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過澹霄 - 第十一章：步影靈舞 · 破繭重生

斗篷寬大，遮掩了所有輪廓，連頭顱也深埋在兜帽之下，彷彿整個人都被黑暗吞噬。醉仙樓的燈火微微搖曳，投下晦暗不明的影子，將他襯托得越發孤獨。

音樂緩緩奏起，低沉而壓抑，如同故事的開端——

他緩緩邁步，每一步都沉重而緩慢，腳步彷彿拖曳著無形的枷鎖，步伐微微踉蹌，如同一個被命運捆縛的可憐人，掙扎著前行。

台下的觀眾竊竊私語，有人皺眉，有人饒有興趣地觀察著這一切。

「這是什麼舞？看著像是……敘述？」

「是戲舞，或者更像是步影靈舞的變式……」

「但他的步法很奇怪……沒有靈氣，卻能讓人感受到沉重感？」

林銳的舞蹈並非傳統的步影靈舞，而是一種他獨有的風格——結合情緒、講述故事。

他緩緩抬起手臂，指尖微顫，彷彿在無形中抗拒著什麼，旋即重重落下，整個身軀隨之微微晃動，像是被命運狠狠壓制在地，掙扎無果，任由現實的枷鎖緊緊束縛。

斗篷之下，他的呼吸急促而沉悶，胸膛劇烈起伏，步伐更加凌亂，他猛地後退，彷彿在躲避什麼，旋即又無力地跌跪在地。

台下觀眾屏住呼吸，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所傳達出的絕望。

——這是林家那個廢柴的掙扎。

在世家之中，天賦低劣便意味著註定被淘汰，他舞蹈中的破碎步伐，彷彿在演繹那段難以翻身的過去，每一次落地，都是現實的沉重打壓，每一次掙扎，都是命運的無情束縛。

就在這時——

樂聲驟然一頓！

沉重的鼓點炸裂，狂野的旋律驟然響起，如雷霆撕裂長空！

林銳猛地站起，雙手一振！

墨綠色的斗篷如枷鎖般脫落，瞬間炸開。

——重生！

黑色緊身舞衣勾勒出精緻流暢的肌肉線條，汗水在燈光下映出微光，他的雙眸如刃，銳利得讓人心驚！

腰胯發力，雙臂陡然揚起，肌肉收緊，如同驟然繃緊的弓弦！下一秒——旋身而起！

砰！

重重落地，單膝跪地，手掌穩穩撐地，指尖微微彎曲，眸光從下而上抬起，眼神半掩，唇角微勾，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玩味。

