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學院的理論教授 - 第七章：怎麼又遇到了？圖書館偶遇莫炎

魔晶工程學的第一堂課，帶來的並不只是對課程本身的困惑，還有對學院內部學術風氣的進一步理解。

當這門課無法提供清晰的理論知識時，他們只能自己去尋找答案。

因此，在短暫討論後，溫凌薇與趙寺聯默契地決定——

去圖書館查資料。

——這原本只是他們學習計畫的一部分，卻沒想到，這趟圖書館之行，會讓他們再一次對某位教授產生新的疑問。

圖書館

格蘭爾學院的圖書館，是學術氛圍僅存最濃厚的地方之一。

即便這所學院的主流趨勢是強調實戰、輕視理論，但在這座擁有悠久歷史的學院內，仍有許多古老典籍與深奧研究被妥善保存。

魔晶相關的書籍區域，位於圖書館東側的第二層。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gxphAFEwr
那裡存放著所有與魔晶精煉、刻劃、理論分析相關的書籍，涵蓋基礎與高級內容。

然而，當兩人踏上階梯，來到這片書架區時，卻意外地在角落裡看到了某個熟悉的身影。

——莫炎。

「教授？」

溫凌薇的步伐微微一頓，趙寺聯的眼神也變得微妙起來。

這位理論課的教授，出現在這種地方，本來不算奇怪。

畢竟，他的課本來就需要大量學術資料支撐，而圖書館應該是他最常造訪的地方之一。

——但問題是，他現在正在查閱的書籍，並不是魔法理論，而是……魔晶工程？

他們站在書架後方，目光不自覺地落在莫炎手上的書本上。

厚重的古籍攤開，紙頁翻動的速度快得異常。

但更讓人驚訝的是——

莫炎的翻書方式，與常人完全不同。

他的手指，只是輕輕一撥，一頁便劃過視線，然後下一頁、再下一頁……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f4mLGmu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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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掃過紙頁的速度，遠遠超過正常人能夠「閱讀」的時間。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i8ZPSaZJ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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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停頓，沒有重讀，沒有思考的間隔。

就像是眼睛只是掃描，而不是理解。

這讓趙寺聯的神色變得難以置信，因為這種閱讀方式，完全不像普通法師應該具備的能力。

溫凌薇也一瞬間屏住呼吸。

這種閱讀方式，她不是沒見過——

這是「超憶者」才會使用的翻書方式。

超憶者，指的是擁有極端記憶力的個體，他們能夠在短時間內記住大量資訊，甚至能做到過目不忘。

「……現在我能理解，他為什麼上課不翻課本了。」

趙寺聯低聲開口，語氣裡帶著某種難以置信的理解感。

「嗯。」溫凌薇也輕輕點頭。

——這完全解釋了，為什麼莫炎的講課方式像是在「讀稿」一樣，卻從不需要看講義或書籍。

他早已記住所有內容，即便沒有實體課本，也能完整輸出資訊。

但這件事，還是讓他們有些震撼——

擁有「超憶能力」的法師，幾乎不應該會被當成無能的理論教授。

如果這種能力應用在學術研究、魔法發展、戰術策劃上，應該能發揮極大的價值。

但莫炎的學術地位，卻始終處於格蘭爾學院的邊緣地帶。

這中間，一定有問題。

或許是察覺到了視線，莫炎的翻書動作微微一頓。

他微微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兩名學生，目光裡沒有絲毫波動。

「……有事？」他的語氣依舊平淡無波，彷彿像在敘述一件事實而不是提問

趙寺聯與溫凌薇對視了一眼，沒有急著說話。

他們知道，現在去問他「教授你為什麼記憶力這麼誇張？你怎麼會魔晶研究？」這類問題，肯定得不到答案。

於是，趙寺聯只挑了一個不太敏感的話題：「教授，你在查魔晶技術的資料？」

「嗯。」莫炎簡單應了一聲，然後低頭繼續翻書。

「……」

這個回應，不知為何，溫趙兩人好像已經有點習慣了。

溫凌薇微微皺眉，目光落在他手上的書籍標題上——

《魔晶精煉技術與能量場穩定性研究》。

這不是普通的基礎教材，而是高級技術研究書籍，甚至可能涉及到實驗級別的應用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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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一個「不熟魔晶的人」該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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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微微側頭，看向趙寺聯，發現對方的眼神也變得微妙起來。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學術研究範疇，而是進入了魔晶應用與高階技術層面的專業領域。

