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魄道 - 《第九章：混淆視聽》

「客...客...客官，您先把刀放下...有話好説，有話好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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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夥計嚇得臉色鐵青，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小心翼翼，唯唯諾諾地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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嶙鋒絲毫沒有要收起石刀的意思，反而稍微施力，一條淺淺的血痕出現在老夥計那皺皺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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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說。」嶙鋒目光凌厲地看著老夥計，語氣不帶一點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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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就...哎，世道不好，收了點錢財，幫人散播一下消息，也不是什麽滔天大罪勾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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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播消息？能有這麽豐厚的回報？你倒是説説什麽消息讓老子我也賺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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嶙鋒瞄了一眼地上散落的金子，冷笑了一下。心裏一邊琢磨著剛剛那群人跟之前滅丁香林的人有相似的氣息，卻也不是同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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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嶙鋒并沒有要相信自己的意思，老夥計的臉更青了，汗珠子一顆一顆從額頭往下掉，身體是一動不敢動，生怕成了刀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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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大人小的說的千真萬確啊。那幾位大人看中咱們客棧還有些許人流，便囑咐我們，凡有路經的旅客都散播當年丁香樹海被滅之事。還有還有，就把修士找人的事也傳出去。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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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夥計欲言又止。嶙鋒對於他老是賣關子的説話方式已經沒有了耐性。反手把老夥計轉過身，老夥計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這下兩人總算面對面了。嶙鋒一手按著老夥計肩膀，一手持著石刀筆直地指向老夥計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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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會好好講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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嶙鋒的銳利的眼神從面具下透出，這般不像人的凝視讓老夥計嚥了嚥口水，趕緊一五一十地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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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說了還不行嗎...是把消息揚開，不過是錯的消息。還記得小的提過他們是來找賣丹藥的人吧？其實不然，當年他們翻遍村莊要找的是一名修道之人。那名修士隱居於此，在這裏開了間藥館。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那是位高人。而那群修士找的不是什麽丹藥，而是一本古冊。但在那群修士找上門前，高人早就逃之夭夭了。而後續的事您也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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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夥計不敢怠慢，一口氣把話都説完了。嶙鋒當然不完全盡信，繼續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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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麽要掩人耳目？就區區這點小事能有這麽大筆錢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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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的當真不知啊。這交易除了散播消息，就是每次有旅客來都給他們通信匯報一聲。雖説每次都會有報酬，可這麽大一筆也是頭一回啊。而且他們也説了，以後不需要我了。小的也只是想要筆錢財，就此安穩過日啊。我聽這交易也不是什麽傷天害理之事，便應了。大人您就行行好，放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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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夥計見嶙鋒還是充滿敵意，便開始哀求起來。嶙鋒心道，再糾纏也沒什麽好處，一甩袖，石刀便應勢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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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解除後，老夥計連滾帶爬地去撿地上散落的金子，也顧不上嶙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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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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嶙鋒突然喊了一聲，就往樓上客房跑去。心道：在我們來之後就不用再交易。莫非我們其中有人也是目標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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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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嶙鋒連忙推開了魏凌宇的房間，眼前卻是魏凌宇靠在床榻旁邊倒頭大睡。他手中拿著不知道從哪來的酒壺，沒喝完的酒倒了出來，下半身全濕了也無動於衷。嘴裏還説著夢話，不時偷笑，睡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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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一片狼藉的樣子，嶙鋒搖了搖頭關上了門，緊接往肖楠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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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楠也安穩地在夢鄉中，畫面卻比旁邊的房間好多了。外衣整齊地曡放在長椅上，人則背對門口地躺在床上。床邊還有個小香爐燃著，淡淡的檀木香彌漫在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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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般景象，嶙鋒才稍稍放下心，打算明早才與兩人討論剛才的事。畢竟論信息的重要性和當下的危險性也沒到要吵醒他們，留個心眼就好。隨後就回到自己房間稍作休息，再次路過樓梯時，老夥計已經不見蹤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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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肖楠早早就下樓吃早飯，剛上了菜，嶙鋒也入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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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嶙兄。睡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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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實在的，不好。魏凌宇還沒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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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兄昨天喝多了，大概還在睡吧。我們先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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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比豬妖還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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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誰是豬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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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宇伸著懶腰，從樓梯漫不經心地走來，就剛好聽見了嶙鋒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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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睡得像豬誰就是唄，更何況我也沒說誰是豬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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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宇抬手就要往嶙鋒的頭拍去。嶙鋒一彎腰，一低頭，完美躲過。魏凌宇的手在他頭上掠過，沒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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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再上些小菜和包子吧。」魏凌宇順勢拍了拍手，撥開衣擺，坐下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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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楠已經對這場景見怪不怪了，兩人碰面總是要吵一吵鬧一鬧，還説要一起尋什麽聚魂之法，真不知日後他倆怎麽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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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説正經事，昨夜在你們入睡後，有一群修士來到了客棧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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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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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宇嘴裏本咬著包子，這一喊便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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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聲點，我說有群修士在客棧打烊後來找店裏那個老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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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嶙鋒便把昨晚發生的事一一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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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不叫醒我們啊？這不綫索嗎？」魏凌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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嶙鋒一如以往送了個白眼，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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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醒你？就那酩酊大醉，爛醉如泥的狀態叫得醒嗎？再說了，醒了又如何？開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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嶙鋒一連幾個反問也確實堵上了魏凌宇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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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我們去找那老頭再打聽打聽吧，反正本來也打算沿著這綫索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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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休閑的吃過早飯後，魏凌宇開始尋找老夥計的身影，卻意識到一整個早上都沒見他的蹤影。不過魏凌宇倒也不着急，畢竟老人家嘛，多休息會兒也不足爲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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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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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宇揮了揮手，把忙得不可開交的小二叫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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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跟我們聊得正歡的那老頭呢？怎麽不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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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着老的，就只好問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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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啊？今早就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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嶙鋒眉頭一皺，拍桌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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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走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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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拍嚇得小二一怔，便趕緊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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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是什麽年紀大，念家鄉回鄉養老去了。一大早就匆匆忙忙，就挺突然的。雖説這幾年不少人都走啦，可沒想到他丟下店鋪就這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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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説完便忙著去招呼其他客人了，老夥計走後就剩他一個在客棧裏撲來撲去，一個人應付樓面也夠嗆的。可嶙鋒伸手就是一拉，硬是把小二拽住了，害的他一個急刹，差點沒把手中的盤子摔個稀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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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問題，以前這兒是不是有個藥館，住了個外來藥師？你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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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您先別拽。是...是有個藥館，但一年前就被砸了，您去了也找不到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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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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嶙鋒似是習慣了這種盤問人的方式，動手也沒在客氣的，自然是沒問到答案就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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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出去，沿著大街一直走到底，屋頂外牆全黑的就是了。小的還得去忙，客官您能先放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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嶙鋒終於鬆了手。小二對他牽强地笑了笑，轉身就工作去了，心裏嘀咕著：怎麽修道的人都橫行霸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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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看看吧，説不定能發現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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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宇點了點頭應了嶙鋒的話，起身出發。沒走兩步回頭看見肖楠紋絲不動，依舊坐在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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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兄，不走嗎？」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hrlERcr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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