那是一種徹底掙脫束縛後的狂放不羈，帶著挑釁，帶著征服的意味。

——像是掙脫枷鎖的困獸，又像是操控視線的舞台王者。

台下，空氣彷彿凝固！

這一刻，沒有人再發出低語，所有人的視線，全部被他牢牢吸引！

砰！砰！砰！

鼓點驟然加快！

林銳的腳步輕快交錯，腳尖點地，腳掌微微滑動，腰胯扭動的幅度極小，卻精準踩在每一個節奏點上，帶著極強的律動感。

他的手腕翻轉，雙手交錯在胸前，指尖若有似無地劃過腰腹線條，帶起一抹微妙的波動——動作乾淨俐落，卻充滿了隱秘的誘惑力。

「這……」

「他在……調動節奏？」

「這不像傳統的舞修步法……這更像是……控制觀眾！」

——影步碎雲！

林銳腳下猛然一點，整個人飛速旋轉，黑色的舞衣翻飛，帶起一股極強的氣流，宛如黑色的風暴瞬間爆發！

他忽然急停，腰胯向後一沉，胸膛微微前傾，脖頸上揚，單手緩緩抬起，掌心微張，指尖在空氣中劃過一絲挑逗性的弧度，像是在邀請，又像是在拒絕。

台下，某些男修與女修的呼吸猛然一滯！

「他……他這是……？」

「他在調動氣氛！他的動作不僅僅是在跳舞，而是在……誘導觀眾！」

「這傢伙根本不像什麼初級舞修，他到底是誰？！」

「怎麼可能沒有靈氣？他的爆發力和節奏控制……簡直像是妖！」

林銳眯起眼，嘴角微微上揚，眸光微微一挑，像是看透了所有人的心思。

忽然，音樂節奏驟然變快！

砰！砰！砰！

——破曉翻雲！

他猛然躍起，腰腹核心緊繃，身體在空中旋轉，黑色的舞衣翻飛，光影交錯間，他的身形宛如流星劃過天際！

他腳尖穩穩點地，肩膀微微後仰，雙臂隨音樂猛然甩出，帶起狂野的力量感！

這不只是舞蹈，這是挑釁、掌控、風暴、極致的美感與危險並存！

台下的觀眾徹底沸騰！

——他們看到了舞蹈的極致，卻又帶著前所未有的衝擊！

舞台中央，林銳汗水淋漓，黑衣微敞，露出線條分明的胸膛與腹肌。

此時王霆死死盯著舞臺上那個耀眼的身影，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腔，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了一下。

——這個小子…這個被他堂弟王若寒視為「廢物」而拋棄的小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妖孽？！王若寒那蠢貨，到底放走了一個什麼樣的絕世寶貝？！

「媽的……」他低聲咒罵了一句，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猛地灌了一大口，試圖壓下心中那股莫名的躁動。

「哎，我看啊，以後整個竹雲鎮的修士圈子裡，怕是沒人再敢把你當廢物看了。」

他輕輕晃了晃酒杯，眼神複雜地看著臺下那個被人群簇擁的身影，低聲自語道：「不過，這樣才好玩，不是嗎？」

舞臺中央，所有參賽的舞修整齊地站成一列，等待著最終排名的公佈。

經歷過林銳那場堪稱「降維打擊」的表演後，原本還帶著幾分自信和驕傲的柳青瑤與沈知寒，此刻看向林銳的眼神也充滿了複雜——震驚、佩服，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挫敗感。

妙音司儀緩步走上臺，他努力維持著鎮定的表情，但微微顫抖的手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激動。他清了清嗓子，聲音中蘊含著靈氣加持，試圖蓋過臺下尚未平息的議論聲。

「本屆『步影靈舞』大賽，排名如下——」

臺下眾人立刻安靜下來，屏息以待。

「第三名——林銳！」

短暫的寂靜之後，臺下爆發出比之前更加熱烈的掌聲和議論聲！

「什麼？！第三名？！開玩笑吧！他跳成那樣才第三？！」

「就是啊！剛才那氣場！那控制力！簡直絕了！前兩名得是什麼神仙？」

「啧……你們不懂了吧？他跳得是好，夠炸裂，夠有感染力！但說到底，這不是凡間的舞蹈比賽，這是『步影靈舞』！他剛才的表演裡，幾乎沒有運用靈氣，也沒有體現出舞修特有的『靈韻流轉』和『步法奧妙』。光憑技巧和氣場，能壓過那麼多科班出身的舞修拿到第三，已經很逆天了！評委們估計也是看在他『潛力無限』的份上，才給了這個名次。」

