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魔法師的我是天賦極差的廢材 - 第十一章向遠方

風停了，觀眾席的喧囂忽然遠去，只剩場地中心那無形而流動的旋律，彷彿從鋼琴鍵盤中滲出，化作實質。

她張開雙手，慢慢地像是在擁抱整個世界。

「舞會結束了，接下來，是審判。」

五具人偶瞬間解體，散作數百塊浮動的零件，漂浮在空中，以圓舞曲的節奏高速運行，像是齒輪、鐘擺、弦樂，組成一座旋轉不休的機械劇場。

她的領域，開始變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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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爾滋的謊言 · 第三樂章《審判的迴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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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回蕩在腦海裡，宛如呢喃、又像審判官的宣告。

這不是單純的幻術或五感混淆，而是多層次視覺誤導 + 空間分割 + 精神干涉的疊加魔術。在這片舞台中，每一個「我」都可能是假的。

我身後的影子笑了一下，我立刻斬了它——空氣裡傳來破碎的波紋。右側同時傳來攻擊，我下意識反擊，但劍身穿透了空無一物。

錯的。

全部都是錯的。

——不，不是錯，而是設計好的錯。

她的魔偶不再有固定的樣貌，也沒有固定的攻擊方式，每一次的重構都是臨場生成的假象，完全依照我過往的判斷模式來設計陷阱。

「你是在用我的記憶戰鬥嗎……」

我喃喃低語。

「沒錯。」

她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但也因為這樣——你會輸。」

她的語調冷靜，像是在陳述一件早就註定的事情。

我被逼入角落，眼前的所有路都可能是陷阱。

這不是靠看穿未來就能贏的戰鬥。

因為她早就算到了，我會依賴這個能力。

她在引誘我，讓我自己走進誤判。

那一瞬間，我幾乎相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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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月，用出來吧，沒有保留的必要了。」

是蘿拉的聲音。

觀眾席一陣低語，但沒有人敢大聲。

她站在台階最高處，手依舊撐著陽傘，身旁是沉默不語的史皮爾托福與貝莎。

三人如同判官，自上而下注視著這場舞台上的戰鬥。

我抬起頭，看著蘿拉，短暫沉默後點了點頭。

「明白了。」

「到這種時候了，還想藏著底牌？」

望月眯起眼睛。

「對妳來說……這可能會有點不公平。但這本來就是妳挑的戰場，不是嗎？望月，我的第一能力是星光，妳已經見識過了。」

我站起身，拍去肩上的灰塵。

「而我的第二能力……」

我舉起手，掌心凝聚起微弱的暗紫光，那是一種如重力般下墜的魔力波動，與過去展現的光芒截然不同——宛如另一顆反向的恆星，無聲燃燒著。

「——名為『星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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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之光，予我溫柔。星之暗，予我終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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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刻，觀眾席鴉雀無聲。

而望月靈理——第一次，臉色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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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斜劃過眼前，那些浮動的人偶零件被一一劈開。無數錯誤的情報、假象的場景在那一刻像玻璃般碎裂，化為光的塵埃。

她沒有再說話，嘴角只是微微勾起。

她攻過來了，這次沒有任何假象，也沒有多餘的擬態。

只有她本人，和她那把魔偶編織出的長鞭。

我迎上前去，星光構成的劍，在空中與那條武器擦出劇烈的火花。

劍與鞭的交擊，像是鋼琴鍵與提琴弓的碰撞，明明毫無旋律，卻奏出如血般濃烈的交響。

她的長鞭像蛇，又像絲線，操控難度極高，每一擊都精準到毫厘，甚至連我閃避的角度、身體重心的微調都似乎被她預測。

這不是直覺，而是經驗與魔術融合的極致體現。

我手中的星光劍越來越亮，像要將這場表演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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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動作變快了。」

她低聲說，語氣仍是那種優雅到幾近冷漠的平穩。

「是因為那道疤嗎？」

我沒有回答，只是再度衝刺。

這次不是正面，而是不可能的角度。

她早設下了魔偶的陷阱，我卻故意踩了進去，順著那反衝的力量——強制轉向。

她的鞭子劃破空氣，在我耳邊擦過。

我手中的劍，直指她心口。

——但她笑了。

下一秒，她整個人瞬間崩解。

「……！」

我一驚，踏地後跳，原地瞬間爆炸出無數絲線與幻影碎片。

「你不是唯一學會『預判』的人，星野唯月。」

聲音從上方傳來，我抬頭，看見她高舉著手，一把完全由魔偶碎片組成的權杖在空中快速聚合，然後——如雨降下。

那是一種扭曲而繁複的攻擊形式，像把整個結界往我身上砸。

這不是單純的魔術，而是結合了整個「華爾滋的謊言」的系統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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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腦中浮現警訊。

