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那是意外 - 第五十九章｜舊城遺痕

天未亮，城市的噪音還沒完全甦醒。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kWI1x6g5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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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浩然手指不停轉動著母親留下的小錄音筆，那是昨晚對話的結尾處，她聲音幾乎哽咽的低語：「我以為，那些記憶早就被城市拆掉了……但原來，它們一直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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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說出口的是，他能感覺到母親仍有所保留。她知道更多——只是還說不出口，或是說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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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說，這不是她第一次提起『城寨』？」黃詠珊翻著手上的文件，「她曾經在你小時候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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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暗示。」周浩然站起來，在牆上的地圖前畫了一個圓。「她說過一句話，跟那段錄音裡的內容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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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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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有些東西，是從舊城挖出來的，不該再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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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志恆望向那張泛黃的地圖——九龍寨城被清拆前的結構草圖，那是他從警署封存資料室裡翻出來的副本。他語氣平靜：「你覺得他們當年在城寨裡留下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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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浩然低聲說：「不只是遺物，還有一段故事。他們不想讓人記得，也不想讓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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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黃詠珊接到一通簡短的電話。她掛斷後望向兩人，神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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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彩霞邨那邊救出林映雪的那個單位嗎？」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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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浩然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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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收到通知——那個單位原來在清拆前，是城寨某一戶的原址搬遷戶。登記人名下，過去二十年從未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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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志恆皺起眉：「意思是，有人特意保留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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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詠珊點頭，語氣低沉：「而且更奇怪的是——林冠南當年在清拆後，曾經以‘城市規劃顧問’的名義參與過重建分區會議。他當時的主張，就是讓原居民分散、難以重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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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拆一座樓的問題，」周浩然抬頭，「是拆一段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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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人對望了一眼。A31不是只是什麼行動代號、什麼任務計畫，而是一種壓抑歷史的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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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城市的地下，也許還埋著什麼沒說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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