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是水彩課，伊恩和唐文莫終於成功叫醒廖怡瑄，拖著還睡眼惺忪的短髮少女在上課鈴聲響起的前一秒踏進教室。這天的課軒轅曦倒是比她們要早到，坐在離講台前第三個位置，一頭金髮相當顯眼，剛進教室，目光便馬上被吸引，而對方正好抬頭，與伊恩四目相交，他微微點頭，大抵是個禮貌性的招呼，於是伊恩也回以一個淺淺的頷首。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anORsaVq
大部分學生都已經坐在固定的座位上，老師也剛巧站上講台，見三人步履蹣跚的找位置坐定後，清清喉嚨便開始說起今天課程的大鋼。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LysjGpzUK
「各位也是大二生了，基礎相信已經穩扎穩打。」老師開口說道，「可以開始嘗試去參加縣內的各種比賽，也許已經有同學參加過並得獎，學校非常以你們為榮。」當他說到這裡時，很明顯看得出有幾位在專業領域得到高分數的同學挺直背脊，坐姿顯得驕傲。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6qQjez8d
「可以開始去探索自己最擅長的是素描、水彩、油畫還是雕刻。如果有任何問題想要請教，學校裡每一位美術系的教授和老師都很樂意幫忙。」老師在講台上說得口沫橫飛，用意就是希望能多鼓勵學生們不要害怕沒得獎，去試試看了才知道結果和自己的實力在哪裡。語畢，便道這節課還是以水彩為主，開始講解今天要畫的主題內容。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ljdJtOqd
「妳們有想要參加比賽嗎？」廖怡瑄小聲地問起兩位朋友，唐文莫眼睛依舊盯著講台認真聽課，只默默點了點頭，伊恩則是偏頭思索，沒有給出確切的回覆。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iiSTPox9d
老師說明完畢後，班上同學便起身將桌椅移到教室兩側，接著搬出畫架，專門用來畫水彩畫的厚紙張擺在一個個立好的畫架上，並且穿上防止衣服染色的圍裙，就定位後，每人手裡都托著一個水彩盤，打開自己帶來的壓克力顏料，將需要用到的顏色抹在盤子上。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5pSxs9Hj
通常在作畫階段時班上會很安靜，只有老師來回踱步的聲音，和偶爾小聲提點每位同學建議的低語聲。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NVNRRXSP
「天空啊……」伊恩看著畫紙，回想方才老師所指定的主題，開始思索要畫怎麼樣的天空。正當她左思右想時，眼角餘光瞄到坐在靠窗位置的軒轅曦，金髮少年扭頭看向窗外，微微抬起下頷仰望天空。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xoDozhrfR
從側過去的臉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但伊恩下意識覺得不可能是笑臉。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CyfrWjr6B
當了一年的同班同學，其實都是叫得出班上所有人的名字，也稍微打過交道——畢竟班級人數這麼少，多少還是會有分組作業的時候——軒轅曦說話溫文儒雅，處事態度很從容，平時總揚著淡淡的笑，對誰都是一樣，但那雙褐色的眼眸，有時會附上一層有些水光的防護罩，讓人看不清裡頭究竟是怎麼樣的顏色。伊恩經常覺得軒轅曦雖然外表待人和善，然心裡肯定有一面是憂鬱且孤獨的，但說到底他們連朋友都不是，便沒機會也沒有理由去詢問。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BYhnd5QXl
總不可能突然靠上去推推對方的胳膊，說：「嘿兄弟，我看你好像有點難過，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肯定會被當成怪人的。而且她的性格也相當慢熟，若不是開學時有已經認識且是摯友的唐文莫帶著她認識新朋友，此刻她也一定會是孤單一人吧。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F5ZtqtijS
回過神，耳邊傳來水彩筆在水桶中攪著清水的聲音，大家都已經開始動筆，伊恩挺起背，讓筆尖染上橘色，並輕輕抹在畫紙上，一道道筆觸都連接著色彩，每一劃都帶著創作者的想法，就這樣一筆一劃，勾勒出作品的最終模樣。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9ZCZqVJ5I
下課鈴聲敲響校園，下一堂課是要每一位同學發表這節課所畫的天空有什麼含意，和是如何選用顏色，因為混色與調色在水彩裡是相當重要的，老師會在聽取學生們的想法後給予肯定或者是建議。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wm2jXR7kK
