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周蒸氣散得差不多了,又見一個身影跌跌撞撞地跑過來,原來是鄭祁崑,只見他撲通一聲跪坐在李芝身旁,那暗衛也跟在身後跪著,表情滿是為難。
鄭祁崑開口就道:「師父無恙否?方才見您大展身手,實在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懇請師父也收在下為徒,在下也想學!」
一個兩個都來氣死他的!李芝眼角抽搐,額上青筋跳動,頓時覺得自己就快中風,燕元震沒把他打死,反而快被這一大一小給氣到升天。
如果能動,李芝應該會捏著眉心發愁,奈何燕元震偏偏讓他躺著受苦,他只能乾咳幾聲,對尊貴的王爺道:「王爺,請恕在下無法做到,一來,豈有皇室貴胄拜入民間連名字都沒有的野雞門派的道理?二來,就算您真成為了徒弟,在下也不會教,您問昊雲,在下過去從沒教過他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李昊雲對這位玉樹臨風的王爺有些改觀,看他這副樣子,也比較不拘謹了,反而有些沒大沒小起來。
李昊雲對鄭祁崑道:「岳寧兄,師父會的這些我都不會,您死心吧。」
師徒倆你一言我一語的,把鄭祁崑飛到九霄雲外的理智拉回來了點,他落寞地道:「既然如此,唉……」
結果他又雙眼發亮道:「那請先生更要搭郡王府的車一同前去雲峰了,說不定路上還有您大顯身手的機會呢!」
李昊雲一巴掌拍在腦門上,動彈不得的李芝感覺內傷更疼了。
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QURx1HpZL
隔天卯時,李芝拖著昏昏欲睡的李昊雲與鄭祁崑會合,因鄭祁崑自稱是肅州的地方小官,他們得以走安全且路程近的官道,算一算能早兩日到達肅州。
昨晚客棧老闆來勢洶洶要將三人攆出去睡路邊,最後還是鄭祁崑大手大腳直接摸出二十兩銀子賠了場地又包了整間客棧,才讓幾人免於餐風露宿。
這時一坐上車,鄭祁崑才突然一拍大腿,「啊」的一聲道:「我都忘了,附近不是有官府驛站嗎?只要官員們看到我,不花一分一毫就能住了。」
昨晚首次見到那麼多銀子的李昊雲頓時驚醒,簡直不敢相信!銀子都給出去了,這敗家王爺竟這時才想起來!
李芝轉了轉僵硬的脖頸,道:「若真如此,官府的人勢必會向上呈報您的行跡,可您本來就不欲朝廷知曉自己行蹤,不是嗎?」
許是經過昨日的同生死共患難,又見到鄭祁崑沒王爺架子的那面後,李昊雲與王爺相處起來越發自然了。他昨晚認床睡不著,躺在床上時左思右想,跟人說話打交道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說不定自己甚至很擅長。
李昊雲打著呵欠:「岳寧兄,您煩惱錢怎麼花的話,不如小弟我替您分憂……」
李芝一聽,差點把脖子轉斷,肅道:「李昊雲!」
鄭祁崑聽了朗笑幾聲,對李昊雲道:「你啊,昨日見你怕生成那個樣子,今天倒自來熟了,這樣才對!到雲峰的前一日會經過肅壠府城,屆時來我郡王府作客,你就順便從庫房裡挑三樣喜歡的東西走,就當作是向您師徒倆道謝!」
李芝連忙拱手抱拳:「承蒙王爺關照愛徒。」
李昊雲同樣拱手,嘿嘿笑道:「承蒙王爺關照,恭敬不如從命。」
馬車四平八穩地向西南駛去,窗外天色微亮,天際從他們身後的群山背後漸漸轉亮。鳥鳴清脆,外頭吹來的風還是冷的,連同外頭淡淡的青草香和花香也是冷的,李昊雲拉起了領子保暖,盯著窗外看,只有耳朵聽著車廂裡的對話。
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jnE14gX8s
鄭祁崑關心道:「李芝先生,昨日給您那活血化瘀的藥膏可還有效?」
李芝笑道:「托您的福,瘀青好得很快,藥膏十分有效。」
「那就好,我這還有一些,若您還需要,儘管找我拿。」鄭祁崑一想到昨日李芝與那武生拳打腳踢的一幕,仍心有餘悸,躊躇著問道:「李芝先生,能見到您大展身手,屬實難得。可……昨晚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為何那武生要來攻擊我們?」
李芝預料到會有這一問,早做好對王爺好好交代的準備,話語中卻依然對燕元震的身份避重就輕:「您知道蘇愮是我師兄,而昨日那人,算是我們的師弟。很久以前感情都不錯,只是後來發生了一些誤會,師弟與我們漸行漸遠,乃至最後針鋒相對……」
李芝:「我與他已經好久不見了。」
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5KvuPgNOu
李芝不禁垂下視線,轉著脖子的動作也停了。他想,的確過了很久,昨日的那張臉龐,好像過了這麼多年,跟他偶爾在夢中見到的相去不遠。
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9amfWhEK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