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太小，塞不下ㄧ群神經病 - 不知道把你丟下去，會不會像玫瑰花瓣一樣飄落呢？

窗簾還沒完全掀開，早晨的光已經溜進了老房子的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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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抓著向日葵的頭髮，像是握著一把花束，拖著她走到窗邊。他手上還沾著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紅色顏料，腳底甚至有著殘破的玫瑰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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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如果把你從這裡丟下去，不知道你會不會也像花瓣一樣飄下去，你說呢，向日葵？」他語氣輕快，像在說情話，又像在說死亡的邀請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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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有點僵硬地笑了，「呃…哈哈，這聽起來很浪漫，但我希望你說的不是真的。能放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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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歪著頭看她，眼神亮得近乎病態，「當然不行啊，我親愛的向日葵。我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帶一點恐懼，又忍耐不發作的樣子。像日出前的花，快盛開了，卻還怕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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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放開她。」

哲學家的聲音從廚房門口傳來，語氣如預設規則般冷靜，「可以請你不要真的和你的名字一樣瘋癲嗎？這樣讓我不得不開始考慮將你請出這棟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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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回頭看著他，笑得眼睛彎成月牙，「哦~是你啊，我們的大哲學家~你知道我最無法抗拒你那種語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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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悠悠地鬆開手，向日葵的頭髮從他指縫間滑落。他向哲學家拋了個媚眼「行行行~我答應你，你這個令人討厭的老古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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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湊到向日葵的眼前，手輕輕繞著她的頭髮，臉上帶著那個燦爛的笑容，燦爛的令人感到害怕，「希望下次我們還能玩的盡興，我親愛的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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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整理起有點亂的頭髮，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哦…哈哈哈，當然。但…希望能用平和一點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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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隻蝴蝶從敞開的窗縫飛了進來，閃著藍黑交錯的翅膀，靜靜掠過客廳中央的陽光斑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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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忽然頓住了，眼睛像孩子看見了糖果。「喔嘿，那東西看起來很好吃！」他伸出手，慢慢地向蝴蝶靠近，就像個不受控的孩子，對什麼都感到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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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這才得以鬆一口氣，迅速走向房間角落的沙發，坐到詩人身旁。她還有些慌亂地整理著自己的頭髮，語氣壓得很輕：「……他平常都會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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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抱著吉他，視線望向窗外光影，嘴裡低低哼著剛才編的旋律，儘管有些好笑與荒誕：「蝴蝶是救星，瘋子只愛閃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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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聽見這句詞，動作頓了一下。她偏過頭看著他，眉梢像掠過一絲陰影，但什麼都沒說。只是一瞬而過的停頓，然後她輕輕笑了笑，「哈哈，你真幽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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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還在追蝴蝶，笑聲在屋內轉了一圈後，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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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又沉悶的破碎聲，彩虹般的碎片散落在地，伴隨著瘋子踩到玻璃碎片留下的紅色血液，但他仍然只在乎那該死的蝴蝶。

那是哲學家花了一整年才買到的，唯一令他滿意的彩繪花瓶，畢竟他的眼光總是那麼刁鑽，這花瓶曾經被他擦過五十一次，調過角度三十九次，只為了在這個早晨剛好被陽光照射到，讓他能夠體現那個漂亮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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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變成了碎片。

空氣一片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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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從廚房傳來了撕裂的怒吼：

「你這他媽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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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還在空中與光線嬉戲。向日葵把頭埋進膝蓋裡，假裝沒看到地上的血與碎片。詩人轉了個和弦。哲學家衝出來，臉紅脖子粗，手上還拿著抹布。怒視著那個站在碎片中央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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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就是我的生活。」

我站在廚房的門口的，一手拿著還沒咬完的餅乾，一臉無語地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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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唯一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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