要不閃開，就得用那個。

我深吸一口氣，右手按住疤痕處。

那裏開始發燙。

星噬——解放。

傷痕閃爍著暗紫色的光芒，一瞬間像彈開封印。

手中的星光劍變形了——變得如碎星凝結，表面浮動著漩渦紋路，像吞噬一切的天體裂縫。

她立刻做出反應，魔偶防禦陣列展開。第三樂章再度變奏，現場如同雪崩，地面崩落、音樂倒流。

我們幾乎同時出手。

她的權杖與我的星噬劍交擊，空氣轟然爆裂出肉眼可見的震波，觀眾席震動，連結界都開始扭曲。

我們不再對話。

只剩意志。

只剩決心。

她的身形輕盈、冷靜、如舞者滑過戰場，而我則沉重、執著，像是一顆星辰被強行砸入她的領域。

我的每一擊都不像劍，更像槌。

而她的反擊，像針線在試圖縫合這塊被我強行撕裂的劇本。

我的星噬劍改變軌道，以違反慣性的方式劃過她的左肩。

鮮血飛散。

她咬牙後退。

終於，那優雅的表情第一次出現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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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變得比我想像得強……」

她說，聲音比以往還要低沉、還要冷。

我原以為她已經將能用的都使出來了，但在那片崩裂的音符與震動的地面之中，靈理卻緩緩伸出了雙手。

腳下的地面開始改變。

不，是空間。

一道道縫線狀的紋路從她身後伸展，如蛛網般迅速爬滿整個結界內部，然後開始立體化、建構、拉伸——化作舞台、燈光、幕布、觀眾席，甚至還有浮空的劇院層層堆疊。

「這不是幻術……你在寫實地重構空間？」

我皺眉，感覺到周遭魔力暴漲，甚至一度干擾了星噬的共振。

「這是我的靈脈——『劇團系統』的完整展開......終之樂章．靈脈擴張．千面萬偶劇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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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後浮現一座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劇場遺跡，每一塊磚、每一個座椅都由魔偶拼組而成；它們不是靜止的，而是像有生命般攀爬、生長、旋轉——舞者、劍士、小丑、樂師、貴族、死神……全都睜開了眼。

不是分身。不是操偶。

是擬態自己思想與靈魂的千面偶人軍團。

我站在最中央，四面八方都是她的影子、她的氣息、她的延伸。

「在這個劇團裡，每一個角色都由我編劇、我塑形、我操作……也只有我能理解他們的行動。」

這是一種白金之師級的自我領域結界，融合召喚、精神同步、記憶拆解與空間重構。

她沒有瞬移，卻突然出現在我右方，與另一個她同時攻擊我。

我擋下了其中一個，但另一個化為長鞭刺穿了我的肩膀——不，兩者都不是本體。

星噬劍轟出斥力波，勉強把週遭的偶人逼退，但下一秒，她的聲音從我腳下響起。

地板劇烈震動，整個劇團像是一個活著的巨人，在逼迫我跟著節奏移動。

這就是她的靈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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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每一次判斷都被干擾。

幻覺？不，不只是幻覺。

我再一次向前衝刺，劍刃拖出光軌，但劍刃擦過她的脖頸卻像劃過布偶，對方瞬間崩碎。

「那是——！」

我皺眉，手中星噬劍往下劈開地板，打破視覺結構，卻看見五個、十個、三十個不同造型的靈理從破碎的劇場中走來。

「這場戲，我寫了七十二幕，每一幕的我都有不同的動機與表演風格。你若無法分辨出誰是真正的我，就只能不斷地——敗退。」

這不是單純的戰鬥。

而是把戰鬥變成劇本，把勝利變成觀眾的共鳴。

她不只是魔術師，她是劇作家、導演、演員與觀眾。

「來吧，星野唯月，第三幕 · 偽裝者的決鬥。你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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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觀眾席上一名教師驚呼出聲。

「學院的結界……動搖了？」

不對，不是動搖，是被突破。

下一秒，劇場外的天空變了。血紅色的雲層盤旋而來，雷光自雲縫之中劈下，帶來令人作嘔的魔力波動。

「——怎麼可能？這裡是主校區啊！」

一名學生站起來大吼。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整棟訓練大樓劇場忽然劇烈震動了一下。不是魔力波，也不是普通的建築性晃動，而是某種力量正試圖「佔領」這裡的魔脈中樞。

地板冒出黑色紋路，像血管般蠕動，急速攀上高牆與天花，宛如將整座舞台包裹。劇場的魔力被扭曲、吞噬、侵蝕。

「怎麼會……學院的結界，從內部被干擾了嗎？」

「不對，是靈理！她在這裡布置靈脈，把整個空間結構都扭曲了，導致學院結界的運轉出現了漏洞！」

「不......這不是我做的！」

望月大喊解釋。

霎時，頭頂上的天窗炸裂，宛如被巨爪撕碎。

血霧捲入，還未落地，便已傳來低沉而詭異的咒語聲。

「……凡光者，悉毀其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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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血族。