「沒錯，畢竟靈氣掌控才是舞修的根本。他的舞蹈雖然驚豔，但嚴格來說，不算『正統』的步影靈舞。」

「不過……能把純粹的肢體技巧玩到這種地步，這傢伙也太可怕了……給他點時間，讓他掌握了靈氣，那還得了？」

林銳聽到自己的名字，先是一怔，隨即揚起一抹輕鬆的笑意。

第三名？不錯啊！他本來也就是圖個樂子，順便試試能不能「刷點經驗」，能拿到第三已經超出預期了。

雖然他剛才跳得酣暢淋漓，用盡了渾身解數，但這比賽終究不是單純的「表演」，而是有其特定的評判標準。靈氣掌控？靈韻流轉？步法奧妙？這些他確實沒有。

但他用自己的方式，征服了全場。這就夠了。

「第一名——柳青瑤！」

人群中再次響起喝彩，但明顯比剛才弱了不少。

那名穿著水藍色舞衣、如流水般靈動的女修微微一笑，向觀眾拱手致意。她的舞蹈確實無可挑剔，剛柔並濟，技巧、節奏、靈氣掌控都近乎完美。

但在林銳那石破天驚的表演之後，她的「完美」反而顯得有些……平淡了。

「第二名——沈知寒！」

那名身著暗金戰舞服的男修嘴角輕揚，神色平靜。他的舞蹈風格凌厲霸道，充滿力量感，但在林銳那兼具力量與極致誘惑的表演面前，也顯得有些單薄。

林銳站在臺上，目光掃過身邊這兩位「科班」出身的天才，心中暗自感慨——確實是高手如雲啊……不過，那又怎樣？

這一次，他是為了自己而跳。

他享受著臺下那些或驚艷、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享受著這久違的舞臺掌控感。

這一刻，他不再是前世那個為了生計、為了取悅觀眾而跳舞的Go-Go舞者，而是真正站在這個世界的舞臺中央，為自己而舞的林銳。

——這種感覺，真他媽的爽！

頒獎結束後，林銳緩步下臺，剛剛踏入人群，立刻便被比之前更加熱情百倍的男修女修圍住。

「林道友！林道友！您剛才那舞……簡直神了！敢問是師從何門何派？！」

「林兄！不不不，林大神！收徒嗎？！我想學你那招『影步碎雲』！太帥了！」

「這位公子……小女子對您的舞姿傾慕不已，不知可否有幸……請您喝杯靈茶？」一個面容姣好的女修紅著臉，大膽地遞過一張傳訊符。

「滾開！林銳是我的！」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修擠開人群，試圖靠近，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

林銳被這陣仗嚇了一跳，臉上掛著標準的營業笑容，雙手虛扶，試圖維持秩序：「各位各位，冷靜，冷靜！慢點說，一個個來！」

他現在充分理解了前世那些明星被粉絲圍堵時的感受，痛並快樂著。

就在他被圍得水洩不通，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及時解救了他。

「諸位，可否借林銳一用？」

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自動讓開一條道路。

王霆來了！

還不等林銳反應，王霆便上前一步，非常自然地一把摟住他的肩膀，動作帶著幾分霸道和宣示主權的意味，半強迫地將他「拽」出了狂熱的人群，直奔他的雅座。

「誒，誒，我的粉絲…不是，我的同道們還……」林銳象徵性地抗議了一聲，但王霆卻毫不在意地擺擺手，壓根不給他說完的機會。

「行了行了，再被她們圍下去，你今天就別想走了。一個個跟餓狼見了肉似的，看著都瘮人。」王霆不以為然地說道，摟著林銳肩膀的手卻沒鬆開，「走吧，正好我酒還沒喝完，你陪我再喝幾杯。」

林銳無奈，被他半拖半拽地走向雅座，心裡卻在吐槽：「你這動作才更像餓狼吧喂！」

然而，就在這時——

他忽然感覺到腰間的註冊修士玉牌微微一震，比上次任務完成時的震動更加明顯！

與此同時，一股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溫暖的靈氣波動在體內升騰而起，像是沉睡的火種被點燃，沿著乾涸的經脈緩緩流淌。

——他的修為，又漲了？而且漲幅還不小？！

林銳微微睜大眼，內心一震。

什麼情況？跳個舞也能漲這麼多經驗？！這靈網的G點……還真是有點奇怪啊！

王霆自然察覺到了林銳的異樣，尤其是感受到他身上那瞬間增強了一絲的靈氣波動，眼神微微一挑，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他鬆開摟著林銳肩膀的手，示意他坐下。

