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他們喜歡我 - 第三章：为了拥抱她，他拥抱了所有人

池棠脑子里空了一瞬，耳边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进来。

她脚下一软，抬手扶住了身后的墙，动作极轻，生怕被谁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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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了。

她没再点开过江屿的朋友圈，甚至连与他有关的字眼都刻意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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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很想念江屿身上清冽的薄荷味道，混着一点点空气里压下来的热度，熟悉得让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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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屿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秒，很快移开，扫过那几位还在控制不住小动作的志愿者，最后落在林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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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俩就省了吧。”江屿笑了一下，语气稳，似乎给场子松了点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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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叙余光掠了池棠一眼，又看向江屿，语气随意：“想跑可不行。”

他说着迈步上前，动作夸张地张开手臂，来了个标准的“西式拥抱”，然后在江屿背上拍了两下，力道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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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屿抬手按了按被拍疼的地方，声音不大却恰到好处地落进众人耳朵里：“还是不把我当人，手劲儿没轻过，回回都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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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人顿时笑起来，原本见到偶像还绷着的气氛，顺着这几句被带出了缓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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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屿没有多话，顺着人群一一走过去。

每一个拥抱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动作克制，笑意标准。

他偶尔说一句“谢谢支持”，有时只是轻轻点头，语气温和，落在现场却像一块发热的磁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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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步步往里走，每靠近一点，休息室里的温度就悄无声息地升高一点。

有人拥抱完后红着脸蹲到一旁，嘴里念叨着“他好帅啊”；有人抖着手在群里打字：“我真的抱到江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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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棠站在最后，心跳加快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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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屿在上一个人身前停住，抬手拥抱，然后继续向前，直到脚步停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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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声音还在，刚刚才被江屿拥抱过的几人压着声音在笑，还有人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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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屿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略有些闪躲的眼神上，没有避开，也没有笑得太明显，只是嘴角轻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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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眼神里的情绪翻涌而出，不是控制不住，是根本不想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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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在等她一个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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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棠终究还是抬起了眼。

那一眼撞进去的，是他眼底沉着的温柔，像满溢的潮水，仿佛下一秒就要倾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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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尖还搭在身前的水杯上，杯身被握得太紧，水珠顺着瓶身滑下来，打在地上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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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屿看着她，缓缓抬起双臂，做了一个与前面所有人无异的拥抱姿势。

可她知道，这个动作落在她眼前，和前面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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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气氛还没退下去，但那一瞬，周围似是忽然静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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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动。

但江屿还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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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刻——

——哐！

玻璃炸裂的声音猛地在休息室炸响。

像一块石头砸进静水，连空气都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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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

林叙的声音跟着响起，带着一丝真切的疼意和破音，不像他平时的任何一种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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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猛地一震，齐刷刷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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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靠墙的折叠桌边，热水壶翻倒在地，玻璃杯摔碎，水渍顺着桌边流了一地。林叙往后一退，手背扬起，衣袖一大片湿，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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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别放这么近吧……妈的，真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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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反应过来，立刻冲上去拿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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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擦一下！”

“热水有没有泼到电源？”

“把桌子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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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子被拖动，水壶还在地上滴答作响，几个人围在角落一阵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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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棠的注意力集中到林叙身上，她迈出一步，正想上去帮忙。

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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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被猛地一拽，重心骤然失控，整个人狠狠地撞进一个滚烫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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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江屿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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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她的呼吸被整个按停。额头撞上他的肩膀，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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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还有人说话，有人在收拾桌上的玻璃碎渣，角落传来椅子被拖动的声音，还有人问林叙：“真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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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些声音都被封在一层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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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听见江屿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压得她耳膜发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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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屿的手臂箍在她背后，从肩胛一直收到腰侧，动作不快，却牢牢地、几乎强硬地把她扣进了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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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轻轻抱一下，也不是礼貌式接触。

是那种——终于等到、用尽力气也不能再错过的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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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棠怔在那里，指尖压在他胸前的衬衣上，没推开。

