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物語 - 第一卷第一話——首次見面（2/6）

吹著咖啡廳裡的冷風，身體的高溫才有些許緩和。

實際上，一開始在公園時，蒼也想不到能去哪，圖書館、百貨公司、電影院都被他想過一遍。

最終，他在經過深思熟慮後，就選擇公園附近的咖啡廳，畢竟其他地方不是人太多，就是太過於吵雜。

不過——這也是兩人第一次踏進這種社交場所，四周交談聲此起彼落。對其他人來說，可能再平常不過，但兩人卻充滿著陌生與不習慣。

在這悠閑的環境裡，兩人只是靜靜的對視。咖啡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窗外陽光斜撒，兩人的靜謐與環境十分格格不入。

直到——服務員的到來，才打破這份寧靜。

「請問兩位需要什麼？」服務員帶著訓練有素的微笑打破這份沈默，一邊說著，一邊將菜單放在兩人的面前。

蒼翻著菜單，目光在一道道餐點間遊歷，卻遲遲沒有做出選擇。並不是因為餐點可供的選擇太少，而是因為——對於外食太過於陌生，對於這裡的味道與特色一無所知，不知從何選擇。

蒼在思考片刻後，目光最終停在「本店招牌」的海綿蛋糕上面。

「嗯……本店招牌，點來吃吃看好了，感覺會很好吃呢」，蒼心中這樣想著。畢竟都坐在這吹冷氣，不點些東西來吃似乎不太禮貌。

蒼用手指向海綿蛋糕，又用手指比了個一的手勢，接著手指又移向咖啡。

「嗯……好的，一個海綿蛋糕、一個咖啡，請問這樣就好了嗎？」

「呃……憂醬妳要吃什麼？」

蒼抬起頭看向楓，不過也是在這時，他才發現楓連菜單都沒有翻開，只是呆愣的坐著。

楓搖了搖頭，瀏海隨著慣性所晃動，看來面對簡單的提問，她依舊只會搖頭或者點頭。

不過，楓對於蒼的提問如此冷淡，這可不代表楓對於蒼沒有好感。在她的內心當中，蒼可是佔據著「無可取代」的寶座。

蒼認識楓的時間，已經四年有餘。不論是平日或是假日，每天都在玩一起，彷彿命運將兩人牽線一樣——不論時光如何流逝，依舊陪伴在對方身邊。

即便到現在才見面，但兩人的感情，可不是能用朋友這個詞彙來形容的，更正確的來說——友誼以上，戀人未滿。

假如是其他人向她問話，她可能連理都不會理，但這並不是單純出於害羞，還參雜著排斥與厭惡社交的成分。

蒼用手比了個OK的手勢，代表著點餐的結束。

「好的，餐點大約需要等待五分鐘。」

蒼看著服務員遠去的身影，目光又轉向楓，心中不禁升起一個疑惑「為什麼憂醬總是帶著口罩？」

開學到現在的時間，蒼從未在學校看過楓脫下口罩。甚至，就連現在楓依舊是帶著口罩。

「或許……可能是性格問題……？」的確，害羞的性子，確實有可能會選擇一直帶著口罩，「還是……跟我一樣的容貌焦慮？」

蒼的容貌焦慮從國中開始，主要是受到同學言語的影響，導致他有著一段心靈創傷和自卑。

但實際上，蒼帥的過分，如果真的要形容的話——就像從漫畫裡走出來的人物，文靜與俊朗的氣質遭到男同學的羨慕與嫉妒。

也因如此，成為班上同學的眼中釘，遭受到長時間的霸凌與排擠。這也讓蒼厭惡社交的情況雪上加霜。

「也可能是為了防曬……？」各種可能性在蒼的腦中打轉，最後他決定開口詢問，畢竟——總得有個話題來打破此時的沈默。

「那……那個……憂醬，我能問妳些問題嗎？」

楓點了點頭，同意蒼的提問。

「為什麼憂醬總是帶著口罩？如果這個問題冒犯到妳的話，我很抱歉。」

楓聽見這個問題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有想過蒼會問這個問題。

「呃……嗯……不……不會冒犯啦，不過沒有想過悠醬你會問這個問題呢……」

「嗯……要……要說的話……主要是容貌焦慮的關係，我覺得自己並不好看……所以就持續帶著口罩。」

「原來如此，話說……為什麼呢？」

楓緩緩的低下頭，似乎是回想起什麼很痛苦的回憶，身體也因恐懼的關係顫抖著。

「嗯……抱……抱歉，還……還先別提這件事情了吧……悠醬。」

蒼此時也注意到楓的不對勁，連忙道歉，解決一個疑惑，結果又升起一個新的疑惑「憂醬到底經歷過什麼？」

「抱歉……我不應該詢問這個問題的，非常抱歉。」

「不……不會，是我自己的問題……抱……抱歉，第一次在現實聊天就讓悠醬不好的印象……」

「不用抱歉啦……！每個人都會有不願提起的回憶，並且我覺得憂醬妳非常的可愛。」

蒼的「並且我覺得憂醬妳非常的可愛」，並非出於單純的安慰，更不是勉強自己去體諒，而是——來自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聽見這句話的楓微微一愣，緩緩抬起頭，滿臉的不可思議。

「可愛」——這兩字，在她的腦中迴盪許久，久久不散。

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形容她——不是嘲諷、不是敷衍，而是帶著真摯與溫柔的語氣。

「欸？真……真的嗎？我……我……我不會很不好看嗎……？悠……悠醬明明連我脫下口罩的樣子都沒有看過……如……如果我脫下口罩……我相信悠醬都不會願意跟我玩了。」

「不會的！」蒼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帶著一絲激動，卻無比堅定。

「不管憂醬長得如何，我都會與妳一起玩！我與妳玩，是因為妳很有趣！我熱愛著與憂醬妳相處的每一刻！所以完全不用擔心這件事情！」

蒼越說越激動，竟不自覺的從位子上站起身來。直到話語戛然而止，才發現自己剛才的失態，急忙坐回位子上。

「非常抱歉，失態了——」

蒼明明非常討厭與人交流，就連開口對他來說都是極爲勉強。

這樣的他，卻為了安慰楓，表露出自己的內心真實的想法與情緒，也是此生當中第一次的失態。

「悠醬果然是如此的溫柔……！與遊戲裡面一模一樣呢……還是那麼的會安慰人。」楓內心這樣想著，心情不禁好上許多。

「謝謝你，悠醬，我的心情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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