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回歸之門後

湛霖睜開眼。

刺眼的光從熟悉的窗簾縫隙灑下，風扇轉動的聲音嗡嗡響著，一切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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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身體還帶著疲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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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見了家瑜。

那個人正坐在床邊，緊握著她的手，眼睛紅得像熬過整夜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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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動，家瑜就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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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眼裡含著水光，聲音一開口，就在顫抖。

「湛霖……我醒來的時候……我沒看到……妳抱回來的小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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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是……真的沒能跟我們一起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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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是永遠留在那個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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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口，眼淚就掉下來。

家瑜的聲音像從心底被擠出來的線，斷斷續續地牽著湛霖的每一寸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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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愣住了。

她沒有立刻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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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靜靜地看著家瑜的臉，然後低頭，貼緊那還緊握著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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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重量，那份體溫，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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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懷裡的小佳……卻早已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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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抱著她。」湛霖低聲說，聲音啞到像砂紙：「我真的……抱著她，一直走進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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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回來的時候……她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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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上眼，眼角終於滑下一道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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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留在那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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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撲進她懷裡，像是再也忍不住，把這份痛哭成了聲音。

兩人靜靜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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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戰鬥後的倖存者那種喘息，而是像丟失了生命某個部分的喪失──一種心破了洞，風怎麼都吹不走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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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家瑜才哽著說：

「我們回來了……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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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也皺起眉。

她們終於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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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房間……不是她們的公寓，不是醫院，也不是冒險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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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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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的家……？」家瑜聲音微弱地說出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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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米白色牆面、溫馨還帶有甜味的房間……

一切，熟悉得像前一晚才剛笑鬧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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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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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們五個人玩遊戲玩到深夜，昕昕說她要跟小佳一起睡，就這樣和宣宣一起打地鋪睡在客廳，湛霖和家瑜則窩在客房，貼著被窩說著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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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是她們在異世界醒來前的最後一個「原本世界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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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醒來的這裡……是那晚的清晨嗎？

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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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和家瑜僵住了，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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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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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同時掀開棉被，赤腳踩上地板，顫巍巍地走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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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貼在門板上。

卻沒有一個人有勇氣第一個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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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不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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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喃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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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伸手握住她的指尖，輕聲說：

「我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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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把輕輕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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