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境神洲 - 異境神洲第一百三十三章

「邪王蒼嵐、月王千夢、狂王青羅雉……想不到撒一次網能捕到這麼多魚，真是大豐收啊……」

眼睛都眨不了一下，蒼嵐感覺到自己的手背冒出許多汗珠，卻只能任由虛王陰在他們身邊踱步。

「上一次是什麼時候……就是你們在王都縱火的那晚嗎？」虛王陰道，緩緩走過青羅雉和晃身邊。他們倆上一秒還在對峙，此時和蒼嵐、千夢相同，中了虛王陰的術，佇在原地怒目圓睜地對望著。

「近幾年來也沒有聽見其他人和你們對戰的消息……唯一一場應該是吹雪白和蒼嵐打過一次？那時候落郃翼還特地出去帶她回來。」慢條斯理的敲述撓在蒼嵐心頭，像一隻蚊子在他耳邊打翅高鳴，煩人且揮之不去。

「這樣來算的話……我們已經七年沒見了。」虛王陰踏著步，繞著他們走了一圈，最後站在蒼嵐的正前方，距離他五步左右的地方。他臉上勾著一抹邪魅的笑，蒼嵐知道他剛才走路、說話的時候，同樣是如此笑著。

「嗯，多話的個性沒變。」看見虛王陰的臉，蒼嵐心上就煩躁，卻無奈除了挑釁之外，自己什麼都做不到——中了虛王陰的術，他便什麼都做不了，從前如此，如今亦然。

記憶中的虛王陰接下了他們的挑釁，總是將不悅全然寫在臉上，而今天卻不然，反而是嘴角一翹，那個病態的微笑向雙頰延伸，更加猖狂：「老朋友相見，敘敘舊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瞪著虛王陰囂張的嘴臉，蒼嵐氣得七竅生煙，奈何一咬牙，只得繼續出言挑釁：「怎麼，我們現在不是被你控制住了嗎？為什麼不一招將我們全殺了？該不會是沒辦法同時施術吧？」

「嗯……以前的我確實如此……」虛王陰答道，輕輕抬起腳跟，足尖一點。倏忽他的身子彷彿牽上無數條線，將他整個人像玩偶一樣拉往天上，緩緩飄起：「不過我想現在的我已經不一樣了……如果你們這麼急於求死，那麼回應一下你們的期待，也是沒問題的。」說著說著，他從腰際取出一張符紙來。

他做好施術的準備了！

恐慌浮起，蒼嵐的思緒淩亂如麻。且不管虛王陰接下來打算用什麼術來對付他們，現在四肢動彈不得，不管迎面而來的是什麼術，他們都如甕中之鱉，手無縛雞之力；換言之，下一秒就可能粉身碎骨。

可惡，有什麼辦法……

「虛王陰，等等！」

虛王陰的動作止住，他的目光緩緩從蒼嵐身上離開，看著說話的人，依然面露微笑：「有什麼事呢，月王小姐。」

「呃，那個……」雖說自己的話引起了虛王陰的注意，但千夢顯然沒有想好接下來應該怎麼接話，咬字間支支吾吾，慌亂已然流洩而出：「反正……反正我們要死了，你可以跟我們說一下你是怎麼飛起來的嗎……？」

無理之至的要求，這是再明顯不過的掙扎，但同時也是他們最為好奇的一點。虛王陰並不像天道楓，持有控制風的「凌風術」，也就是說讓他的身子飄在半空中，是用另一種方法；然而是怎麼做到的，他們就不知道了。

面對這個幼稚無比的問題，虛王陰的頭輕輕一歪，輕啟朱唇之時，笑中帶著意猶未盡之色：「妳說得對，告訴你們也沒什麼大礙。」

這不是憐憫，而是一種羞辱——他對殺死他們充滿自信，認為把自己靈術的秘密告訴對方亦無妨，因為知道的人不會繼續活著。

真是醜陋至極的惡趣味。

「隱滅，或者雷山影王，我是從他身上得到靈感的。」虛王陰細聲道：「他在你們縱火燒城的那晚，透過自己發明的靈術『瞞天』與『夜行』潛入妖王宮，搜索璃雲破被關的所在地……這部分是蒼嵐所指使，應該不用我多說吧？」紫瞳撇向蒼嵐，投注輕蔑。

蒼嵐回應，狠狠瞪視。他們之間的深仇大恨不用多說，不共戴天——雷山七王與妖帝國的對立，幾乎只建立於他們與預星，特別是和天道楓、虛王陰之間的衝突。

「我發現那傢伙是用暗屬性的靈力來讓自己隱身，並減輕自己的大部分質量……於是，我便有樣學樣，終於讓我寫出可以造成相似效果的靈符了。」衝著蒼嵐奸惡一笑：「我有和你們說過，我的靈力是暗屬性嗎？」

自己畫符……果然頭腦也不是蓋的。

「好的，解釋完畢，」虛王陰緩緩舉起符紙，指尖逐漸浮現五芒星：「那麼就送你們上西天……」

可惡，要怎麼做……以往的做法是直接攻擊他，轉移他的注意力就好了……

塵封已久的記憶，突然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虛王陰……你該不會是人族的吧？」

虛王陰的笑僵住了。若說他的靈術像是以傀儡線對敵人加以束縛，那麼此刻在他情緒動搖之後，便是緊實的線頓時鬆懈，全無束縛之用。

急急掏出符紙，用最快的速度施了術：「火球！」他深知虛王陰鬆懈的瞬間，便是他們打倒他唯一的機會，一點都不能浪費。

炎彈如雨，可是虛王陰在空中的行動能力大出他的預期，竟一次都沒能擊中他。

眼見千夢也要施術，蒼嵐腦筋一轉：「靠近他，跟他打近身戰！」虛王陰從來不是以體術為名，論這一點，八成是青羅雉或是晃佔了上風。

夥伴們同樣了解他的意思，才說完話，青羅雉已擎刀從他身後起跳，晃更是輕輕一躍，如光撲向虛王陰。

既然遇到了，就在這裡把你拿下！

「你……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

殺氣逼喉，晃與青羅雉雙雙落水，濺起水花的聲音蓋不住他們出於本能的失聲尖叫。

……咦？

持刀的右手無法控制地發抖——這回，虛王陰沒有施術。

「蒼嵐……這麼久沒有交手，你們似乎退步不少……尤其體現在實戰的即時反應。」

耳邊話如刃，已經亂刀將他的信心盡數斬斷。兩人之近，足以讓他的髮絲落在蒼嵐耳邊，伴同那人一身殺氣，無法躲避的距離成為另一種緊挨著他的傀儡線，逼他無從掙扎。

說話的人沒有看他——震懾已經無須目光了。

「你不會覺得……近身戰可以贏過我吧？」

虛王陰和他的距離奇近，不知何時刀已出鞘，挾住了蒼嵐的頸上命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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