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夜守則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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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夜依舊寂靜，但我們已經無法再當作這是一場普通的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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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看向手機螢幕，心跳急促得快要震破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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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是『指引者』，現在——該輪到你來設定規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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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麼意思……」我低聲呢喃，手指顫抖地滑動螢幕，試圖找出更多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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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備忘錄的其他內容全都消失了，像是從未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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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行，我們可能闖進了一個沒有人踏足過的地方。」我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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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行的表情冷靜，但他的眼神比任何時候都更加銳利。他沒有回話，只是環顧四周，像是在評估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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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確認這個世界的規則。」他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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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裡真的還有規則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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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沿著陌生的街道前進，腳步聲在霧氣間顯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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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城市」寂靜無聲，建築歪斜、滿佈裂縫，街燈微弱得彷彿隨時會熄滅，而遠處偶爾傳來的細碎聲音，則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暗處窺視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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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林行忽然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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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著停下，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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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方的公車站，有一張泛黃的紙條貼在斷裂的燈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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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近，看清了上面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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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規則——」

「1. 當霧夜降臨時，請不要輕易相信任何聲音，因為它們學得越來越像了。」

「2. 若你發現街燈閃爍，請立即找尋遮蔽物，並閉上眼睛。」

「3. 如果你看到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請無視他，然後立即離開。」

「4. 千萬不要嘗試『修改』這裡的規則，否則你會成為這座城市的下一個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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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不是我們的世界的規則。」我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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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自己的一套規則。」林行冷靜地說：「而且，規則的漏洞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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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對視一眼，腦中同時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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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規則，或許不像原本的霧夜守則那樣有漏洞可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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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規則，或許……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嚴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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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突如其來的低語聲從霧中響起，帶著詭異的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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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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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猛地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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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則第一條——不要輕易相信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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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行迅速伸手握住我的手臂，示意我冷靜。我倆沒有回應，繼續沿著街道前進，假裝沒有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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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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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聲音愈發淒厲，甚至帶著一絲熟悉的情感，像是某個我應該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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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腳步微微一頓，卻被林行狠狠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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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他的語氣冷得像冰：「別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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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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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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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行的手掌收緊，指尖幾乎陷入我的皮膚。他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堅決，彷彿只要我一回頭，就會犯下無可挽回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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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動搖，強迫自己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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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背後，那道聲音開始變得扭曲、變得低沉，最後化作了無數重疊的低語聲，在霧中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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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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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知道，它們一直都在看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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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能再這樣走下去了。」林行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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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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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城市的規則明顯和我們原本的霧夜守則不同，我們需要找到一個人——或者說，找到這裡的『指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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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眉：「但如果這裡的指引者不打算讓我們離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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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那就找到規則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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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真的有漏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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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有。」林行的語氣冷靜堅定，「因為我們還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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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遠方的街道，眼神銳利：「只要是規則，就一定會有可以利用的地方。我們不是受害者，我們是指引者，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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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可以創造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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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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