的喊。現在他失去了北江莫氏的特徵，就代表他不會連累到北江莫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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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的他和成年的他也有很大的差距，化個名還是能過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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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得找到讓他變成這樣的混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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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抱緊莫久慈，心裡感到愧疚，他不該放莫久慈一個人的，如果他在，莫久慈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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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很喜歡莫久慈，但他愛的人卻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受傷，臉破、手斷，甚至連唯一能代表他來歷的眼睛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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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喜歡，到底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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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沉默不語，抱著莫久慈回到房裡，踢開地上散落的棋子，將莫久慈輕輕放在床邊，牽著他的手，頭低低的，語氣近乎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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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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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什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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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邪圍剿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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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城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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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平靜的看著他，伸出手指勾住他散落的一綹長髮，「我不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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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恨自己啊，恨那個無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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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對不起……」秦如澄跪在莫久慈跟前，抓著莫久慈的那隻手不敢用力，他怕莫久慈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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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邪圍剿戰……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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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城表演……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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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相親名冊……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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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手指微微蜷縮，語氣放軟一些：「又是為了哄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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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紅著眼眶，像個孩子一樣辯解：「不是！我是真的……」他說著，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小聲的說了一句「你不會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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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拉住他頭頂的頭髮，問道：「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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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得很用力，秦如澄不得已抬頭，咬著牙一字一句道：「疼……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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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疼。」莫久慈道：「給別人傷害，不疼，說對不起，也不會少一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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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任由他抓著自己的頭髮，眼裡滿是心疼，他明白莫久慈已經不想再相信任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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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來說，每一個承諾都是一場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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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低聲道：「你不用相信我，但我會保護你，這一次我不會讓人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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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門百家沒有人能傷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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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聞言放開了秦如澄的頭髮，沉默的看著他，眼簾微微垂下，似是嘆了口氣，「你總是那麼說，一次又一次，你到底能拿什麼來跟我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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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硯，我說過吧，你不靠近我就是對我最大的保護了。」莫久慈艱難的道：「我倆本來就不應該在一起，我誤了你的半生，你誤了我的一生，到最後也只能拔刀相向，不覺得很可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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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笑，我就要你，只能是你，其他人我都不要。」秦如澄說得誠懇，莫久慈覺得好笑，搓揉他的臉頰，狐狸眼微微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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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那雙血紅色雙眼，莫久慈的殺氣少了不少，那雙孩童的手又小又軟，像是一折就會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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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是……」他的語氣透露著無奈與縱容，「別難過，我沒有逃走，這有得吃有得睡，我不會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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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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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按住他發紅的眼角，溫柔道：「剛剛我遇到了一些事，聽我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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