「來，坐下來，聽哥哥給你講講修士境界提升的門道。」

林銳本來還在消化剛才的變化，聞言挑了挑眉，倒也不拒絕，順勢落座，隨手從桌上拿了一塊造型別緻的靈糕，目光落在王霆身上。

「你剛才是不是覺得體內的靈氣微微增長了？而且……感覺比之前做任務那次還要明顯？」王霆食指輕敲著桌面，帶著點隨意的揣測，眼神卻在林銳臉上逡巡。

林銳輕輕點頭，眼神透著幾分思索：「確實有點……漲幅還不小。但我剛才只是跳了一場舞，就算拿了第三名，這反饋……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

「呵，這就是你對修煉的理解太狹隘了。」王霆笑著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輕輕抿了一口，懶洋洋地說道，「修士的成長，除了最傳統的『閉關煉氣』以外，完成任務、煉丹、鍛器、繪符，甚至是戰鬥、遊歷、參與盛會等等，都是修煉的一部分。」

他微微頓了頓，隨即抬眸看向林銳，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當然了，還有一些更『特別』的方式，比如雙修。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跟哥哥我試試？保證讓你修為突飛猛進……」

林銳嘴角抽搐了一下，直接無視了他的後半句：「說正經的。」

「好吧好吧，沒情趣。」王霆撇撇嘴，隨即恢復了幾分正色，繼續說道：「修士等級的提升，本質上是靈網對你的認可和回饋。」

「靈網貫穿整個修行世界，可以理解為天地間的一種能量流動與訊息交互的規則體系。它並非沒有『意識』，而是會記錄和感知修士在修煉過程中的『成就』與『貢獻』，甚至……『影響力』。」

王霆指尖點了點桌面，給林銳比劃著解釋：「你之前完成林家的任務，是為維護秩序做出了貢獻，所以有回饋。你剛才在舞蹈大賽中獲得了第三名，這本身是一個明確的『成就』，靈網會基於你的付出與結果，給予一定的『經驗回饋』。但更重要的是，」他話鋒一轉，眼中閃爍著精光，「你剛才那場舞，引爆了全場！你用你的表演，影響了在場所有人的情緒，甚至可能讓一些人對『舞』、對『力量』產生了新的感悟。這種影響力，同樣會被靈網捕捉到，並轉化為更強的正向回饋！懂了嗎？有時候，名氣和影響力，也是一種『修為』！」

林銳內心思索著：「所以……靈網不僅看結果，還看過程？不僅看貢獻，還看影響力？就像……前世的網紅經濟，流量也是一種價值？」

王霆接著打了個響指，「簡單來說，你越是『出彩』，越是能搞出點動靜，讓更多人知道你、關注你，甚至……崇拜你，靈網給你的『好處』就可能越多！當然，前提是你得幹正事，要是搞什麼邪門歪道，那引來的就是靈網的反噬和天劫了。」

林銳微微點頭，腦海中逐漸理清了思路。

這個靈網的設定，比他想像的還要複雜和有趣。

他輕輕吐了口氣，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那看來……修行之路，比我想像的要有趣得多。成名……似乎也是一條捷徑？」

「有趣？捷徑？」王霆挑眉，哼笑了一聲，「你才剛摸到點皮毛，真正的修行世界，比你想像的更加龐大和殘酷。名氣是雙刃劍，能帶來好處，也能引來殺身之禍。你小子，還是先老老實實把修為提上去再說吧。」

林銳指腹輕輕摩挲著修士玉牌，感受著那一絲微弱卻真實、並且比之前活躍了不少的靈氣流轉。

他的眼神微微一暗，思緒如潮水般翻湧。

「如果靈網會根據修士的努力、貢獻、甚至影響力給予正向回饋，那麼……」

他低頭沉思，原身十幾年來無論如何努力修煉體術，卻始終無法引氣入體，修為紋絲不動。這絕不僅僅是資質的問題。哪怕是塊石頭，天天被靈氣沖刷也該有點變化了吧？

「之前以為是中了『蝕靈散』的緣故，但那毒是後來才下的。按王霆的說法，原身那麼多年的苦練，就算不能突破，多少也該有點靈網的『安慰獎』吧？除非……」

「除非，有某種力量，一直在刻意地、持續地壓制甚至阻止著原身與靈網建立連接，讓他無法獲得任何正向回饋，從而徹底鎖死了他的修煉之路！」

這個推斷讓林銳心頭一凜。

「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僅僅是因為嫉妒？還是說，原身的身上，或者他那失蹤的父親身上，隱藏著什麼足以讓某些勢力不惜下此毒手的秘密？」

