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向來代表著混亂,但祂們又能在混亂中找到秩序,一切該歸功於三名首席:東嶽大帝風德誠、轉輪明王薛孟祈、城隍成宥宇。不過並非是因為祂們的合作無間,而是祂們之間微妙的平衡關係,以及當中總有神或鬼的協助,逼祂們必須團結。
南海龍王,綽號紅龍的敖舒從南海處的冥界門口落下,轉向泰山與南海的交界——風德誠平常住這裡。
「最近睡得安穩嗎?風大爺。」敖舒堵到風德誠,露出眾神鬼皆十分熟悉的笑。
「看到你之前都睡得很好。」
「言下之意看到我會睡不好?」敖舒依然壞笑。
「會做惡夢。」
風德誠連嘴都懶得張,祂不像追跡尊者邵風有這麼多時間跟這條龍吵架。
「首席心理素質這麼差不行欸!你要不要考慮加強一下?」
東嶽大帝是真的惱火了,完全口不擇言,「死紅龍,你沒看到現在本座很忙嗎?」
「看到了,所以呢?」敖舒掏了掏耳朵,表情不以為意。
「所以不要再來煩本座。」東嶽大帝講完風風火火的離開,卻被敖舒一句話停在原地。
「我或許知道現在冥界的狀況是怎麼回事,有件事三位也必須知道。」
風德誠背對敖舒,聳肩冷哼,不久轉過來,對敖舒冷笑。當神的缺點之一就是會開始看其他神不順眼,包含這隻沒幾位神承認的神。
——有點拗口,但比較多神認為祂是魔鬼。
「算你好運,本座有事找那台壞掉的收音機,我們一起去祂的公司談。」風德誠口中指稱壞掉的收音機是轉輪明王,也稱作十殿閻王的薛孟祈,因為祂的發語詞是哎呀呀,有些對祂不耐煩的神會戲稱祂是壞掉的收音機。
「請。」
泰山到轉劫所基本上就像捷運從台北車站到西門町一樣,但因為兩位神的隔閡,這段距離變成容易塞車的羊腸小徑。風德誠跟敖舒一同到轉劫所,鬼差恭敬的向東嶽大帝致意,卻對一旁的敖舒不理睬。
「你這鬼膽子不小,想灰飛煙滅我馬上可以賞你幾顆拳頭吃。」敖舒威脅鬼差,不料後者紋風不動,對紅龍的威脅置若罔聞,倒是轉劫所的老闆有所反應,天上地下覆蓋滿天星斗,薛孟祈颯爽落地。
「來本王地盤威脅本王員工,若非找死就是不長眼。」轉輪明王寒著臉看敖舒。
「要我死也要先打一架。」敖舒壞笑,右拳已經握緊。
孟祈亦非省油的燈,聽到敖舒挑釁哪有坐以待斃之理,掌間聚攏滿天星辰,隨時準備發掌。祂可是首席,豈有隨意被挑釁的道理,尤其對手又是這位小魔頭。至於誰是大魔頭,當然就是製造出祂的那位。
銀白星辰與熊熊烈火都在掌間,只待隨時發出。風德誠冷道,「本座沒那興致來此看你們對打,順便好意提醒。薛孟祈,本座站在這腳有點痠,你再不請本座進去本座就不談泰山那邊發生的事了。」
「哎呀呀~堂堂東嶽大帝腳居然會痠啊?」十殿閻王冷笑,看向風德誠那副被祂譏笑像街友的落腮鬍,「看來運動不夠,不然你代替本王跟這小子打幾場好了。」
「薛孟祈你夠了沒。」東嶽大帝火氣真的上來了。轉輪明王見情勢不對,才煞有介事的說:「進來吧!本王也是會談正事的。」
——只是總要吵上幾回架,這是孟祈的結論。
敖舒一五一十說完台江艦停泊在地獄與海界、有股力量從戰艦開始蔓延、似乎有不明力量從那邊突破龍母的結界。有條有理,沒有打哈哈也沒有嘲諷,很鉅細靡遺的說完祂的發現。
「難怪你會借他黑令旗,挺靠譜的嘛。」轉輪明王,又稱十殿閻王的薛孟祈說。
風德誠冷嗤一聲,沒有理會薛孟祈的話。
「我不知道王母當初的結界建的多遠多深,但這邊殘留祂的法力,肯定有延伸到這邊來,因此我在此處盤桓了一段時日。有艘船停泊在此,船上瀰漫血光,然後波旬噁心的氣味就開始刺激我的鼻子,越來越濃,繼續下去波旬肯定會從這邊脫逃。」
「血光有消散嗎?」東嶽大帝風德誠問,邊喝轉劫所備上的頂級茶葉所泡的茶。
「因為不知道原因,我決定不驅散。」敖舒口出驚人,風德誠挑眉;薛孟祈拳頭握緊——祂們同仇敵愾的認為這不是神應該有的態度。
「就算血光可能會釋放波旬,你也沒打算驅散?」好陣子風德誠才提問。
「會出現血光,基本上會有人因此喪命,小子你真的不介意?」十殿閻王試探。
敖舒的眼神堅定,赤紅的眸子裡卻又帶著幾分冷然,「人間該發生的事,神皆不能干預,我不會因為要殲滅波旬而影響人間會發生的任何事。人類自己造的孽,人類自己要站出來解決,他們不會、也不能影響我殲滅波旬的計畫。」
十殿閻王哼道,「老風,你真是孤陋寡聞,居然不知道這傢伙的世界裡只有祂那個不知道在哪界摸魚的媽媽。祂媽媽叫祂殺波旬,祂就『只會』殺波旬。」
風德誠冷哼,「話是祂說的,想動手找祂。」手指向薛孟祈,似是想撇清責任。
敖舒緊盯著兩位冥界首席,嘴唇抿得很緊,沉默不語。兩位冥界首席見到這樣的敖舒覺得情勢不太對,想收回話時紅龍說:「雖然我的決定對他的家人很抱歉,但他的生命不會白白消逝的,我會殺了波旬;也會幫他申冤。」
——神界傳言敖舒會為了自身的目標犧牲所有影響祂的人,傳言果真不虛,這讓風德誠與薛孟祈不寒而慄。
「感謝二位提供,我會完成所有我想完成的目標。」南海龍王眼神陰沉,一轉身化作輕煙離開。
東嶽大帝與轉輪明王互望一眼,無奈又困擾。雖然他們向來不合,但偶爾會心有靈犀。找不到大魔王,只好找另一組小魔王了。
「湘柔小妹妹,妳找雞來喝茶,咱們聊點事。」轉輪明王落下話拋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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