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水仙子 | Penana

第四幕·第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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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湖路上，湖光山色，阳光灿烂。罗来喜与女儿罗倩正激烈争吵）

罗倩：这不是我的错。与你资助他没关系。我就是爱他，非他不嫁。

罗来喜：你还是不是我女儿？你是我掌上明珠，怎么变得我都不认识了？一点也不听爸爸的话了。

罗倩：爸爸，我长大了。我独立了，我有自己的情感，自己的想法了。更关键的，我知道我要坚持什么。你们不能逼迫我跟小岚哥分手。你们做不到！

罗来喜：女儿啊，昨晚张书记把我叫去了解情况，问我：为什么徐小岚突然不学钢琴了？我说我也纳闷啊，不知道啊。但我心里明白，这一定与你有关。

罗倩：与我没关系。我倒是叫他继续学，是他自己不学了。很明显，与杨茵有关。

罗来喜：你知不知道，你杨茵姐也很爱小岚？

罗倩：我知道。她一来，我就知道。我还知道小岚哥也很爱她。但他选择了我。

罗来喜：罗倩啊，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他为什么不选择杨茵，却选择了你？还不是因为我有恩于他，他不能辜负了我女儿的心意。女儿啊，这不是我资助他的初心。

罗倩：那你初心是啥子？

罗来喜：他不喜欢音乐吗？我的初心就是让他好好学音乐。

罗倩：那你把我也送到他一个学校读书，又是啥初心？

罗来喜：你不是闹着也要到成都读书吗？你们兄妹俩刚好有个照应。

罗倩：这不是天意吗？

罗来喜：张书记说，培养一个钢琴神童是很不容易的，小岚不学钢琴不仅仅是我们县的损失，不仅仅是他父母和他老师的损失，也是国家的损失。一定要让他继续学钢琴，成为钢琴家。就说他与杨茵一起创作的《嬉水仙子》，很可能一炮打响，成为世界名曲。可惜杨茵走了，这《嬉水仙子》也没法演奏了。

罗倩：这跟我没关系。我不爱《嬉水仙子》。小岚创没创作《嬉水仙子》，我都爱他。他爱或不爱音乐，他是或不是什么音乐家，我都爱他。你们所说的那一切，都跟爱情无关。

罗来喜：女儿啊，你不能太自私！不能害了小岚。人家前途一片光明，走出中国，走向世界，为国争光。可就因为你，断送了发展前途。我难过，张书记难过，戴老师也难过。

罗倩：爸爸，你说这些没用。我问心无愧，对得起任何人。我爱小岚，与任何人无关，甚至与小岚本人也无关。他爱不爱我是他的事。你去劝他不要爱我吧，让他去爱杨茵，圆了你们的心愿。【哭】

罗来喜：哎！你不知道我心里……

罗倩：我知道！爸爸，你很矛盾。你尤其担心人家说你资助小岚哥是有目的有企图的，你宁愿牺牲女儿的幸福，也要你的所谓的声誉。但我毕竟又是你心爱的女儿。你的心态比我说的还要复杂得多，你还要考虑张叔叔的意见，担心惹他不高兴。爸爸，放下吧。把一切都放下，顺其自然，小岚哥说他不学钢琴了，这就不需花你一大笔钱了，你的压力就小了。咱们开个杂货铺，不去做那小包工，整天看人脸色。回到归龙河谷，过起田园生活，把一亩三分地种好，多安逸。

【徐小岚上】

徐小岚：干爹，罗倩，我到处找你们。你们在说什么呢？

罗倩：小岚哥，你怎么现在才来？练琴感觉如何？

徐小岚：还可以，只是那钢琴音不准。调了半天，还是不行。这段时间摸电子琴，差点弹不来钢琴了。【笑】。

罗倩：很快就适应了。要不要换一台钢琴？你不好意思说，我去跟王局长说。

徐小岚：【笑】那就先谢谢妹妹了。

罗来喜：【走近徐小岚，悄声地】小岚，你过来，我有事问你。【二人走到一边】你真不学琴了？

徐小岚：不学了。

罗来喜：【着急地】那怎么行！你有音乐天赋，五百年才出一个。千万别浪费了你的天赋啊。

徐小岚：啥子天赋哟！就是兴趣！我现在没有半点兴趣了。开学，我跟罗倩就在县中读高中，将来能考上大学当然好，考不上，回家种田。

罗来喜：【抓起小岚一只手，仔细看】哎哟哟！弹钢琴的手，去种田，这是暴殄天物啊！小岚啊，干爹送你学琴，就是想让你发挥自己的天赋，学成之后，为你父母、为乡亲、为国家争光长脸啊。怎么说不学就不学了呢？

徐小岚：干爹，我真没兴趣了。这次音乐会照我心思也不开了。只是张叔叔他们已经做了大量宣传，我得有个交待。之后，我发誓，绝不再学音乐了。

罗来喜：为什么呀？为什么？到底是因为罗倩，还是因为杨茵？

徐小岚：不因任何人，只因为我。

罗来喜：明白了。你一定是看到我要坐牢，没有学费，就主动不学琴了。小岚啊，你张叔叔早就跟我说过：你学音乐的一切费用，他来想法。你这么优秀，根本无需为费用的问题操心，会有很多人争先恐后地资助你的。

徐小岚：【笑】干爹呀，跟钱也没关系。

罗倩：你们悄悄说的啥呀？怕我听见？

罗来喜：快来劝劝小岚，必须继续学琴。

罗倩：啥子“必须”！爸爸啥时候学会打官腔了？必须必须的！这世界上除了死人，就没有“必须”。小岚哥“必须”学琴吗？谁说他“必须”学琴？他好脚好手的，要学的多着呢。

罗来喜：你个罗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来劝劝，他只怕还听你。

罗倩：小岚哥，你愿继续学琴吗？

徐小岚：不愿。你想让我继续学吗？

罗倩：小岚哥，你是明白的，我爱的是你这个人，那当然爱你所有的一切，并不是爱你会弹钢琴。你无论做什么我都爱你。

徐小岚：我如果不弹钢琴呢？

罗倩：爱你。

徐小岚：我如果回家种田呢？

罗倩：那我跟你一起种田。

罗来喜：哎，怎么会这样！我如何向张书记交代？

徐小岚：干爹，张叔叔是通情达理的人，他不需要你向他交代。

【天色渐晚，远处有人呼唤罗老板】

行人甲：罗老板？【有点惊讶地】你在这儿？我们听说你……

罗来喜：哎呀，贾老板，判了我三年，正上诉呢，21日开庭。

贾老板：你冤枉。我们都知道。听说是有人要整你。这次会怎么判？

罗来喜：别乱说，我都不晓得，你们倒“听说”了。

贾老板：应该当庭释放。

罗来喜：律师会作无罪辩护。要是律师忤逆法院，那律师就有罪了。

贾老板：这两位是你子女？

罗来喜：是的。

贾老板：好。来的好，不如碰的巧。走，我请你们父子三人吃汤锅。

【四人下，闭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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