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殺手】#坪洲才國陳 - 67

我瞄看手錶上彈出來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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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照鏡，我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臉很臭。是老闆，是揚子風傳給我的新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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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十點匯報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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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看到這樣的訊息，真的令人心情欠佳。跟他見完面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已經催我進度，真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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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的確收了委托人的錢，的確是我答應接job在先。是我自己做的一連串選擇，把我自己放到現在這樣的一個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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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想起揚子風跟我說：「欠錢不還的人，說穿了，就是沒有遵守承諾的人、說話不算數的人。以這個角度去想的話，你和他們沒有什麼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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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句很不中聽的話啊，但無可否認，他說得沒錯。我的行為決定了我是個怎樣的人。站在他的立場，我的確是沒有遵守承諾，說話不算數的人。他現時對我的要求，只不過是要我完成自己答應過的事，這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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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當時就是認為，坪洲才國陳幫人報仇，其實算是個儆惡懲奸的好組織，所以我才調轉槍頭，殺死陳一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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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又再次推翻自己，回頭調查出坪洲才國陳首領是誰，並把他殺死，又或者交到那對孿生警花手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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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人是不是立場太飄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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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想後，Sarah一開始提出的建議——帶上衣櫃裡的所有現金，一起逃到某個地方去——真的是最好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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孿生警花的其中一位昨晚離開我家前，叮囑我：「不要想逃走哦。在哪裡我們都能抓得到你。」我要試驗一下這對孿生警花的能力，去買張機票，看看自己試圖逃走的下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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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覺告訴我，不要這樣做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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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現在到底怎麼辦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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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見一步走一步吧。現時最逼在眉睫的，就是今晚十點向老闆匯報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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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不是傻的，我不能隨便胡扯什麼含糊過去，我一定要說出有說服力、真正能顯示我正在努力追查的調查方法。老闆現在對我不太信任，他甚或會要我拿出調查了什麼的證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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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就算只是做做樣子，我也要認真想出真的有可能查出首領身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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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真的查出來了，要不要把他交出去的決定權，還是在我手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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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現在只能這樣做了。我趕快沖好我的茶，然後讓高濃度的咖啡因，以及老闆特地釋出施加在我身上的壓力發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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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啊。只要這個世界上有人知道坪洲才國陳首領是誰，就算他們有多忠誠、他們的保密工夫做得有多足，一定會有某個缺口洩漏出首領的身份。人是最不穩定的因素，只要找出那個知道首領身份，又願意鬆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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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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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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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或者說「這群人」——我應該更早想到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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