那些不屬於正常吸血種體系的墮落者，不遵循血族律法，不懼光、不懼理智，擁有極高的魔力，卻以吞噬生命為樂。

傳說中，連吸血鬼都不願承認的同族之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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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拉幾乎在瞬間解釋完這點。

「他們知道我們在這裡。」

從破裂的高空、劇場四周的牆壁、甚至地板縫隙中，死血族一個接一個現形。

身披長袍、臉部殘破、血肉腐爛、咧嘴而笑。

數量至少二十人，其中甚至有數名氣息與白金之獅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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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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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頂再次轟然塌落，如骨骼碎裂的回聲劃破整棟訓練大樓的天際線。

夜色像黑潮倒灌進來，伴隨而至的是一片靜默——死血族靜默地退開，讓出中央的空間，像是在迎接一場儀式。

腳步聲從高處傳來，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敲在空氣中。月色被某種詭異的波動擾動，天空染上一層深紅。

他出現了。

披著一身裂紋斑斑的血紅長袍，肩膀掛著殘破鎧甲，兜帽之下露出一張蒼白而無比俊美的臉龐，冷漠如石雕。他的眼睛左右不一——左瞳如血池翻湧，右瞳卻如空洞死月，漠然沉寂。

勒法紐三人神色緊繃。

「……他來了。」

蘿拉低聲說道。

「黯月使徒·傑拉斯。」

史皮爾托福接續，神情陰沉。

「我們在資料裡見過他，死血族的高階指揮官之一。潛伏於戰爭影子之中，以追尋『原血回歸』為志業。」

「他為什麼親自來這裡……」

貝莎不安地低聲咕噥。

傑拉斯目光掃過眾人，停在唯月身上，忽地微笑。

「原來如此……我聞到熟悉的氣息了，你和那人真像啊。」

他的聲音低沉而寧靜，卻像是沙礫倒灌進耳朵，令人靈魂刺癢。

唯月往前一步，身上仍有戰鬥餘波殘留的傷痕，但雙眼熾然。

「我不是你們的東西。」

「不。」

傑拉斯搖頭。

「你只是尚未『覺醒』而已。」

話音未落，他人已如一道黑影驟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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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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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來得及舉起星光劍，接著是—

砰！

衝擊將我整個人打入地面，像是被隕石砸中，劇痛從胸口炸開，星光劍彷彿發出悲鳴般的震動。

我強撐著站起來，疤痕在臉上劇烈發燙，隨即浮現暗紫色光芒。

全身包覆在閃爍著紫黑色的魔力之中，感官被推升至極限，我消失在原地，劍鋒直指傑拉斯的左頸。

——被擋下了。

他輕描淡寫的舉手接住劍身，只用兩指。

「這樣的力量……的確有些意思。」

他手掌一握，我被拋飛數米，像破布般撞上訓練牆體，轟然碎裂。

「你的東西……我們會拿回來。」

我吐出一口血，咬著牙再次站起，身旁星噬的光芒如烈焰燃燒。

「你……做夢！」

我們的距離縮短。

他來了。

但我這次搶先一步，腳步蹬地，魔力與精神力同步爆發，劍氣如星辰崩落，化作數百光線襲向傑拉斯。

這一次，他沒有全接下來。

他讓步了半步，微微側身。

但我也察覺到了。

他在試探我。

不是認真戰鬥，只是——在測量。

「夠了。」

傑拉斯低語，像是為我下了診斷結語。

「合格了。」

「什麼……？」

「睡吧。」

接著一掌拍下，我的魔力護盾被瞬間穿透，意識如光點剝落四散，視野模糊，感覺有誰在喊我。

皋月的聲音……？

還有——渡邊？虹丸？亞瑟？……

我，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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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塌的訓練大樓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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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後，亞瑟帶著雷光殺入、虹丸以身開路，渡邊一槍炸開封鎖的鐵門。

「找到他了！」

亞瑟喊道，看見蘿拉懷中的唯月，臉色微變。

「我的天啊！」

唯月渾身是血，疤痕仍閃爍著微弱光芒，臉色幾乎蒼白如死。

虹丸立刻上前。

「我來背他。」

「交給你了。」

蘿拉輕輕將唯月放在虹丸的背上，自己則變了個型態，飛向災難中心。

「學院……怎麼這麼快就失守了？」

渡邊皺眉。

「不重要了，快走！」

白野眼神銳利，看向更遠處。

「那個指揮官還沒動真格……我們留在這裡，只會全軍覆沒。」

史皮爾托福開口。

「南門方向的結界已碎，但北方有出河口，我們可以從那裡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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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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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沉重如鉛，魔力翻湧如浪。