「不管怎樣，這潭水，比我想像的還要深。得找個時間，好好查一查了。」

林銳思索完後，抬眸看向王霆，恢復一貫的從容，「那等會吃完了，陪我去買些東西，對我做任務有幫助。」

在竹雲鎮的南街，靠近修士集市的邊緣，有一家專門為修士提供任務物資的雜貨鋪，名為千巧堂。

這家店專門販賣符籙、工具、探測道具等適合低階修士的實用品，深受遊歷修士和宗族子弟的青睞。

店鋪外觀樸實無華，但門口高懸的木匾上，卻雕刻著古樸的篆字：「千巧成器，萬事無憂。」

細看之下，門框上還刻著一些靈紋陣法，避免外人用神識探查內部庫存，可見這家店的背景並不簡單。

一踏入店內，木製貨架上整齊陳列著各種修士用具，從常見的靈符、護具，到更專業的追蹤器具、陷阱材料，應有盡有。

空氣中混雜著淡淡的墨香和草木氣息，給人一種古老而專業的氛圍。

櫃檯後，一位衣著考究的中年男子正懶洋洋地擦拭一枚玉符，看到林銳與王霆進來，眼神微微一亮，隨即換上了一副得體的笑容。

「喲，王公子，今天怎麼有空來小店？這位小兄弟是……？」掌櫃姓杜，名懷真，是千巧堂的掌櫃，常年和各大家族子弟打交道，眼力毒辣，一眼就看出林銳並非普通散修。

王霆隨意地擺了擺手，靠在櫃檯邊，笑道：「別來這一套，他是林家的人，之前接了任務，來買點東西。你就老實推薦幾樣實用的，可別唬新人。」

「哪敢哪敢。」杜懷真笑了笑，目光一轉，看向林銳，「林公子要買些什麼？」

「是給『百草堂』的任務做準備，主要是想買一些實用的。」林銳開門見山。

杜懷真聞言，神色一正，伸手在櫃檯上一拍，一張淡黃色的符籙自行躍出，懸浮在空中，符紙上靈紋流轉，泛著淡淡的光芒。

「這凡階下品的靈息探測符，二十靈石。它能感應周圍的異常靈氣波動，包括妖獸、陣法、特殊靈物等等，適合探路與偵測危險。」杜懷真解釋道，手指輕輕彈了彈符籙。

林銳接過符籙，仔細端詳。

他前世作為私家偵探，最擅長的便是提前預判風險，規避危險。

若是有這樣一個可以感應周圍異常波動的道具，確實能大幅提升調查效率。

王霆則在一旁提醒道：「範圍有限，別太依賴。」

林銳點點頭，買了兩張，心中暗道：『這東西很適合我，能夠在任務時預判潛在的危險，避免直接暴露在妖獸或陷阱面前。』

杜懷真見他有興趣，繼續介紹下一件物品。

掌櫃從櫃檯下取出一雙黑色短靴，鞋底鑲嵌著一塊淡藍色的玉石，靈光流轉，彷彿微風拂過。

「這凡階下品的輕布雲靴，七十靈石。這雙靴子底部嵌有輕雲石，可以降低落地聲音，增強步伐靈活性，不僅適合潛行者，也適合身法靈活的修士。」杜懷真將鞋子放在櫃檯上，「這東西對你的任務應該有幫助。」