她感受到他靠近时全身都绷着，似乎怕她跑，又怕自己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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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屿没说话。

只是一点点低头，额发擦过她耳侧，动作温柔，却带着某种克制不住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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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呼吸贴着她的鬓角，气息热得像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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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的手缓缓收紧了一点。

他想把她从两年以来一直缺口的位置，再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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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口了。

嗓音低得几乎听不清，语调带着压着不稳的颤，字句被咬得极轻，整个世界都静下来只听他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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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棠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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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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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不过五秒。

却仿佛跨越了五年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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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屿第一次见到池棠，是在五年前那个初秋的早晨。

那时，她后退时踩到碎石，身形一晃，肩上的金属校徽在阳光下折出一道冷光，底部刻着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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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高悬，巷道里的光影被切割得零碎，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池棠的脚步停在阳光与阴影的交界处，似乎在衡量什么。

但她周围的女生已经交换了眼神，带着笑意朝她迎上来。

“哟，这不是咱们班花吗，还记得我们吗？”

池棠停下，语气平静：“嗯，想忘也忘不了。”

领头的女生轻嗤了一声，晃着手中的饮料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听说你考上星环大学了？运气不错啊。”

她上下扫了池棠一眼，仿佛在看什么稀奇物种，语气漫不经心：“本来好不容易熬到大学，但你呢？五年制，比高中还严。”

嘴角一挑，笑意意味不明：“想去核心专业？那大三就得强制考研，过不了的直接转学走人，你受得了？”

“忙活五年，搞不好根本留不住，还不如我们普通学校混得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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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屿站在不远处，目光落在池棠微蜷的指尖上。她睫毛微垂，掩饰着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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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一秒，她忽然笑了，语气轻淡：“我知道啊。全国录取150人，前三年淘汰率超20%，大四分专业还得考试，最终能留在星环大学毕业的，不到一半。”

她抬眼看向对方，眼底不见一丝波澜：“但如果你们觉得，混得轻松就是混得好，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空气瞬间凝滞。

几个女生的笑意微微一僵，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回怼。

“呵，挺硬气。”领头的女生眼神冷了几分，语气缓慢：“该不会是硬气过了头，连赵洛天的事都忘了吧？”

池棠的肩膀轻轻一绷，眼底的光微微晃了一下。手中的布袋掉在地上，扬起的灰尘在光线中织成金色的网。

但她没有退缩，侧过身，目光直视对方，语气不紧不慢：“你这么关心赵洛天？不如直接去找他？”

“你——”对方脸色一沉，猛地上前一步，伸手去抢她肩上的书包。

江屿刚要迈步，却见池棠更快一步动了。

她身形一侧，轻巧避开，手臂微收，稳稳护住书包，语气平静：“同学间以不正当手段获取他人财物，可能构成抢劫罪，刑法263条；抢夺罪，刑法267条；敲诈勒索罪，刑法274条。”

阳光落在她侧脸，清晰地勾勒出她冷静的轮廓。她微微偏头，语调不疾不徐：“满十六岁应负刑事责任。你已经成年，我劝你不要像高中生那么幼稚。”

时间瞬间被凝住了。

领头的女生的手停在半空，指尖微微蜷缩，脸色有些难看。

周围的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嚣张气焰瞬间弱了几分。

“行了，别闹了……”有人低声嘀咕。

领头的女生咬了咬牙，冷笑：“行啊，池棠，一个假期过去，长进不少。”

池棠垂下眼，理了理书包带，嘴角轻轻扬了一下，眼底波澜不惊。

江屿眯了眯眼，扫过她绷紧的肩线，忽然觉得——有点意思。

下一秒，他开口：“你们挡路了。”

几个人猛地回头。

江屿站在阳光斜落的阴影里，神色淡漠，目光微垂，看着她们。

几个女生的神色变了。

他太熟悉这种变化了——从咄咄逼人，到惊艳，再到下意识的讨好。

有些人舔了舔嘴唇，有些人偷偷理了理头发，眼神里带上了试探与兴奋。

领头的女生笑意甜美地迎上去，语气娇软：“帅哥，加个联系方式啊？”

