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雙生 - 第五十五章生辰喜宴行蹤成謎（1）

到了秦天生辰宴當天，果然如秦如澄說的，只比他差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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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看到人，但聽聲音也聽得出來，人山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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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心道：「是被愛著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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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也挺想送秦天禮物，可他現在比路邊的乞丐還窮，身上一文錢都沒有，還被秦如澄綁在身邊，想去除祟賺錢都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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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雖然不喜歡『敝帚自珍』的講法，不過為了安全，還是乖乖待在房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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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格上有許多書籍，莫久慈一本一本拿下來翻閱，覺得沒什麼意思。各個家族的歷史他比誰都熟，根本用不著翻書，都能倒背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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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想寫一本各個家族的醜事，寫成十二卷，拿給說書人請他每天念，最好多加點自己的創意，在人多的市場內唸給來往的平民百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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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仙門百家顏面掃地，遭人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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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翻開一本書冊，懶洋洋的掃了一遍，是一本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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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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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看著那頁詩詞陷入沉思，並不是因為這裡面的詩詞有多少見，而是因為，這是他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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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和秦如澄聽學時隨手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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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留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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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彷彿看到兩個小少年肩並肩一起坐在書案前，其中一個不安份的玩著另一個的頭髮，而被玩頭髮的那個人只是微微蹙眉，並沒有將那綹頭髮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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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屬於兩人的互動。莫久慈手指輕輕摩挲著白紙，潔白細長的指尖不斷擦過黑色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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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眯著眼睛，許久，眨了眨眼，不知為何，眼睛感到有點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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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也是，有點喘不過氣，他剛張嘴，就發現自己的聲音染上了不易察覺的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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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但他知道，他正在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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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已經無數次告誡自己，不能再相信那個人了，可當看見自己隨手寫得東西被這麼珍惜的保存著，要怎麼不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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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為是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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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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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場內，秦如澄坐在秦天旁邊，當秦天被問到難以回答的問題時，適時替他開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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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白了，就是個寵姪子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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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再怎麼寵都比不過他房裡藏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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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嬌單手托腮，對秦天道：「秦天，要不你來赤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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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眉尖一跳，問道：「阿姨，這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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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嬌笑嘻嘻道：「秦家連個棺槨都保管不好，現在不是還沒找到莫久慈的屍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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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暗暗咆哮：找到了！他媽還復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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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還是保持微笑：「我在萍川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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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嬌冷笑一聲，道：「我就只是說說啊，你們看莫久慈成天和鬼祟打交道的，會不會他早就奪了某人的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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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會場內傳來各種悉悉窣窣的談話聲。司螢雙手抱胸，偏頭看著華嬌，冷冷道：「華二小姐，小女子實在不懂為何要在這時間提出這種假設，能否為小女子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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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家都知道這兩個被家主百般呵護長大的掌上明珠，檯面下不和，檯面上也不和，每每見面都是爭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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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嬌嗤笑道：「怎麼？做個假設也不行。」她的視線移到司螢頭髮上的花朵髮釵，眼神頓時冷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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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大小姐，我請問一下，你的髮釵是怎麼來的？」華嬌冷不防拋出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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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險司螢早有應付，「我自己花了不少時間學的，如何，好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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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二小姐的藍玫瑰髮飾，我聽說是你命令莫久慈做的，怎麼說呢……做得挺隨便的。」司螢嘲諷道：「至少和你並不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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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瞧了眼秦天，發現他居然還挺有興趣的，便沒介入這兩個女人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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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看著，秦如澄突然心想，如果莫久慈在這，他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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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打華嬌兩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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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司螢的髮釵比較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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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殺了華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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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老實話，他其實從陰邪圍剿戰開始，就已經抓不住莫久慈了。莫久慈若是想走，他攔也攔不住，他現在能抓住，純粹只是因為莫久慈懶得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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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重生時的莫久慈，體力靈力還沒恢復完全，他就要花好大勁才能抓到，換做現在已經恢復的莫久慈，他又要花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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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知道他給莫久慈帶來了多大的傷害，莫久慈就算讓他也嚐到百劍穿心的滋味也是他罪有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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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沒有，因為莫久慈比誰都要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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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垂下眼簾，手下意識的摸上自己的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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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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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的叫喚聲，喚回了秦如澄的神智，他問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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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小聲道：「他……就是你房裡的，要不要給他帶點東西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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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笑得溫柔，仔細回想莫久慈喜歡的食物，好像二十六年前他都沒注意過，看過最多的就是捧著一個大白饅頭低頭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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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刻意每次都準備不同的菜給莫久慈吃，觀察他喜歡什麼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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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天的觀察，他發現莫久慈很喜歡吃軟嫩的肉和肉末豆腐，這兩道菜他夾的次數比其他菜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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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夾最多的是最便宜的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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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喜歡他了？」秦如澄調侃道：「你不是對他意見頗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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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臉頰微微泛紅，鼓起腮幫子道：「才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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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笑道：「那我等等和他說，我想他會難過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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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道：「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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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麼幹什麼，口不對心的臭小鬼。」秦如澄好笑的敲了一下秦天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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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司螢和華嬌沒吵多久便消停了。司螢視線停留在秦如澄身上，有意無意的蜷了下手指，嘴唇抿成一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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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止在生辰宴開始後遲遲未到，此時終於姍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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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拱手道：「對不起來晚了，我剛剛不知為何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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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挑眉道：「迷路？這和艾川離那麼近，你怎麼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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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止訕訕道：「我本來是走在路上的，但不知為何下一瞬間就走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御劍飛了一段時間才回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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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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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直覺這並非普通的迷路，可看葉止身上沒有任何傷，便暫時沒放在心上，打算之後再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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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生辰宴結束，已經接近傍晚，秦如澄和秦天提著食盒前往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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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忍不住想像莫久慈吃飯時愉快的模樣，光是想像就覺得好可愛，心情都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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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打開門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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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沒有他藏著的人，只有散亂在地的書冊棋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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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秦天驚道：「叔，他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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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有可能，但總覺得很奇怪。秦如澄在房裡走了幾圈，拿起桌上寫到一半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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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上的詩詞抄了一半，墨水都還沒乾，毛筆被規規矩矩的擱在硯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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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看了半晌，發現他掛在床頭的斗篷不見了，那斗篷對他自己來說剛剛好，對莫久慈這種身材的人來說就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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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到可以完全隱藏住自己的身形，斗篷上還有一個帽子，拉起來能將整張臉淹沒在陰影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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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彷彿被狠狠打了一巴掌，整個人都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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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他馬上踩上窗框，對秦天喊了一句，腳一蹬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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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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