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錯落你心間 - 第5章：心防的裂縫

林初瓷坐在書房，螢光映照在她冷靜的臉上，那則匿名簡訊靜靜躺在手機螢幕上，她掃了一眼，並未多作反應。

只是唇角淡淡上揚，像在嘲笑這種小把戲的拙劣。

「她終於出手了啊。」林初瓷自語，將手機丟回桌面。

對她來說，蘇婉的出現雖令人厭煩，卻也讓這場名存實亡的婚姻有了些許火花。不再是她單方面的忍讓與沈翊的冷漠，而是開始真正有了輸贏。

她並不怕輸，但她更不願輸給一個靠回憶維持存在感的女人。

當晚十點，沈翊難得早回。他換下外套，走進客廳時，林初瓷正端坐在沙發上，指間拿著一杯紅酒，身旁擺著兩個空酒杯，像是早就在等他。

「難得你今天不加班。」她淡聲開口。

沈翊挑眉，看了她一眼：「你這語氣，是在諷刺我嗎？」

她不答，只將另一杯酒遞給他：「放心，不下藥，也不灌醉你。只是想跟我老公喝一杯。」

「老公」二字從她口中說出來，毫無溫度，卻莫名讓沈翊愣了半秒。

他接過酒，坐下：「有事？」

「沒事不能喝酒？」

「你不是那種閒得發慌的人。」

林初瓷笑了笑：「也是，你了解我，還挺讓人意外的。」

兩人安靜喝了幾口，客廳內只剩玻璃杯輕觸的聲響。她忽然問：「你今天去見蘇婉了？」

沈翊抿唇：「你查我？」

「不需要查，她會讓我知道的。」她語氣淡淡，卻帶著銳利。

沈翊沒說話，低頭喝了一口酒。

「她說了什麼？你還愛她嗎？」林初瓷語氣輕飄飄，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他抬頭，看進她眼裡：「如果我說我不知道呢？」

「那你就比我想像得更危險。」

「危險？」

「對，一個連自己心裡裝著誰都不清楚的男人，最容易傷人。」她直視他，語氣平靜。

沈翊忽然覺得心口微微悶了一下。他一向以為林初瓷是冷血的，能把婚姻當棋局看待的女人不該有情緒波動。

可現在，她眼裡那抹薄怒與克制，讓他突然感覺……他可能傷了她。

「如果我說，我對她……只是愧疚，不是愛，你信嗎？」他低聲問。

林初瓷一愣，沒想到他會主動解釋。

「信不信重要嗎？就算我信了，你會因此愛我嗎？」

這句話讓沈翊徹底沉默。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為在他的設定中，他和林初瓷之間，根本沒有「愛」這一選項。

「你不是不在乎我對妳的情感嗎？」

「我是不在乎。」她站起身，走向落地窗前，望著外頭點點燈火：「但我不喜歡被當成替代品。」

沈翊起身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問：「你真的從不曾對我動心？」

她轉過頭，眼神淡然：「我不是石頭，有人陪著演戲久了，難免會入戲。但我會及時喊卡，畢竟……我比誰都清楚，這劇本不是我寫的。」

語畢，她放下酒杯，轉身上樓。

沈翊站在原地，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胸口像被什麼東西悶住。他不喜歡她這種瀟灑轉身的模樣，像他對她從未有過任何影響。

可他偏偏又說不出阻止的話。

—

隔日清晨，沈翊從夢中醒來，夢裡全是林初瓷站在落地窗前的背影。她的話不停在他耳邊迴響：

「這劇本不是我寫的。」

他起身下樓，卻見廚房中傳來陣陣香氣。林初瓷穿著家居服，正在煎蛋，神情專注，氣氛竟異常溫馨。

「早。」她主動開口。

沈翊怔了一秒：「你今天不用開會？」

「週末，我總得像個正常人過點日子。」

「你會做早餐？」

「為了吃得不難吃，我還會煮咖啡。」

沈翊走近，看著她將兩人份的早餐端上桌，忽然覺得這畫面有些不真實。

「林初瓷，你這樣做，是想讓我愧疚嗎？」

她抬頭一笑：「不，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沒有愛，我也能過得很好。」

他沉默了。

這一刻，他突然不確定，到底是誰在誰的世界裡，悄悄地先陷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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