王霆瞥了一眼，點頭道：「看你跳舞，體能和身法都不錯，這雙靴子比什麼防禦法器都更適合你。」

林銳試著拿起靴子，輕輕掂量，材質輕盈柔韌，鞋底似乎蘊含某種緩衝靈力，他輕輕彎折了一下，發現鞋子的設計確實十分貼合快步移動的需求。

『果然還是得靠身法取勝。』林銳心道，『這雙靴子能讓我在戰鬥中更靈活，也能在潛入調查時減少動靜，絕對值得投資。』他二話不說，買下了這雙靴子。

杜懷真又從櫃檯後方取出一疊淡藍色的符籙，符紙表面紋路細膩，隱隱透著靈氣流轉的光澤。

他將其中一張攤開在手中，隨意地一抖，那符籙便輕輕震顫了一下，彷彿已經感知到靈氣的注入。

「小友，這是凡階下品的『靈網書信符』，五靈石一張，用於短距離傳訊。」

「寫下內容後，靈氣激活，它便會自行摺疊成一隻靈鶴，順著靈網軌跡飛往目標修士的所在地。」杜懷真解釋道，手指輕輕一抹，符紙表面的靈紋微微亮起，「如果對方在感應範圍內，就能穩妥送達，落地展開成書信，等對方讀完便會自行消散，確保訊息不會被旁人二次查看。」

林銳挑了挑眉，「靈鶴傳書？聽上去還挺有趣，那傳輸距離呢？」

杜懷真笑了笑，搖頭道：「這符籙只能在十里之內傳遞資訊，超過這個距離就會因靈網干擾而失效，符籙上的內容也會隨之消散。適用於臨時小隊作業，或者短時間內的緊急聯絡。」

王霆在旁邊點了點頭，雙手環胸道：「雖說距離有限，但比遞信快多了。特別是任務中，有時候隊伍分散開來，光靠吼可不行。」

林銳思索了一下，百草堂的任務是四人小隊行動，屆時他們可能需要在不同區域搜尋清心草，有這符籙在手，就能隨時溝通位置，避免突發狀況導致脫節。

他點點頭，隨手拿起兩張，「確實挺方便，來兩張吧。」

杜懷真笑瞇瞇地遞上符籙，收了十塊靈石，「精明的選擇。」

林銳接過書信符，隨手放入儲物袋，心裡暗自琢磨，「這玩意兒不就是修仙版的快遞信件嘛？」

杜懷真見林銳出手爽快，心下大悅，又拿出了兩樣物品。

「凡階中品的夜影斗篷，二百靈石，能掩蓋氣息的斗篷，適合夜間行動。」杜懷真晃了晃手裡的深灰色斗篷，「雖然沒有太強的防禦作用，但可以讓你在低光環境下更加隱匿。」

林銳摸了摸斗篷的布料，發現它確實輕盈，彷彿能夠融入夜色之中。然而，他思索了一下，還是放下了斗篷。

『我暫時不需要隱匿自己的身份，任務更重要的是調查，而不是潛伏。』

杜懷真又拿出一張赤紅色的符籙，靈紋上隱隱有火焰流轉。

「破邪火符呢，三十靈石，能在短時間內爆發一道火焰衝擊，對一些低階妖獸或怨靈類生物有不錯的克制效果。」

王霆挑了挑眉：「倒是實用，不過你靈氣夠嗎？能驅使這符籙嗎？」

林銳沉思片刻，最終搖了搖頭。他本就沒有修為，破邪火符估計需要大量靈氣催動，對他而言使用門檻較高，萬一用不出來反而浪費了。

「算了，這個暫時不買。」他放下符籙。

林銳再繼續看了一會兒，覺得暫時也沒什麼需要的，準備和王霆離開。

杜掌櫃笑著道：「公子慢走，期待下次光臨。」

王霆攬過林銳的肩膀，戲謔道：「行啊，林小銳，精打細算得很。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個任務老饕了。」

林銳笑著甩開他的手，目光流轉：「這不是節約著花嘛，自然要選最合適的。」

兩人走出千巧堂，街道上依舊熙熙攘攘，而林銳低頭，看了一眼腳上的輕雲步靴，嘴角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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