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不語 - 暗潮浮現

夜色更深，茶館後院靜悄無聲，燈火微弱搖曳。

程杏梨俐落地收拾著傷藥，蹲在榻邊，小心翼翼地為長風上藥包紮。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LK8H8YKdV
她動作極輕，手法熟練，連長風那微弱的呻吟聲都被壓了下去。

榻邊，蘇語瓊背手而立，冷眼觀察。

「還能撐。」程杏梨簡短地說，語氣中透著幾分醫者特有的冷靜，「再遲一步，就難救了。」

蘇語瓊點了點頭，示意繼續。

不多時，長風在一陣淺淺的呼吸聲中，慢慢醒轉。

他睜開眼，看見的是昏黃搖晃的燈光和陌生又安靜的臉孔――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uQAhb4I0
蘇語瓊與程杏梨，兩個女人，一冷一暖，如夜與火一般對立地存在。

長風微微蜷縮，似乎本能地害怕。

蘇語瓊走近一步，蹲下身，眼神壓低到與他平視。

「不用怕。」她聲音平穩，「我們救了你。」

長風動了動唇，喉嚨乾澀得發不出聲。

程杏梨遞過一盞溫水，蘇語瓊未伸手，只是示意他自己拿。

許久，長風終於顫顫地接過來，喝了幾口，氣息緩了一些。

「他們……要轉移……沉河碼頭……」長風低啞地說道，斷斷續續，「渡口是假……真正的貨在沉河……還有……烏司……」

蘇語瓊神色不變，眼底卻掠過一絲冷光。

「烏司？」她輕聲重複。

長風虛弱地點了點頭，話到一半，又咳嗽起來，止不住的劇烈。

程杏梨立刻上前，用藥巾扶住他，細聲安撫。

蘇語瓊站起身，冷靜地吩咐：「讓他休息。」

程杏梨點頭，小心地將長風安置好。

後廊下，范師傅守在門外，看到蘇語瓊出來，立刻低聲稟報：

「東市有人放話，懸賞長樂里的叛徒。價高得異常。」

蘇語瓊抬眸，神色淡淡。

「預料之中。」她輕聲說。

轉身時，身形纖細，衣角隨夜風吹動，帶起一片極輕微的簌簌聲。

她沒有猶豫，徑直走向後院。

沈懷嶽早在那裡等著。

他倚在一根破舊的木柱旁，雙臂抱胸，目光深沉，看不出情緒。

「長風說了什麼？」他問。

蘇語瓊將手中油紙遞給他。

【沉河，入夜，貨出。】

沈懷嶽眉頭微皺，低聲問：「打算？」

蘇語瓊目光如水，冷靜而堅定：

「趁他們集結之前，攔截。」

「太急了。」沈懷嶽沉聲道。

「等得越久，失蹤的人只會更多。」蘇語瓊抬頭，與他對視。

兩人之間，空氣隱隱緊繃。

短暫的沉默後，沈懷嶽眼底閃過一抹深色，低聲說：「我陪妳。」

蘇語瓊輕輕一笑，轉身吩咐下人準備。

午夜前後，長樂里巷子裡有人影飄動。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9JuambZa
顧行止早早便繞到東市，在一處無人注意的角落，低頭拋下一枚銅錢。

水缸底部慢慢浮出幾個字：

【沉河碼頭，四更。】

夜色更沉，茶館二樓一盞孤燈未滅。

蘇語瓊翻身上牆，身影迅速沒入黑暗。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nMEcL5Bl
沈懷嶽緊隨在後，兩道身影如同夜行的刀鋒，無聲地切入沉睡的城區。

長街濃霧瀰漫，燈火模糊，空氣中隱隱帶著血腥與潮濕的味道。

他們穿過破巷、翻過矮牆，最終抵達沉河碼頭。

碼頭邊，黑影憧憧。

舊吊橋吱呀作響，破舊的小舟在水面輕輕搖晃。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MoGikAcVt
有人影在搬運著箱子，低聲交談。

霧氣中，一道黑衣人影靜靜立於橋頭，帽簷低垂，面容隱沒在濃霧之中。

蘇語瓊與沈懷嶽在矮牆後隱伏，靜靜觀察。

忽然，遠處傳來一聲細短的鳥鳴。

敵人警覺了。

沈懷嶽低聲道：「撤。」

兩人剛要轉移，便見前方霧氣裡，那個立著的黑衣人緩緩抬起了頭。

蒼白的下巴，冷硬的線條，眼神深沉而冰冷。

黑衣人輕聲說了句：

「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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