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天氣讓格拉斯哥近郊的地下指揮中心顯得格外陰冷。聯合作戰司令官休·蒙哥馬利中將疲憊的身影被映在牆上，在全息投影的藍光中顯得有些模糊。他瞇著眼睛盯著半空中閃動的數據，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年輕時的戰術室，看著那些永遠看不完的戰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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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是，現在他面對的不再是熟悉的敵人。休輕輕揉了揉發酸的眼角，唇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苦笑。那些來自異世界的敵人，打破了他過去四十年建立起的所有戰術認知。現在他只能把希望寄託在這些年輕人身上，而眼前這位嚴厲的訓練官似乎總有辦法把事情變得更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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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又提高難度了。」休望著投影中賀拉斯少校那張嚴肅的臉，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這句話與其說是質問，倒不如說是一種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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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必要的調整，長官。」賀拉斯少校的語氣冷硬如鐵，那雙深褐色的眼睛在全息投影中依然銳利得嚇人。無論是作為訓練官還是軍人，他從不允許自己在任何細節上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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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階段尚可接受。」他一字一句地說著，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但第二階段就暴露了所有問題 。」他的眉頭緊皺，露出不滿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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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名隊員的機甲先後被判定擊落，只剩下四位隊長還在支撐。」他的語氣越來越沉重，「可即便是他們，最後也因為燃料耗盡而被迫退出戰線。」他冷哼一聲「哈比機當然無一倖免，而敵人還保有百分之三十八的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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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中將緩緩搖頭，卻沒有反駁。「但這個結果已經超出了梅林的預期。」他說，「按照計算，他們應該會全軍覆沒，而敵人能保留六成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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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夠。」賀拉斯斬釘截鐵地說，「在真正的戰場上，任何的失誤都意味著死亡。這些孩子需要更嚴格的訓練。」他的眼神陰沉得像暴風雨前的天空。在他看來，任何不夠完美的表現，都可能成為戰場上致命的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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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校，」休搖了搖頭，唇角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他揉了揉發紅的眼角，眼神中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我知道你對這個決定一直有意見。把人類的命運寄託在這些孩子身上，聽起來確實像是一場荒謬的豪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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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任由寒風透過通風管道的縫隙鑽進來，發出低沉的呼嘯。那聲音像極了他此刻的心情——既焦慮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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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也看到了，就連那些身經百戰的王牌飛行員，都趕不上這些孩子第一個月的進度。」他的聲音很輕，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更別提同時操控四台哈比機這種難度了——老實說，我們當初連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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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拉斯沉默地站在原地。投影的藍光在他臉上流轉，忽明忽暗，像是在映照著他內心那些說不出口的糾結。他望著那些跳動的數據，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什麼。從一開始他就明白，這不是一個需要他認同的決定。上面早就拍板定案了，他的意見並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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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修正了預測進度。」他最終說道，聲音裡難得帶著一絲疲憊。投影的光芒在他深色的軍裝上跳動，像是在提醒他時間的緊迫。「按照目前的進展，可以提前三個月完成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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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開手中的資料，目光掃過幾個熟悉的名字。「蒂芬妮、庫特、拉斐爾。」這幾個名字從他嘴裡說出來時，依然帶著軍人特有的精準和冷硬。「不得不承認，他們的表現確實超出了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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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評價從以嚴苛著稱的賀拉斯口中說出，比任何讚美都更有分量。但他的表情沒有絲毫鬆動，彷彿剛才只是在陳述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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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最後報到的那三個孩子嗎？」休的語氣透著一絲期待，「如果讓他們三個組成一個小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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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拉斯凝視著投影中跳動的數據，那些紅點像星座般在黑暗中閃爍。「從純粹的戰力考量來說，這個提議確實有其道理。」他的聲音依然保持著軍人特有的冷靜，「把最強的戰力集中起來，確實能打出最大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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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很快又搖了搖頭。「只是，長官，」他轉向休，「我們現在需要的不是一兩個特別突出的小隊。」投影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臉上，那張嚴肅的面孔此刻顯得格外堅定。「這項計劃不是在選拔英雄，而是在組建一支能夠守護人類的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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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劃過投影中那些複雜的戰術數據。「目前的編制看似不那麼完美，但卻能最大程度地發揮出所有人的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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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賀拉斯的說完最後一個字，休中將的通訊器突然響了起來。那聲鈴響尖銳而刺耳，伴隨著螢幕上閃動的紅色警告標識 - 最高緊急等級。賀拉斯迅速起身敬禮，動作標準得像是在演練場上，然後切斷了通訊。這種突如其來的警報總是意味著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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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透過辦公室的玻璃隔板，看見外面的參謀室瞬間亂了陣腳。