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返樸歸真，不需要任何的氣息外放，如果真的做到，那就是武道的盡頭了。」上官紅翎收回了手掌，就她臉上的神情而言，還是不太滿意自己剛才的那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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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萼瞪了瞪那雙桃花眸，一是驚訝於上官教主高深莫測的武功，二是驚訝於她真的把園內的石頭給擊碎了，這可是禮部的人精心設計的園林景觀，若是被那些官員看到這一幕，肯定會急得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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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上官紅翎咳嗽了兩聲，顯然因內傷未完全恢復，一動內功就牽動了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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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有甚麼武學上的問題都可以找我，請替我轉告姜公子，這次的恩情，我上官紅翎定會報答，只要不違我心中道義，我必定盡力而為。」言罷，眉間的冷淡之意重新出現，不復剛才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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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打擾上官姑娘了。」紅萼替她關好房間的門，這位威嚴、溫柔和冷淡並存的大姐姐，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身上可以有如此矛盾的性格同時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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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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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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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棵古老的銀杏樹在微風中輕搖枝頭，濃密的樹蔭下，是一片寬闊的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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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站著一群年輕的學子，在他們面前，是幾十匹飽經訓練的駿馬，馬身健壯有力，滿是優雅的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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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會學習騎馬，目標就是隨曲岸疾馳而不墜水，大家先看我示範一次。」教習打量著這些高官子弟，介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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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牧見況，並不意外，六藝是貴族弟子的必修課，其中包括禮、樂、射、御、書、數，不只是經典的修習，更多的是實際所需要用到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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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習的話音剛落，一名紅衫年輕人便大步走向前來，彎腰作了一禮：「不如先由我們嘗試一次，先生再根據各自的不足來提點，豈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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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正是高離的兄長--高信，對自身的馬術顯然十分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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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那你先來吧。」教習點點頭，既然是這些名門望族的子弟提出的要求，基本上他都不會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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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信躍上馬背，紮實地繫緊腰帶，努力擺正身姿，揚鞭策馬直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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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練習的地方是一段狹窄的山徑，清澈的涓涓細流從旁匯入，蜿蜒曲折，左右岸坡陡峭，駕馭不當恐怕連人帶馬跌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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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高信隨著馬匹的前進，身子都能跟隨著，四肢用力並用，待他順利跨過這段艱難路徑時，四周的人不由得高興地揚聲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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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信的騎術還真不錯！」旁邊的唐成器也忍不住出聲道，這一點對他這個由軍旅世家出身的人來說，自然不難，但高信可是禮部尚書之子，亦能如此穩定地做到，實在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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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離見自家兄長一次嘗試便成功，心中有些妒忌，他轉頭望向一旁的姜牧，大聲說道：「聽說你文武雙全，你敢不敢上去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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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敢？」話音剛留，姜牧的身影瞬間出現在一匹馬上，惹起一陣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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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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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始終能貼緊馬背，無比穩健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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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腳下已是滔滔細流，驚心動魄，但姜牧絲毫未受影響，依舊沉穩自若，不過數十息已渡過險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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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匹停步之際，姜牧望向群眾，面露自信的神情，連教習也是連連點頭，稱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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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離愕然地看著這一幕，他本想著以騎馬打擊一下姜牧，畢竟上次春宴的文鬥，他可是輸得一敗塗地，沒想到對方的騎術比高信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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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牧心想，高離的腦袋是不是有甚麼問題，他可是在青海邊關成長的，怎會不懂基本的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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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一笑，說道：「不如高公子也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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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離聞言，眼神躲閃，禮部出生的他可說是完全不懂騎術，在學院學了這麼久也不懂，但見周圍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只好咬咬牙走了出去，心道既然姜牧行，那他高離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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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失敗的人自然落了水，慘嚎一聲後只能紅著臉爬回岸邊，滿身都是泥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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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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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他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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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紈絝子弟頓時起哄，大笑起來，羞辱岸邊的這位失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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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離咬著牙齦，心道大吼，總有一天他會證明自己比姜牧出色的，總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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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酉時在春花樓有一場聚會，各家的年輕俊傑也會到場，你來不來？」上完課後，唐成器走過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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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即是傍晚的時間，姜牧雖然沒有太多和京城公子們聚會的想法，不過畢竟提出邀請的是唐家的人，隨便可以問問有關商會合作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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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姜牧點頭，唐成器笑道：「那就春花樓不見不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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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世子府後，姜牧來到了院子的涼亭，聽紅萼說上官紅翎正在養傷，他自然沒有必要過去打擾，畢竟只要她留在府中，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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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京已經半月有餘，暫時來說尚算平安，唯一一件時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皇帝沒有接見他說幾句客氣話，做做君臣和諧的樣子，而是一直放任在一旁，如同普通的一個京城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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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能夠回去呢？他抬頭望向天空，青海的天空很美，雖然青海沒有長安那麼繁華，但在姜家這些年的努力經營下，蒸蒸日上，百姓都算得上過得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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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公子。」腳步聲出現在旁邊，抬頭一看正是一身夏裙的上官紅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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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勢如何？」姜牧回過神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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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虧公子的傷藥，問題不大。」上官紅翎輕輕搖頭，說道：「其實我現在出城，只要不是正面碰上洪公公，就能夠安全離開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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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牧聞言，明白她的意思，畢竟以她的武功，再高的城牆和城門都能越過，縱然有虎衞守衛著，也絕對攔不下她，畢竟洪公公再強，也只能守在某些關鍵城門口，而她只需找個城牆隨便一躍，就能翻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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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一別，我為江湖中人，你為世子殿下，之後也許難有見面的機會，但是這次的救命之恩，我定會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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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也是隨手而為，報不報答的對我來說不重要。」姜牧看著她認真的神色，感覺有些好笑，他本來幫助上官紅翎並不是求對方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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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紅翎聞言，心中對這位白衣世子更為欣賞，「報答與否之後再說，不過我能看出公子的武藝不俗，不如和我切磋一下，我能給予些許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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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上官紅翎的武功乃是天下武人的前列，絕對有教導後輩的能力，因此姜牧也對這個建議頗為滿意，點頭道：「那就待姑娘傷愈之後，再行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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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現在就可以開始。」她走到了亭園的空曠處，雖然體內的傷勢還在，但已然恢復得七七八八，不會有任何性命危險，更何況她身為一代武學宗師，自然心有一定的傲氣，眼前這位年輕世子的天賦再出眾，也絕不可能傷得到她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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