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洞的盡頭是絕對的靜默。
楊漂浮在太空站殘骸旁,看著那枚鑲嵌在艙壁上的青銅螺絲。螺絲表面的十字凹槽裡,酒劍仙的銅錢泛著陳舊光澤,邊緣刻著幾乎磨平的「贖」字。
真空環境下,他的結晶右臂自動分泌銀藍物質,在體表形成保護膜。當指尖觸碰銅錢時,整個環帶突然停止轉動。銅錢瞳孔的三百六十枚子單元同時錯位,露出中央的漆黑空洞。
「警告!環帶核心過載!」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GZPpujIrS
通訊器裡響起機械語音。楊回頭看見地球表面的奇景:所有被鏡化的人類正在恢復正常,他們後頸的銅錢烙印如雪花般蒸發。而地殼深處,初代典獄長的骷髏軀體開始崩解,青銅頭盔裂開蛛網狀紋路。
銅錢終於鬆動。楊將它拔出的瞬間,螺絲孔噴出青藍色火焰。那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高度壓縮的時間亂流,瞬間燒穿了楊的太空服頭盔。
真空與輻射直接侵蝕面部。楊在劇痛中看見銅錢背面的完整刻文:
「以時贖時,以罪還罪。」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13rcoVbYz
「酒劍仙刻於時間牢獄。」
環帶的銅錢瞳孔突然坍縮成黑洞。強大的引力開始拉扯太空站殘骸,楊必須用結晶右臂插入艙壁才能固定身體。更可怕的是,黑洞中央浮現出某個龐然大物的剪影——
那是一個由契約文字構成的巨人,正試圖穿越黑洞降臨現世。
「原來如此...」影刃的殘存意識在神經連結裡閃爍,「環帶是牢籠,裡面關著所有時空的債務集合體。」
楊的結晶右臂開始融化。銀藍液滴在真空環境下形成奇特的星雲狀結構,自動流向黑洞。每滴液體都包含著楚瑤的記憶片段,它們如子彈般擊中契約巨人,在其軀體上腐蝕出蜂窩狀孔洞。
初代典獄長的骷髏突然出現在環帶表面。它的青銅頭盔完全破碎,露出底下令人震驚的內容物——
一顆仍在跳動的現代人類心臟,心臟表面烙著DF-307的編號。
「你終於明白了?」骷髏的聲音變成楊警官的聲線,「每個典獄長都是未來的你,而環帶是我們共同鑄造的時空悖論。」
黑洞的引力驟增。楊的結晶右臂斷裂,身體被拉向深淵。在墜入黑暗前,他用最後的力氣將銅錢彈向黑洞中心。
銅錢旋轉著飛向契約巨人。在接觸瞬間,上面的「贖」字突然脫落,化作銀藍鎖鏈纏住巨人。更驚人的是,鎖鏈另一端連接著楊的胸口,那裡浮現出初代鏡守的完整徽記。
「不!」骷髏撲向銅錢,「那是我的...」
契約巨人突然抓住骷髏。它將初代典獄長拖入黑洞深處,兩者在絕對黑暗中互相撕扯。環帶開始崩解,巨大的青銅碎片如雨般墜向地球大氣層。
楊在太空中翻滾。失去意識前的最後畫面,是某塊環帶碎片上的刻字:
「崑崙鏡計劃最終階段:當全人類都成為典獄長,債務將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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