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淪 - 胡思亂想

回到家裡的媛媛心煩意亂。

　　楚辭口中說的「有事」，難道就是去見前女友？

　　不對，她這是在亂吃什麼醋。他們之間根本就不是什麼戀人關係啊。

　　她拿起手機，看了眼和楚辭的聊天紀錄，停留在今早那通短暫的電話。沒新訊息，沒有回應。她的腦子卻像洩了閘的洪水，忍不住往壞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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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瀅靜——那個名號就像顆釘子，卡在她腦子裡。

　　不論外貌還是身材，都是頂尖的存在，甚至連氣質都乾淨漂亮到讓人嫉妒。那樣的女人，才配得上楚辭吧？如果他們真的復合了……那這些日子以來，他對她說過的那些話、做過的那些事，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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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她解悶？打發時間？

　　還是只是因為她跟他以往認識的女生不一樣，才湊巧引起他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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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來想去，媛媛越想越空。沒有告白，只有曖昧；沒有承諾，只有靠近。他們之間到底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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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頭，小狗彷彿察覺到她的低落，輕輕蹭著她的腳踝。

　　她蹲下摸摸小狗的頭，動作溫柔，眼底卻寫滿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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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耍了啊……」

　　聲音沙啞微顫，連她自己都沒察覺話裡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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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拿起手機，撥給唯一能傾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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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電話那頭傳來杜清風慵懶又有點撩的聲音，讓人忍不住猜他現在是不是躺在誰懷裡。

　　但媛媛顧不了這些，語氣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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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辭他……可能跟前女友復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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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邊一陣吵雜，好幾秒後才傳來清風略顯急促的聲音：「妳從來沒跟我說過他有前女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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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為只是小事……」

　　她強撐著情緒，把今天看到的畫面吐了出來：「今天我看到他們坐在咖啡廳，笑得很自然……可是之前他提到前女友的時候，明明都是一副冷淡的樣子……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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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破了。眼淚不受控地掉下來，像洩洪一樣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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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清風……我是不是真的不適合談戀愛？好不容易有個男生會對我曖昧了，再多靠近一點，就會變成我的男朋友……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她的聲音裡全是無助，眼淚滴到地板上，啪嗒啪嗒，像在敲她自己的心臟。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XjPuvT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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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敢說出口，那些她曾悄悄放進心裡的念頭。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UnL3FAe7

　　那些讓她動搖的時刻——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b56UnGCf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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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過：「妳很漂亮。」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UUyolwl1j

　　他遞過來的外套，沾著他的體溫；他看她時的眼神，溫柔得不像是玩笑。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tCUIG5baA

　　他還說過：「妳笑起來很好看。」那時候她沒多想，只是笑了笑，現在想起來卻覺得格外諷刺。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EzSwz3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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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為他們之間是特別的——是慢慢培養的默契，是小心翼翼堆起來的曖昧。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3hGHb0SYz

　　她以為只要不急不躁，總有一天他會牽起她的手，跟她說一句：「我們在一起吧。」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VUfU1c3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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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甚至想過交往之後要帶他去哪裡吃飯，要不要讓他見見她家的狗狗，要怎麼偷偷親他……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6Xwlrnx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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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現在呢？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pRzWkG0c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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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這一切只是錯覺，那她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m3K4xKCHc

　　是她太急著相信，還是他根本沒打算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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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清風隔著電話聽著媛媛低低的啜泣聲，心像被什麼狠狠勒住。

　　他認識這個女孩太久了，從學生時期就知道她的異性緣不太好。不是她不夠可愛，而是她總是把心包得緊緊的，警覺心太強，怕受傷，也從不輕易對誰敞開。

　　身邊的異性朋友，除了他就沒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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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終於出了社會，遇到一個讓她真心動心的男生了——結果對方卻和前女友糾纏不清。

　　想想都讓人心疼。如果不是楚辭的話，媛媛可以繼續活得又單純又快樂，像一隻笨拙但有靈魂的小狗，溫柔而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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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在哪？我去找妳。」他的聲音帶著平時少見的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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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我們去老地方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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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地方——指的是他們曾約定好，只要誰遇到人生難關，就去母校附近那家KTV，唱歌發洩。

　　但媛媛平常極少提這地方，去過的次數五根手指都數得出來。

　　她會主動約去那裡，代表這次，她真的心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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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我先去那邊等妳，包廂號碼等等傳妳，妳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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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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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掛斷後，室內重歸寂靜。

　　媛媛坐在床邊發呆，眼眶還有些濕，但心裡那股懵懂無措的情緒漸漸沈澱下來，轉而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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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盯著手機，指尖有些顫。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今天一定要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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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結果是什麼，她都要把話說出口，把心意丟出去。說完就走，乾淨俐落，讓楚辭知道，她媛媛不是誰都能拿捏、誰都能曖昧一番就拍拍屁股走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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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他知道——她會難過、會吃醋，但她不是戀愛腦，她是有自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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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在去質問他之前，她決定先去發洩一下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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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起來，走進浴室洗了個熱水澡，讓眼淚順著水流沖掉。然後打開衣櫃，挑出一件最性感的長裙——貼身卻不過度裸露，既遮住她不自信的部位，又勾勒出她柔軟豐滿的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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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鏡子前，拿捲髮棒把頭髮捲成大波浪，塗上鮮豔的口紅，再細心畫上眼線，擦上香水，整個人像是從悲傷裡拔地而起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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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著鏡中那個陌生又熟悉的自己，輕輕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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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別人怎麼看，老娘覺得自己漂亮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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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甩長髮，提起包包，踩上高跟鞋，帶著不甘與傲氣，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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