問題是，這人今天中午才剛說過「魔晶不算熟」。

……不算熟？

如果這種程度還叫「不熟」，那格蘭爾學院裡的魔晶教授是不是該集體改行了？

「教授，」溫凌薇低聲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你不是說你對魔晶研究不熟？」

莫炎翻頁的動作一頓，然後頭也不抬地道：「不熟。」語氣平淡得彷彿剛才的問題完全沒有邏輯衝突。

趙寺聯輕輕推了推眼鏡，捕捉到了這句話的問題點。

「那……你現在看的這本書？」他語氣平靜，帶著幾分分析者的細膩，「《魔晶精煉技術與能量場穩定性研究》，這可是進階技術書，研究的方向比一般魔晶工程課程還要深。」

溫凌薇看著莫炎，眼神透著某種審視：「這已經不是『入門級別』的東西了。」

這次，莫炎總算抬起頭，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

「這是進階書籍沒錯。」他的語氣依舊毫無起伏，「但這不代表我對魔晶熟。」

「……？」

趙寺聯與溫凌薇微微一頓，他們一時之間竟然沒能反駁這句話。

「……」

莫炎見他們不說話，便收回視線，繼續翻書，神情淡漠，彷彿這場對話已經結束。

但溫凌薇與趙寺聯卻在心裡同時升起一個極為相似的疑問——

——所以，你現在是在學「不熟悉的東西」，還是只是單純不想回答？

溫凌薇盯著莫炎的側臉，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找到一絲破綻。

但這個人仍然是她所見過最擅長「不表現出任何情緒」的人。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沒有人會相信，這個「理論教授」今天上午才指正過她魔晶計算的錯誤。

現在又在這裡翻閱進階魔晶研究，卻還能一臉冷淡地說自己「不熟」。

——這根本不是「不熟」，這是他自己認為「還不夠熟」。

溫凌薇在心裡得出這個結論，眉頭不自覺地微微皺起。

這時，趙寺聯忽然低聲道：「……那教授你覺得，這本書怎麼樣？」

「內容算是嚴謹，部分數據還有修正空間。」莫炎的回答幾乎是脫口而出，語氣依然沒有任何多餘的波動，像是在陳述事實。

「……」

這一次，趙寺聯與溫凌薇終於完全沉默了。

——因為這根本不像是一個「剛開始學習魔晶技術」的人該有的評價。

普通人如果接觸一本新的高階書籍，頂多會說「這本書很難」或者「這本書很深奧」，但他卻是在評價它的數據是否準確。

這代表什麼？

這代表——

——這人不是在學習，而是在審查。

溫凌薇忍不住深深看了莫炎一眼，心裡迅速推演著可能的答案。

然而，不管她怎麼分析，最後都只能得出一個結論——

這個教授，根本不像他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她微微吸了口氣，按捺下心中的疑惑，淡淡地開口：「教授，既然你對這本書有意見，那你有沒有推薦的書？」

莫炎的手指翻頁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才不緊不慢地開口：「基礎的話，《魔晶能量學概論》；進階的話，《魔晶陣法刻劃應用》。」