值班軍官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傳來，那種刻意壓抑的顫抖反而讓情況顯得更加嚴重。「報告！」那位年輕軍官的嗓音比平時高了八度，「碧仙桃前線發來緊急報告 - 編號13的浮空島正在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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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浮空島，那些懸浮在高空、完全無視物理法則的龐然大物。每一次它們的移動，都預示著新的災難即將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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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從辦公桌前站起，快步走到參謀室中央的戰術桌前。「投影。」他簡短地說，聲音裡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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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燈光隨著他的命令暗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戰術桌投射出的藍色光芒。立體地圖在空中展開，像是一幅會呼吸的畫卷。休的目光立即被碧仙桃上空那個移動的黑影吸引住了。那座浮空島就這樣懸在那裡，三百米的長度，八十米的寬度，仿佛一座漂浮的小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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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個緩緩移動的黑點，休感到一陣煩躁。這些浮空島的存在本身就是對物理法則的嘲弄，而現在其中一座竟然開始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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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高度一千二百尺，移動速度每小時五十英里。」值班軍官報告道，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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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休問道。這個問題很簡單，但他已經隱約猜到了答案。或許正是這種預感，才讓他的聲音聽起來如此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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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目標的航向是...」值班軍官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發緊，「直指禾達福特基地，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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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中將身旁的參謀軍官皺起眉頭。「奇怪，敵人竟然完全無視愛爾蘭境內其他重要軍事基地。」他下意識地捏緊了手中的平板，「他們不可能知道禾達福特的特殊性才對。」那聲音中透著幾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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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中將。」梅林那冷靜的電子音突然響起，卻莫名給人一種不祥的預感。投影中亮起幾個紅點，像是在暗示什麼。「根據航跡分析，敵人的目標極有可能就是獅鷲中隊本身。」它停頓了一下，「他們刻意忽略其他戰略目標，就是為了逼我們投入這支特殊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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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中心一片寂靜。休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如果連最先進的人工智能都做出這樣的判斷，那情況恐怕比他想像的更加糟糕。他望著那些在藍色投影中閃爍的紅點，感覺胃部一陣緊縮 - 敵人已經盯上獅鷲中隊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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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對勁。」一名資深參謀軍官坐不住了，他煩躁地扯了扯領口。那是個習慣了在辦公室裡分析情報的老軍官，現在卻像個困惑的學者。「獅鷲中隊連一次實戰都沒經歷過，敵人怎麼會知道他們的存在？」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房間裡每個人的臉，「難道他們能看懂我們的軍事宣傳？可是獅鷲中隊的位置明明是最高級別的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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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間諜？」另一個年輕的參謀小心翼翼地開口，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度，「畢竟我們所發放的偽裝消息，獅鷲中隊是在蘇格蘭北部進行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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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看著這群平日冷靜的參謀們此刻像熱鍋上的螞蟻，忍不住搖了搖頭。「不可能。」他說這話時語氣很平靜，卻帶著一種四十多年軍旅生涯沉澱出來的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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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我們就發現一個最基本的問題 - 我們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他們也從未表現出理解我們的跡象。」休走到戰術桌前，目光掃過那些忙碌的面孔。年輕的參謀們停下手中的工作，不自覺地挺直了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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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半年來，戰場是我們唯一的交集。」他伸手撫過投影中那些戰鬥記錄，聲音裡有著說不盡的無奈。「他們身上連一個類似文字的符號都找不到，最接近的大概就是面具上那些獨特的圖案了。」他苦笑了一下，「但就連梅林也看不出那些圖案背後有什麼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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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站在那扇投影窗前，看著灰濛濛的天空，那片詭異的紅色極光仍在雲層間若隱若現。投影的光線微微晃動，像是在提醒他這不過是地下室裡的一場逼真的幻覺。在那片灰紅交集的雲下，或許此刻就有一群異界的戰士正在逼近。他們來自哪裡？為什麼而戰？這些問題像是那些無法穿透的濃霧，隔開了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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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第一天開始，人類就試圖與他們溝通。可惜，每一次嘗試都像是石沉大海，連漣漪都沒能激起一個。這種無法交流的無力感，有時比戰爭本身更讓人感到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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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回戰術桌投影前，望著那座正在逼近的浮空島。那龐大的黑影像一片烏雲，正一點點吞噬著地圖上的光點。「說到底，」他苦笑了一下，「如果真能交流，我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和談的機會，我們從來沒有放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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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的目光在地圖上掃過，每一個光點彷彿都在提醒著他肩上的重擔。自從曼徹斯特以南淪陷，超過一千萬英格蘭難民湧入這片翠綠的土地。這些失去家園的人們並沒有坐以待斃，反而用自己的雙手重新點燃了希望。那些原本冷清的廠房在他們的努力下重獲新生，機器轟鳴的聲響日夜不絕。短短半年，軍工產能提升了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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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不是回憶的時候。眼前的威脅正步步逼近，思考敵人的來歷和目的可以等等。