死血族如黑潮般壓境，密密麻麻地從空中、地下、建築間湧來。整個訓練區仿佛變成了獵殺場，一切都朝著——唯月的方向逼近。

就在傑拉斯即將再度出手的那瞬——

轟！！！

一枚燃燒著赤金光芒的火球從天而降，如隕星般砸在死血族群中，爆發出衝天火柱。

「那是——」

「教師們來了！」

只見一道道身影接連出現，如風暴劃破夜色——

「爆炸吧！」

死血族前排瞬間被禁錮，連揮手都來不及，便炸成一朵朵血霧。

一名導師率領著其他金虎級以上的人員出動，將死血族大軍從四面八方牽制。

但傑拉斯沒動。

他只是淡淡地望向前方，仿佛這一切與他無關。

直到——

「……那你就和我戰。」

蘿拉站在他的對面，緩緩鬆開傘柄。

她的裙擺分離，化作血翼，雙眼如地獄火般閃爍。

兩人於空中對撞。

魔力震波將整片天穹撕裂，萬千紅光交錯如流星雨墜下。

「你不過是被新血寵愛的嬌女，憑你？」

傑拉斯冷笑。

「我名蘿拉，是吸血種的領袖候補！」

戰鬥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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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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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該怎麼做？！」

這時，非常態科的學生們在與勒法紐家剩下的兄妹倆跑向學院的北門。

「他們的目標是星野，我們不能讓他拿到。」

史皮爾托福走在最前方開路。

「......死守他嗎？」

最後方的負責封路的吹雪提問。

「不，如果這樣做的話我們很快就會精疲力盡，我們——要將星野送出學院。」

「送到哪裡？」

渡邊開口。

「離這裡越遠越好。」

此時，默默在旁邊聽的皋月頓了一下。

她才剛見到許久未見的哥哥一面，結果就要馬上分離。

當然，她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她只能忍住不要動搖。

「欸，你就是星野心中念念不忘的那個妹妹吧？」

前面的貝莎慢慢減速，和皋月並排。

「......嗯。」

「你的想法是什麼？你想和哥哥分開嗎？」

「......當然不想，可是......」

皋月心中隱隱作痛，她強忍著心理的那股悸動，努力開口。

「如果這是現在最好的方法的話，只能做了不是嗎......」

「......」

貝莎沒有回話，只是嘴角微微上揚。

「這樣啊。」

她提起速度，移動到扛著唯月，速度卻依然不減的虹丸旁邊。

「將他交給我！」

「喔！」

現在輪到貝莎背起唯月。

「史皮爾托福！」

「喔！」

「他們在幹什麼？」

虹丸問。

這時，吹雪如同靈光一閃般，理解了他們的行動。

「我來幫忙！」

吹雪梓盤膝跪地，雙掌貼地，周圍溫度瞬間驟降到零下三十度，寒霜沿著地面瘋狂蔓延。

「五秒……三、二、一——好了！」

一條潔白筆直的冰道拔地而起，從大樓延伸向遠方的山腰，如同神所架起的橋。

史皮爾托福背對冰道，深吸一口氣，將力氣與魔力集中到雙臂。

「喔喔喔———！！！飛起來吧，女投手！」

他猛地一轉，將扛著唯月的貝莎整個甩了出去！

貝莎咬緊牙，腳步踏上冰道的瞬間躍起，雙腿發力，整個人如炮彈般飛射而出——

她把唯月高高舉起，在最頂點，朝著北方的島嶼、學院外的天空——用盡全身力氣將他拋了出去！

「給我飛過去啊啊啊啊啊啊——————！」

唯月的身體如流星劃破夜空，朝著山野彼岸飛去，逐漸消失在紅月與霧氣交錯的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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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拉和傑拉斯仍在天上對峙。

教師們拼死牽制住死血族直到校長歸來。

吹雪跪倒在地，指尖已被凍裂；亞瑟臉上滿是焦痕；渡邊喘著粗氣，早已打空了最後一發魔力子彈。

而心最痛的皋月，只是忍著淚水，守住死血族們裝向唯月的方向。

他們沒有再回頭看。

唯月已經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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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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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夢見了一雙手，那雙手原本該是溫暖的、可靠的，可在夢裡，它卻從烈焰與雪暴之中緩緩抽回。

他又離開了。

什麼都沒說，連再見也沒有。

我喘著氣睜開眼。

頭還有點昏沉，但寒意立刻把我拉回現實。

視線一片模糊，我的耳朵裡只聽得見呼嘯的風，皮膚感受到石頭的冰冷和火焰的微熱。

我躺在一個天然的石洞裡，洞口被厚重的帆布擋住，外頭是肆虐的暴風雪。冷風鑽進來，卻被營火抵住了大半。

在對面，有一個男人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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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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