他的語氣太過自然，沒有一絲猶豫，彷彿這些書名早已刻印在腦海中。

「……」

趙寺聯與溫凌薇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同樣的疑問——

——這個人真的只是個「不熟魔晶的邊緣理論教授」嗎？

莫炎闔上書本，紙頁翻動的聲音消失在寂靜的圖書館內。將書本放回書架，動作淡漠而精確，沒有多餘的停頓。

然後順手抽出另一冊書，翻開新的一頁。

這次的書籍標題是——《魔導陣列與魔晶運行的共振效應》。

溫凌薇望著他手上的書，決定再試探一下。

「教授，我有個問題。」

莫炎的目光微微偏移，落在她身上，眼底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問。」

溫凌薇平靜地開口——

「在高階魔晶的刻劃過程中，如果陣法導流結構的偏差超過 5%，會導致魔力流動不穩定，這點在所有書籍裡都有提到。」

「但部分魔導師在面對這種偏差時，選擇『主動增加導流結構的變異』，而不是修正偏差，這與傳統理論矛盾。」

「這種『反向修正』的做法，在什麼情況下會比標準修正方式更有效？」

這問題，已經超出普通學生的學習範圍，甚至涉及高級應用層級的魔晶運行結構。

但莫炎只是微微抬眼，沒有思考，沒有停頓，直接開口回答。

「這是基於『能量分布的不均衡修復機制』。」

「傳統修正方式是將偏差區域調整回標準範圍，使魔力場回歸穩定。但當偏差達 5% 以上時，修正方式的反饋時間會導致整體流動遲滯，形成累積性誤差。」

「因此，部分魔導師會選擇主動放大偏差，使導流結構進一步變異，透過擴大流動範圍來減少局部壓力，讓魔力場重新達成平衡。」

「這類方法的核心在於計算變異導流的極限值，如果超過臨界點，會造成魔力失衡，導致輸出崩潰。」

「但如果能精確掌控變異範圍，這種方法能夠比標準修正更快恢復穩定，甚至提升能量場的適應性。」

語速平穩，語氣淡淡，沒有絲毫猶豫，像是在陳述一個不值得思考的常識。

溫凌薇與趙寺聯的神色微微變化，彷彿剛建立好對莫炎的認知再次重新被打破。

「……教授，這些內容，不在標準教科書裡吧？」

趙寺聯的語氣難得地嚴肅了一些。

這個問題的言下之意，是訝異於這樣的範圍甚至已經超過普通魔晶技術學者的研究水平。

莫炎微微側過視線，紅色的眼瞳在圖書館昏黃的燭光下閃過一抹淡默：「這些內容，在《魔導能量學·第四卷》裡有論述。」

趙寺聯的眉心微微一跳。

——《魔導能量學·第四卷》？

那不是普通高階魔晶書籍，而是魔晶技術世界最頂尖的研究者「卡特」撰寫的封閉論文集，只有極少數高級學者才能接觸，甚至萊德學院內部都未必有完整的典藏版本。

格蘭爾，有館藏？

「……這個人，對魔晶技術的理解程度，遠超我們想像。」

——但他從未在學術界發表過魔晶相關的論文。

——從未教授過任何與魔晶工程相關的課程。

——甚至沒有任何正式的記錄，顯示他學過這些技術。

這代表什麼？

這代表，他曾經在某個「不公開的地方」學過這些技術，甚至達到了極高的造詣。

可如果他真的擁有這種水準，為什麼會在格蘭爾被邊緣化？

趙寺聯低聲道：「……教授，你研究過魔晶？」

莫炎頓了頓，然後語氣一如既往地冷淡：「沒有正式研究過。」

「……」

這次，溫凌薇與趙寺聯沒有馬上回應。

沒有「正式」研究過，這個措辭本身就耐人尋味。

「那——」溫凌薇正想再追問，卻被莫炎輕輕合上書本的動作打斷。

他收回目光，語氣平靜得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問題問完了？」

「……」

他看著兩人，神情冷淡，像是已經意識到他們的試探。

……所以，他到底是誰？

趙寺聯眼底透著異樣的光芒。

如果這個教授不是學院的邊緣人，而是某個學術界真正的高層人物，那他的回答就不會這麼詭異。

但現在的問題是——他的背景，與他的能力，完全對不上。

如果他真的這麼強，為什麼學院裡沒有人知道？

為什麼他的研究領域裡，沒有任何魔晶相關的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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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不懂，而是他從未讓人知道他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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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凌薇的指尖微微收緊，趙寺聯微微吸了口氣，輕笑了一聲

兩人相視一眼，沒有再繼續提問，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試圖觀察他接下來的行為。

這位教授既然下午沒有課，留在圖書館看書倒也不算奇怪。

但接下來的場景，卻讓他們再次產生了新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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