江屿垂眸扫了她一眼，眼底的光被阴影覆盖，情绪淡得近乎冷漠：“没兴趣。”

她的笑容一僵，旁边的人连忙插话，试图挽回气氛：“你是星环大学的？大几的？有女朋友吗？”

“真的不加个联系方式吗？不耽误你时间的，就聊聊呗？”

然而，江屿连眼神都没分给她们，似乎没听见一样。

“我都看见了。”

他的语气平淡，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顿了顿，淡淡补了一句：“别自讨没趣，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空气瞬间安静。

几名女生脸色僵住，仿佛被当众甩了一巴掌。

领头的女生嘴巴张了张，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看到江屿冷淡的神情，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咬紧牙关，带着人悻悻然离开。

江屿站在原地，阳光沿着他的侧脸缓缓勾勒，线条冷峻，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他的余光扫过池棠，见她仍站在光影交错处，指尖微蜷，却始终没有再抬头。

江屿微微偏头，眸色沉了沉。

这个女孩，比他想的，还要更有趣一些。

他垂下眼，弯腰捡起地上的布袋，手指一抖，灰尘随着动作散开。黑色袋子的布料略显陈旧，肩带边缘的缝线已经磨出了些许毛边，像是被主人经年累月地背在身上。

他随手将布袋递过去，声音淡淡的：“拿好。”

女孩怔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帮她捡起来，抬起的视线在他手上停留了一秒，才伸手去接。

指尖轻轻擦过他的指节。

冰凉，纤细，却又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微妙触感。

江屿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但又极快地松开，仿佛刚才的反应只是错觉。

他垂下眼，视线落在她的指尖，动作顿了一瞬，然后若无其事地将手收回裤袋，手指蜷缩了一下，感受着指腹残留的微凉温度。

有点凉，又有点软。

巷口的风缓缓吹过，带来九月的清晨气息，空气里透着湿润，夹杂着清淡的青草味道。

女孩背好书包，抱紧布袋，微微垂眸，睫毛轻颤了一下，抿了抿唇，终于开口：“谢谢学长。”

……学长？

江屿脚步微顿，侧头看了她一眼。

她的表情很自然，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称呼有什么不对。

他轻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兴味，好像刚刚捕捉到一点有趣的事。

唇角勾了一下，他似笑非笑地重复：“学长？”

女孩愣了一下，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耳尖瞬间泛起薄红，连忙摆手解释：“啊，不是学长吗？我是看你长得比较成熟，觉得应该是大四的……”

她说完，又有些不确定地看了他一眼。

江屿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轻轻“啧”了一声，眼神略带打量，视线从她慌张的神色一路掠过她的领口，最后停在肩上有些歪斜的书包带上。

过了几秒，他才慢悠悠地开口，语气散漫：“我是生日大，加上小时候身体不好，休学了一年。”

他垂眸，声音懒懒的：“今年大一。”

女孩的眼睛瞬间睁大了一点，好像刚刚意识到自己闹了个乌龙，整个人都愣住了。

空气顿时安静了几秒。

然后，她仿佛被烫了一下，整个人猛地直起身，连忙摆手：“学长——啊不是……同学，我不是说你老，是那种……很有气场的成熟！挺好的，真的，不是老……”

江屿低笑了一声，带着一丝说不上来的无奈。

“别叫学长了。”他随意地揉了揉太阳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江屿，记住了吗？”

女孩赶紧点头，语气小心翼翼：“哦……江屿。”

江屿没再说话，只是目光在女孩脸上停顿了一瞬。

晨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映出一层浅淡的光。

她的眉眼温和，五官虽然不算张扬，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安静感，像晨雾里的微光。

江屿心跳似乎快了一拍。他有些不自然地微微偏头，收回视线。

“那我先走了。”

直到走进校园，他才忽然意识到——忘了留她的联系方式。

他回头，却早已不见女孩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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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寻常的一天。

但他们不知道，这个早晨，他们已经悄悄闯进了对方的视线里。

一场名为青春的故事，从这里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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