「你們都畫了什麼？」廖怡瑄在下課的十分鐘裡問道。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Eeq9ShPHx
唐文莫洗完手從廁所走出來，「我畫了海邊的天空，還有沙灘和大海。」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4ZufXapbb
「好有文莫的感覺。」廖怡瑄捧腹大笑，「伊恩呢？」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9k5gqlUf4
「黃昏的天空。」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WpBEfKaoD
橘澄澄的夕陽將天邊渲染，夕陽在地平線的切割下變成半圓形，雲朵像是一瓣一瓣的橘子果肉，還有些白的地方是纖維，被染成橘色的地方是果粒。而讓夕陽籠罩的街道上有幾隻貓兒的背影，影子被拉得老長，象徵著思念家鄉的異國遊子，在結束一整天後，抬頭看到夕陽餘暉，便想起了自己遠在另一方的故鄉。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5LSZrlzD
伊恩站在講台上，手拿著麥克風看著自己剛完成的作品如此解釋，接著微微鞠躬，聽到台下的同學們熱情的掌聲令她鬆了一口氣。接著是老師講評的時間，點出了夕陽橘紅色的飽和度和天邊雲朵淡淡的顏色形成對比，兩隻走在街道上的貓選用一黑一白，但皆被夕陽染成橘橙色。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WLp0At8eT
「也許可以試試看在街道旁加上建築物，這樣能讓視覺更加延伸出去，用色選得很好，是一幅很美麗的天空。」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mng2QwfYc
「謝謝老師。」她對著老師欠身，虛心接受指教，爾後抱著畫板下了講台回到位置上，唐文莫和廖怡瑄對她眨眼，伊恩呼出一口氣，悄聲道我快緊張死啦！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mo904XuW
同學們被一一叫上講台發表，老師也認真的給予建議和讚賞，每位同學走下台的表情幾乎都和伊恩一樣：一臉如釋重負。最後上台的是軒轅曦，他踏著穩重的步伐踩上講台，將他的畫作展示給大家看。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D5XSixITE
那是一幅隨處可見的晴空萬里的天空，任何人看到都會覺得過於普通，連老師也微微挑起眉，等著他發表解釋的言論。拿起麥克風，軒轅曦的聲音透過電子音被放大，迴盪在整間教室裡，說的是平凡無奇的話。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918U2jSHm
「上節課我往窗外看，看到的景色就是藍天和白雲，於是決定將那一刻記錄下來。」語畢，一片沉靜，幾乎要讓人頭皮發麻的靜默持續了好似一個世紀。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jwsF3NUw
老師開口，「沒有其他要發表的嗎？」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jIbrke81
「沒有了。」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9TXSG6EzV
老師淺淺偏頭，有些困惑的神情依然沒有讓軒轅曦動搖，於是開始針對用色和混色的技巧給出建議。沒有想到真的就是一幅隨處可見、只要仰頭便能看見的天空，這讓台下的同學們有些躁動，開始窸窸窣窣地討論起來，直到老師出聲要大家安靜。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kRtVg2LC9
伊恩看著講台上的少年，直挺挺地站在那幅畫作的旁邊，像一隻忠誠的狗兒，薄唇帶著一點笑，但遠看又不像在笑，看上去還有點像是嘴角下垂。她瞪大細長的貓眼緊緊盯著，想看出一些端倪，接著又將目光移向那幅晴空萬里的藍天白雲，樸素的淺藍色和漂浮在天邊的雲朵，有些被風吹散，有些則緊實的聚攏在一起，其中，位在畫作左上方的雲朵特別白、特別亮，伊恩注視著，腦袋不知不覺往一邊偏過去，她好像在那朵雲裡看見一名少女的側臉。雲朵雖是白的，但在交疊成團過後依然會有陰影的部分，便形成了有圖案的樣子。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6qg8jtMoJ
她仔細地看，連老師講評完後班上同學掌聲時都沒回神，一直到軒轅曦將畫從畫架上拿起來，她才怔愣並拉回意識，也是在這一刻，軒轅曦那雙雪亮的眼睛再次與她四目相交，這次，伊恩很肯定她在那對眼眸裡看出了悲傷。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hutaJFYB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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