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不懂談戀愛 - 校外教學(2)

林樂亞走出辦公大樓，穿過遊樂園，遠遠便看到金羽緞在摩天輪周圍，專注地忙碌著。他手裡拿著工具，似乎正在檢查最後的細節，旁邊放著幾件剛擦拭過的零件，閃閃發亮。

「金羽緞！」林樂亞笑著走上前：「你在為今天的校外教學做最後確認嗎？」

金羽緞聞聲抬起頭，陽光映在他稚氣的臉龐上。他放下工具，露出一抹靦腆的笑容。

「對啊！我把所有遊樂設施又檢查了一遍，還重新保養了幾個重要的部件。」

「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這麼多事情？」林樂亞忍不住讚嘆：「你的工作效率真的好驚人！」

金羽緞被誇得不好意思，垂下目光，語氣謙虛。

「因為我比其他妖怪更擅長人類的工作啊......」

林樂亞像是想到什麼，開心地跟他說。

「對了！我今天也會一起接待校外教學的小朋友喔！」

金羽緞的笑容忽然黯淡下來，帶著幾分擔憂。

「可是我們還沒查出看板砸下來的真相，我擔心......」

林樂亞看到他這麼擔心，趕緊打斷他。

「你放心！白若木、莫達安跟閻星芒都會保護我......」

為了不讓金羽緞擔心，林樂亞把剛剛在辦公室開會討論的事情，通通告訴了他。沒想到，金羽緞的反應卻出乎意料。

金羽緞低下頭，手指捏著紅色羽織的衣角，指尖微微發抖。他聲音低沉，像是刻意壓抑自己的情緒。

「我也可以保護妳......我也想要跟妳一起工作......我明明也是主管，為什麼白若木不找我一起討論？」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一句幾乎是呢喃。當他抬起頭，眼眶微微泛紅，哽咽地說。

「我是不是被他們排擠了？」

林樂亞聽得心裡一緊，連忙開口。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因為......」

金羽緞沉默片刻，像是在掙扎是否該繼續說下去，最後還是緩緩開口。

「白若木是樹神......莫達安是蛇神與人類的後代......閻星芒是人類眼中的大明星，同時也是很有名氣的妖怪......只有我是風評不好的妖怪......」

林樂亞腦中立刻浮現昨晚查到關於『金魅』這種妖怪──雖然擅長人類的工作，但卻會吃人。她想了一會，決定直接問金羽緞。

「你是不是金魅啊？」

金羽緞聽到『金魅』兩個字，整個人明顯僵住，隨即慌亂地握住林樂亞的手，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樂亞，妳要相信我！我從來沒有吃過人......請妳不要因為我是金魅就討厭我......」

林樂亞看到他這個樣子，輕輕地握了握他的手，語氣溫柔卻帶著堅定。

「你冷靜一點，我沒有討厭你。」

金羽緞這才稍稍回過神，鬆開握住她的手，卻是低著頭，不敢正視她的目光。林樂亞稍微靠近，捧起他的臉，讓他看著自己。

「沒有人可以選擇自己的出身，但可以選擇自己的人生……」

她的聲音溫暖而有力。

「你不能決定自己是什麼妖怪，但可以決定你想要成為什麼樣的妖怪！」

金羽緞怔怔地看著她，眼眶裡的淚水終於掉了下來，低聲喃喃：

「什麼樣的妖怪？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他低下垂眸，眼睫毛上的淚珠閃動著，語氣之中帶著深沉的悲傷跟恐懼。

「我只是很喜歡現在的生活......我不想跟以前一樣，每天都活得很痛苦......有時候我會很害怕，自己永遠擺脫不了過去......」

金羽緞脆弱的模樣讓林樂亞心疼。她輕輕拍了拍金羽緞的肩膀，露出溫柔的笑容。

「金羽緞，我覺得你不但很厲害，而且還很溫柔……」

她的聲音柔和下來，像是在安撫受驚的孩子。

「你喜歡自己在我眼中的樣子嗎？」

金羽緞愣了一下，隨即用衣袖匆忙地擦掉淚水，然後用力點了點頭。

「嗯......喜歡......」

「你已經開始變成自己喜歡的模樣了，所以你不用怕，你一定可以擺脫過去的！」

金羽緞愣了一瞬，感動不已，他深深看著林樂亞，語氣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堅定。

「謝謝妳，我明白了......我會繼續努力，絕對不會讓過去束縛我！」

林樂亞點了點頭，笑著跟他解釋。

「還有，白若木今天沒有找你一起討論，不是因為他們排擠你，是因為他們以為你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你不要想太多。」

金羽緞露出一絲遲疑的神色，林樂亞立刻用輕快的語調鼓勵他。

「哎呦！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一點啦！」

金羽緞微微皺眉，露出些許的迷茫。

「可是我不知道要怎麼有信心......」

「沒關係！我昨天不是答應過你？以後就由我誇獎你！」

林樂亞拍了拍胸口，自信滿滿地說。

「只要你什麼地方做的好，我就一直誇、用力誇，誇到你有滿滿的自信心！」

金羽緞開心不已，臉上的陰霾消散了許多。

「好，我一定會把事情都做好，天天被妳誇獎！」

林樂亞看到他終於釋懷，心裡不自覺也替他感到開心。

「對了！我忙完今天的工作，就去維修組幫你，好不好？」

金羽緞期待不已，但還是體貼地問。

「真的可以嗎？妳這樣會不會太累......」

「不會啦！就這麼決定囉！」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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