當務之急是如何守護這片收容了無數同胞的綠地，和那支押上了聯合王國最後希望的特殊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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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的手指緊緊扣在戰術桌的邊緣，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這是他緊張時的老毛病了，年輕時參加第一場實戰時就這樣，現在依然改不掉。「預計多久會到？」他問道，聲音出奇地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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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目前的速度...」值班軍官的聲音微微發顫。「大約四小時後就會抵達，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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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島呢？」休忍不住追問，目光緊盯著投影中那個緩慢移動的黑影。他其實不太想聽到答案，但作為指揮官，這是他必須面對的問題。在這場與異世界的對抗中，每一個細節都可能關係到無數人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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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軍官迅速翻看著手中的數據，那份專業的冷靜此刻反而顯得有些可貴。「其他浮空島都沒有異動，長官。」他停頓了一下，「另外，國防參謀長辦公室要求您立即參加緊急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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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就過去。」他點點頭，聲音沉穩得像是要給每個人注入一份力量。「通知愛爾蘭所有基地，立即進入一級戰備狀態。」這句話說得很輕，卻重若千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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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站在智能終端前，那種熟悉的重量感又回到了肩上。他看著眼前閃爍的藍光，忽然想起了老家書房裡那盞深夜時分永遠不滅的台燈。那時候他總覺得，只要燈還亮著，就永遠有希望。現在，他又一次需要這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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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他開口時，聲音比自己預想的要平靜許多，「以現有數據分析，獅鷲中隊能應付這次的戰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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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的光點在半空中緩緩匯聚，凝結成梅林的標誌。那些跳動的光芒像是夜空中的星辰，卻帶著一種冰冷的理性。軍方最高級別的人工智能開始了它的運算，每一個數據都可能決定著無數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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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中...載入最新作戰數據...模擬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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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的聲音一如既往地精準而冷靜。休望著那些在半空中流動的數據，忽然覺得有些諷刺。人類最先進的智能系統，此刻卻要為一場與超出常理的敵人的戰鬥做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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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最後的數字在螢幕上定格時，休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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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情況下，投入獅鷲中隊作戰，勝算為9%。」梅林用那種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說著，「這個數字是建立在使用所有後備哈比機，且獅鷲中隊願意犧牲自己的前提下得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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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一成都不到啊...」休輕聲說，聲音幾乎像在自言自語。辦公室裡很安靜，只有投影儀運轉的嗡嗡聲。那個冰冷的數字在半空中閃爍：9%。他忽然想笑，笑人類的自大，也笑自己的天真。花了那麼多錢，堆了那麼多資源，造出了最先進的人工智能，結果呢？不過給了他們一個更精確的絕望數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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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影中的浮空島依然在緩緩逼近，像一片揮之不去的陰影。休望著那個龐大的黑影，覺得胸口發悶。這麼多年的軍旅生涯，他還是第一次覺得如此無力。「還有別的辦法了嗎？」他問道，聲音裡帶著一絲不甘心。就像溺水的人想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即使明知希望渺茫，還是想再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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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定。」梅林的回答乾脆得近乎殘酷。那冰冷的電子音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目前能夠與敵人正面較量的，只有獅鷲中隊。其他任何選擇的成功率...都不到1%，除了在本土使用大量核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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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土使用核武器...」休輕輕搖頭，手指在螢幕上游移，像是在撫摸一道永遠無法痊癒的傷口。那些清晰的數據如此完美，每一條都指向同一個殘酷的真相。他知道那代表什麼——不是勝利，只是把單方面的犧牲變成雙方共同的毀滅。就像一場沒有贏家的賭局，輸得徹徹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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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忽然開口，聲音很輕，卻格外堅定。「我們還有一個選擇。」他停頓了一下，感覺肩上的重擔似乎輕了些，那份重量又回來了，比之前更沉。「無論如何，為了聯合王國、為了人類將來，都要保住獅鷲中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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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深埋在心底的計劃此刻又浮現在腦海中。那份計劃像是一把雙刃劍，就算被人說他是惡魔再世也無可厚非。休輕輕閉上眼睛，感受著太陽穴隱隱的跳動。在這個位置待了這麼多年，他早就習慣了在深夜裡獨自權衡每一個決定可能帶來的後果。但這一次，那種沉重感卻前所未有地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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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賀拉斯少校，」他轉向值班軍官，語氣平靜得像是在安排一次普通的演習，「讓獅鷲中隊準備迎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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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解鎖第1922號作戰草案。」他望向那些年輕的參謀官們，「諸君，你們根據那個草案制定計劃。」他的聲音很穩，就像過去無數次下達命令時那樣。只是這一次，那些習以為常的詞句在他舌尖上有著不一樣的味道。說完，他轉身離開了參謀室，沒有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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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影中的倒計時無情地跳動著：3:49:47... 3:49:46... 3:4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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