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界 - 第四部《銹骨聖約》第二十一章左眼金焰

骷髏的骨指穿透楊胸口時，沒有預想中的疼痛。

只有冰涼的觸感，像手術刀劃開皮膚的瞬間。楊低頭看見骨指捏著自己的心臟，那顆器官正在結晶化，表面浮現出與楚瑤相同的枷鎖鏡紋。

「完美的容器。」骷髏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三百個平行時空的楊昭裡，只有你同時容納了影刃、鏡守之血和時光龍息。」

地底神經網絡突然亮起。每個節點都投射出全息畫面，顯示全球被鏡化的人類正跪拜環帶。他們的青銅瞳孔射出光線，在雲層上拼出巨大的「當」字契約。

楊的結晶右臂自動反擊。銀藍光刃斬向骷髏頸椎，卻在接觸前被無形屏障擋住。影刃的金瞳突然脫離楊的左眼，懸浮在兩人間：「初代，你違背了我們最初的協議。」

骷髏發出齒輪卡頓般的笑聲。它用另一隻骨手掀開典獄長袍，露出胸口的控制面板，上面顯示著倒數計時：

00:07:59

「環帶將在七分鐘後閉合。」骷髏的指骨收緊，楊的心臟結晶加速蔓延，「屆時所有平行時空將坍縮成唯一『正確』的版本。」

全息畫面切換到未來場景：地球變成巨大的青銅鏡，而鏡面上只映照著一個存在——身穿典獄長袍的骷髏，它腳下踩著無數楊昭與楚瑤的屍骸。

「這就是你想要的永恆？」楊咳出銀藍血沫，「一個只有債務與契約的宇宙？」

骷髏突然僵住。它的骨手指向楊身後：「你帶了幫手？」

楊回頭。護士楚瑤的稜柱不知何時已移動到地底空間，稜柱表面佈滿裂痕。更驚人的是，那枚銅錢項鍊正透過裂縫散發銀藍光芒，在地面投射出酒劍仙的留言：

「環帶的弱點在第七樞紐，那裡藏著我的銅錢。」

影刃的金瞳突然暴漲。它化作火焰包裹骷髏的頭骨，強行延緩倒數計時。楊趁機掙脫骨手，撲向稜柱。結晶化的指尖觸碰裂縫時，護士楚瑤突然睜眼。

她的嘴唇開合，傳出銹骨最後的聲音：「師父的銅錢...在環帶的...」

「...校準器裡。」

整個地底空間劇烈震動。骷髏憤怒地扯下燃燒的頭骨，換上備用的青銅頭盔：「愚蠢！那枚銅錢會讓環帶過載！」

楊的義眼突然解析出環帶結構。在數萬個零件中，他鎖定了第七樞紐的位置——那正是現在太空站殘骸所在的軌道坐標。

護士楚瑤的稜柱徹底碎裂。她將銅錢項鍊塞進楊手中，隨即化作銀藍光流融入他的結晶右臂。骷髏的青銅頭盔射出紅光，地底神經網絡如巨蟒般襲來。

「時間不夠了。」影刃的火焰漸弱，「從這裡到軌道至少需要...」

楊捏碎銅錢項鍊。裡面的銀藍血珠自動蒸發，在空氣中形成微型蟲洞。透過扭曲的空間隧道，他清楚看見太空站殘骸外壁上，鑲嵌著一枚不起眼的青銅螺絲。

螺絲的十字凹槽裡，靜靜躺著酒劍仙的銅錢。

骷髏發出不似人類的尖嘯。所有神經網絡節點同時爆炸，全球被鏡化的人類集體倒地。環帶的運轉突然卡頓，銅錢瞳孔失去焦距。

「就是現在！」影刃的火焰徹底熄滅前，將最後能量注入楊的右臂，「那枚銅錢能改寫環帶的初始指令！」

楊躍入蟲洞。在空間跳躍的眩暈中，他聽見三個聲音同時響起：

「記住，環帶的創造者不是初代典獄長...」

「是未來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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