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武入仙 - 第三十五章：归一之道

灵虚观内，柴薪正旺，灯火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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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席榻而坐，目光落在眼前那本破旧的残卷上。封皮早已残破不堪，字迹亦多有模糊，仅依稀辨得卷首三字：“三元归一……”，其下似被水火浸蚀，残缺不全，已难窥其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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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拂去灰尘，指尖划过泛黄纸页，似触及岁月遗痕，将残卷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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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页上，古篆勾勒而成的字迹苍劲有力，隐隐有一股奇异气势扑面而来，仿佛有风自字缝中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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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三元，土为载、水为养、木为生，归一则静，动则生锋，静动互转，可藏、可斩、可御，得其一者，可成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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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低喃，神色凝重：“三元……土、水、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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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习武多年，自幼浸淫于刀拳气血之术，但眼前所载，却与寻常武道全然不同。既非搏杀之术，亦非锻体之法，更像是某种玄妙调息之道，玄之又玄，难以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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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几页，此卷并不完整，仅余三门巧术浅浅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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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曰“隐息术”，调息敛神，凝气于内，可避人耳目，伏行藏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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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曰“风刃式”，借体内暗劲催动掌风，凝于指尖，激发而出，伤人于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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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曰“气罩诀”，以气筑障，护于体表，可挡刀剑，一击不破者，难再进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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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目光微凝，脑中不禁浮现出那一日老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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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之上，那老道不过袖袍轻甩，一道无形之力便激射而出，斩断横木，裂石如纸；其身外更浮现一层灰白光膜，纵是利刃斩之亦无寸损，那情景，宛若传说中武道巅峰的“罡气外放”，却又更为柔和、玄妙，似不可捉摸的天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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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虽未能明悟，如今再看“风刃式”与“气罩诀”之描绘，不由心中一震：“莫非那老道……用的正是这残卷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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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细看，愈发心神沉醉。隐息术中对气息掌控的描述，细致入微，远超他过往所学。风刃式虽略显简略，但其中劲力凝聚与催发之法，变化繁多，几近神奇。而那“气罩诀”更令他心生向往，若真能以气化障，于生死之间多得一线生机，便是千金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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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卷末却有一行小注，笔迹略异，似是后人所补：“此法需契合‘三元’之一，方能入门，不契者，行之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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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沉吟片刻，闭目静坐，依法门所述运转内息，感应体内气机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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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缓缓流逝，风过窗棂，夜意渐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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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后，他缓缓睁眼，眉头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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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水、木……。气息调转之时，且心神专注间，如临静水，不激不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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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合”之说，他尚不能全然理解，但体内那股轻柔而顺的感应，确实真实存在。他不再迟疑，自观中取来一盆清水，照壁而坐，心神沉入丹田，依照“隐息术”所述，缓缓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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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图将气息如泉涌归根，沉入无形之地，令心跳放缓，呼吸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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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半柱香后，气息虽隐，终未化无，心念亦如水面微波，难达止水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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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死心，又尝“风刃式”。以内力暗催，意欲于指尖凝劲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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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连指端轻颤都未现，遑论发劲伤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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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试“气罩诀”，以气护体，心中默念法诀，调动内息引而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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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面前清水仍泛微澜，毫无波动之迹，亦无光障外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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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三躲在台阶下看着岳阳几乎不动，心中骇然：这小子是修炼，还是坐化了？他摸了摸自己冻得发抖的膝盖，悄声嘟囔：“这火快灭了，人还像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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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睁眼，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却不气馁，反而心生疑窦：“为何无动静？莫非我无法契合？未得其法之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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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那老道施展风刃之时，虽轻描淡写，却仿佛天地自应，风随意动；而自己此刻虽照术而行，却如临高墙，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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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三正悄悄探头观望，一见他睁眼，顿时打了个寒颤，赶忙退至台阶下，心中暗道：“这小子不知是人是鬼，黑石帮说掀就掀了，现在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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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收起残卷，立于观门之外，仰望夜空。星辰冷寂，夜风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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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却有一道微光闪现，模糊不清，却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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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功法虽非正道，却别开生面。若真能掌其真意，避敌追踪、攻敌不备、护身自保，皆可成。比起筋骨锤炼、血气淬炼，另是一种天地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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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明白，这并非他熟悉的武道，不是拳脚的破敌之术，而是身心合一，气息归元，借天地之势行己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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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心中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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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什么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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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刀，不是剑，不是力量，而是——归一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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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岳阳踏上了另一条修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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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自己的——归一之道，但是他并不知恰巧迎合了这部修仙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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