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妖 - 小紙人

「是鏡妖！鏡妖上了她的身！」

「和當年那妖女一樣！」

眼前的景象如同水面蕩漾，漸漸融入黑暗當中。

鏡妖席地而坐，這心境的回憶終於告一段落，他也終於喝上了他心心念念的那一口酒。

♦︎ ♦︎ ♦︎ ♦︎

凌息從婢女手中接過點心盒。

「息，我已經吃了四碟點心了。真吃不下了。」

在二人之間的小茶几已經被糕點的碟子堆滿。

「你不常回府。」凌息邊說邊把糕點盒的糕點拿出來，「在回去之前多吃點。」

凌希剛從凌息口中把那晚的「細節」聽了一遍。

但與困在心境的鏡妖不同，凌息根本沒有看見凌希怎樣逃離宅邸、或是在樹林發生的任何事情。

在整整一個時辰裏，凌息都在說自己那晚的心路歷程——看見滿身是血的凌希時的不知所措，看見父親敵對自己妹妹的徬徨。以及後來在凌希臥床養病時，他的自責和惆悵⋯⋯

為免在凌息的心路歷程中遺漏了任何一處有用的線索，凌希一邊聽一邊把糕點往嘴裡塞。

為的提神。

凌息在一旁自顧自地念念叨叨，從那晚說到了現時府中的生活概況。

凌希不禁托著腮想：假如城中人發現那被口耳相傳的凌家才子是如斯模樣，究竟會有怎樣的反應。

「你究竟有沒有聽我說話？」

凌希的眼珠子滾了滾：「怎敢沒有！」

「所以你回來是做甚麼的？」

凌希還以為他說著說著已經忘記了鏡妖的存在，正打包吃不完的點心放在衣衫裏的暗袋作夜宵。

明明已經偏離了主題那麼長的時間，怎麼話題突然被拉回了正事呢？

凌息微微一笑，看著凌希：「回答。」

——如果現在說累了，會不會就可以 ⋯⋯

凌息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凌希：「你說呢？」

⋯⋯師父不是說雙生子間沒有心靈感應的嗎？

「⋯⋯哥」

「要把床鋪放在書房嗎？」

⋯⋯這個也用不著了。

凌希緩緩用手覆上胸口前的石頭，在心中念了咒。

一道殘影和她成為一體，取代了她現在的位置。

趁著自己還是不可見的時候，躡手躡腳地和夜宵一起回到了她的房間。

凌息還沒意識到這個變故，還是在跟眼前的凌希大眼瞪小眼。

可是下一瞬，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凌息眼前之人便變成了那銀髮的鏡妖。

「怎麼是你？」

鏡妖翻了一個白眼，結界剛被打破就被那丫頭用言靈使喚，還突然被拖進心境。

他正氣在頭上。

直直經過凌息走到門檻前：「有什麼問⋯⋯」，還沒說完便被結界擋住了出不了書房，二人面面相覷，誰都沒有說話。

低頭望去，前方一張小紙片，下半部被撕開，成了兩條小短腿，很努力地跑向鏡妖，帶著凌希的聲音來到：「我忘記結界了！」

紙片隨即化成一縷金光，纏著鏡妖的手腕，把他帶了出來。

鏡妖被那金環拉著離開書房，離開之際不忘那句還沒說完的話：「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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