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錯落你心間 - 第15章：光亮之下，是無人知曉的深淵

林初瓷許久沒有回到那棟老公寓。

那是父親出事前，他們一家最後的住所。電梯依舊老舊，牆上的壁紙剝落，門鎖仍舊卡得要命。她站在門前許久，直到手機再次響起。

是秦予白的訊息。

「妳不是沒心沒肺，只是把心鎖得太深。想逃，也該讓過去見光。」

她沒有回，卻推開了門。

—

屋裡塵封已久，時間像是從父親死後就停在那一刻。牆上還貼著她小時候畫的畫，客廳桌上，壓著當年出事時的新聞剪報。

「林氏集團老董事林永謙車禍身亡，疑似酒駕。」

「親屬拒絕對外發聲，遺產繼承爭議引關注。」

那場車禍，不是意外。

當年，林永謙與雲岫集團合作，一旦項目完成，股份將被轉移至林家。但就在簽約前夜，他出事了——車被人動了手腳，剎車失靈。警方以「操作失誤+酒精超標」草草結案，林家聲譽一落千丈。

林初瓷當時才20歲，母親精神崩潰，她一夕之間失去一切。

—

「我只問一次，是不是妳做的？」

幾天後，她曾衝去沈家，當著所有人的面質問蘇婉。

蘇婉當時穿著白裙，笑得無比溫婉：「妳有證據嗎？沒有證據，那就只是污衊。」

「還是妳太不能接受——原來父親根本沒那麼乾淨？」

那一刻，林初瓷記住了這張臉，也記住了那種無力。

—

這些年，她忍辱負重，忍著雲岫中層的質疑與冷眼，忍著蘇婉步步緊逼，只為今日有朝一日，能站在聚光燈下，為父正名。

她從桌邊拿出一份資料——那是秦予白偷偷交給她的最新調查報告。

事故當晚的監控，竟然被提前刪除。涉事的司機半年前猝死，留下的錄音筆裡，錄下了幾句對話——

「林董那案子，不是我們能碰的……」「妳敢動我女兒，我跟妳拼了！」

背景音隱約是某家高端會所，而那聲音……竟與蘇婉的母親，有幾分相似。

—

林初瓷站在窗邊，看著遠方。

她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開端。

她手中還握著另一張王牌——那份合約的草稿，上面清楚記載林氏在合併後的股份比例。

若能公開，林家可以證明他們並未強奪，而是遭陰謀蠶食。

但這麼做，將徹底與雲岫為敵，也意味著，與沈翊正面決裂。

—

那晚，沈翊找上了她。

他身上還穿著年會的西裝，語氣卻一反以往的鎮定：

「我知道妳已經查到一些東西。」

她不語。

「蘇婉的事，我會調查。妳不必一個人扛。」

林初瓷冷笑：「現在說這些，不覺得晚了嗎？」

「那妳要怎樣？」沈翊低聲問，「我怎樣做，妳才肯回頭看看我？」

她望著他，眼底卻不再有曾經的溫度。

「沈翊，我可以原諒所有人，但不能原諒那些站在謊言背後不吭聲的人。」

「你太聰明了，所以你從來不是不知道——你只是選擇裝作不知道。」

沈翊沉默。

她走向門口，語氣冷得刺骨：

「如果你真的想幫我，就請你記住：別再成為我的阻礙。」

—

當夜，林初瓷終於在老宅裡流淚。

那是多年來，她第一次卸下鎧甲。

而遠在窗外的秦予白，看著那盞燈熄滅，握著手機未送出的訊息：

「我曾經也是那個在深淵裡的人，所以我知道妳現在有多難。別怕，我會在這裡，等妳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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