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遊戲 - #23兩人的關聯

交誼廳的鐘聲在夜晚響起，沉穩而緩慢。亞莉離開後，空氣中仍殘留著她話語未散的餘韻，像一層無法抹去的霧氣，懸在眾人心頭。火光微微搖曳，映出牆上重疊的影子，整個莊園像沉進一場無聲的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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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過得挺充實的，」萊諾轉過身，語氣淡淡，「有人講真心話，有人發現毒品庫，還有一段舊疫區的黑歷史。這種氣氛，真適合講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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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笑，他也沒指望會有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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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我建議大家不要各自回房。至少在我們不知道兇手是誰、也搞不清他的動機之前，大家最好一起過夜。安全第一，畢竟命只有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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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玲望向賈德，兩人交換了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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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對，」她聲音輕柔，「我去拿些盥洗用品和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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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妳一起，」賈德站起來，語氣帶點不情願但理智佔了上風，「別拿太多，搞得好像要露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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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同離去，腳步聲在長廊中逐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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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恩站在原地，一臉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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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先回房看看艾朗，我有點擔心他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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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諾點頭，並未多加阻止。「如果有任何異常，請立刻通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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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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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恩也轉身離去，留下艾宇靠在沙發一角，雙手交疊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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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必要這麼緊張吧？」他抬眼看著萊諾，語氣懶散，「要是真的有兇手，他早就行動了。這房子這麼大，交誼廳又這麼開闊，反而不是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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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能是他在等大家分散，挑一個落單的下手。」萊諾聳聳肩，「不過我不是兇手，至少現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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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宇翻了個白眼，起身走人。「那我就不湊熱鬧了，在自己房裡比較能睡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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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揮了揮手，自顧自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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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窗外只餘下蟲鳴與偶爾傳來的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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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諾一邊將椅子拉近圓桌，一邊問道：「好了，晚會精簡成核心成員。聊點不能在大家面前說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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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萱璞，「你和蔓舒以前比較親，對吧？還有沒有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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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璞點點頭，語氣遲疑。「以前蠻常一起玩，我也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只是我後來去國外唸書，回來的時候她就失蹤了。那次我回來看亞莉嬸嬸，她整個人像是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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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氣慢下來，像踩到一段不願再觸碰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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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在這個家族裡面她們就像相依為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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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有可能離家出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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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覺得。她雖然安靜，但不會無聲無息地消失。更不是會去流浪的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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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可能認識李維嗎？」夏生忽然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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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璞皺眉，似乎沒把這兩個名字放在一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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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確定⋯⋯李維是什麼時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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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川雙手交握，語氣有些不確定地說：「李維是這幾年才被調來這邊的。大概三、四年內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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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推了一下眼鏡，「我只知道他是轄區的警察，但這裡從來沒發生過什麼大事，當時村裡還有人問他是不是來幫忙抓狗的。平常沒事我們也不會跟警察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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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目前已知最大的交集就是李維是失蹤案的承辦員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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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接話。蔓舒與李維之間唯一的確定連結，就是他是她失蹤案的承辦人。就這樣而已，但也足夠引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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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關聯如此微弱，但卻又微妙的牽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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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方有圍牆、有狗、有警衛。」萊諾緩緩說道，「但蔓舒還是消失了。如果不是自己走的⋯⋯那她是怎麼被帶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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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熟人，警衛未必會阻止。甚至不會覺得奇怪。」夏生靠在椅背上，語氣輕得像是講睡前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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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閃爍，牆上晃出幾道影子，有一瞬像極了人影穿行。黎川的目光落在地板，任那些影子進入他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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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冬天，天氣不是很好。」他忽然說，「村子裡的人幾乎都沒出門，但有零星幾個人說看到蔓舒在莊園的花園內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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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怎麼離開村子的？」萱璞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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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結果有一輛陌生的車子停在村內，」黎川搖搖頭，「不過到這邊就斷了線索，那輛車就像鬼魂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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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諾站起身，看著那些隨風飄動的樹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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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某個角落像是被什麼輕輕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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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總被刻意地擱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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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總被習慣性地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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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知道，蔓舒的消失，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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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是一場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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