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想我成為英雄 - 卷三：第九章：惡人

少瑞絕望地攤在地上，已然覺得戰鬥沒有任何反轉的方式。

「把我捉回去的話...」

少瑞腦海已經在想像被捕捉後的景象，而不是贏下戰鬥後要做什麼。

失去鬥志的少年...

自己的未來會像詩、露和達一樣嗎？還是像塞陀一樣呢？

救贖者終將成為受害者嗎？

我不想失去人性的光輝，我想和大家一起戰鬥下去、生活下去，可是我卻無能為力。

什麼狗屁英雄，到頭來不還是要落得如此下場，成為強者們的棋子，反正我不是主角...

我是個外來者...失去我後，大家應該很快會回復正常生活吧...

被一聲不吭拋棄的我...肯定也沒有什麼價值，是吧？

就在希望即將撲滅之際，一把從上而下來的聲音呼喚著我。

「阿布少瑞！」

是克里絲塔的聲音？她在這裡幹什麼啊！笨蛋！

「又是這個精靈小姑娘？還沒有認輸嗎？」

面前的白髮男子看向站在屋頂的克里絲塔，亮出他那雙駭人的紅色雙眼，隨時等待著發動。

我生怕她再次做出什麼愚笨的事情，於是用盡吃奶的力氣大喊：

「不要啊！克里絲塔！」

但是，還是看見她開始念念有詞，環繞在身邊的魔力甚至比之前更加強勁和耀眼。

「舞動烈焰燃燒之際...」

你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不逃跑！為什麼！

你這個大笨蛋！再不停下就要死了！你的身體會爆炸的！

雖然有很多東西想說來制止她，但是卻只有說出這句話的力氣，

「笨蛋！快停下啊啊啊！！！」

…

決心跳動的精靈...

我在被少瑞趕走後，回到了花店，看見了躲在屋裡的老楊、希兒和那個家庭。

希兒看見我身上的傷，擔心地問了我一句：

「你沒事吧...」

身為一個戰士的我，竟然讓一個應該被我保護的人操心。

我不忍直視希兒的眼睛，和現在的自己。

我緊握手中的魔杖，不甘心地咬牙切齒，

「我想繼續戰鬥下去...但是敵人對我的克制...不是實力能彌補的...」

希兒如同往常一樣，一直關心著我的情感和安全，極力安撫著我，

「那麼你就休息一下吧...相信少瑞會贏的...一定會贏的！」

但是聽見外面，少瑞和那個男人戰鬥的聲音，我越是覺得愧疚和自責，到了一個無法接受希兒口中話語的地步。

「嘎啊！」

少瑞的哀嚎聲傳來，但我卻無能為力。

我真是沒用...

「我不想成為一個被保護的廢柴精靈...只會讓少瑞、身邊的人操心的廢柴精靈...」

我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因為我覺得這樣會讓我感覺舒服一些。

我不覺得有人會回覆我，有也只是希兒的安慰，但一把我沒有預料過的聲音說，

「那麼就去戰鬥吧，還在等什

麼。」

老楊那把老成的聲音說，伴隨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溫暖和安心。

「等等！老爹，但是...」

「希兒，你的每一句安慰都是在擊沉一位戰士的決心和毅力。」「安慰和關心是必須的，但不是對還能戰鬥—還想戰鬥的勇者說的。」

「嗯...」

希兒無言以對，她從來不是一名冒險者、或者戰士。

「上吧，克里絲塔。一定有方法令你能夠幫助少瑞，能夠繼續戰鬥的。這是妳的考驗。」

僅僅憑老楊這番話，已經把我從迷惘的谷底拉上來了。

我要戰鬥，我要戰鬥！我不是廢柴精靈！

臉上的陰霾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勇氣和決心。

我把身體轉向門的方向，邁出了一小步，但對自己來說卻是一大步。

「我出發了！我們會贏的！」

「一路小心喔！」「加油，克里絲塔。」

…

我走出門口，看見的是少瑞和那個白髮男子戰得不可開交。

然後，

「砰！」

少瑞被狠狠擊倒在地上，我意識到我必須做些什麼，但是白髮男子的視線隨時都看著四方，看來偷襲

是幾乎不可能的了。

看見他的視線向我移來，我馬上躲藏到房屋之間的小巷裏。

可惡！該怎麼辦！怎樣才能不眼睜睜看著少瑞落敗！

快想想艾露師傅說過什麼！

魔導士...她怎麼說來著！

「正因為魔導士的破壞力是最強的，同時擁有最薄弱的防守，所以敵人自然會先攻擊魔導士來減輕我們的火力，但是反過來想，即是代表其他夥伴受攻擊的機率會降低。所以，魔導士有時候可以擔任誘餌，為其他成員爭取進攻的機會。」

這句話是在我仍在山木組時，仍是個十歲小孩時，艾露師傅說的，雖然我沒有做過什麼誘餌，但她的話我可是一直銘記在心的！

但是...現在敵人只需要一個眼神就可以令我失去所有戰鬥價值，還說什麼誘餌呢...

但是真的沒有辦法嗎...還是我的決心不夠強烈呢...

答案就在這句話裡面！制勝的手段就在這句話裡面！

…

「不要啊！克里絲塔！快離開！停止詠唱！」

少瑞撕心裂肺地嚎叫，但克里絲塔猶如沒有聽到般無視。

「看來你的精靈朋友還沒有學到教訓呢。」

白髮男子帶著調侃的語氣說。

正準備再次亮出紅眼的他，卻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

「我！不會落敗第二次！」

克里絲塔對著他吶喊，然後—

她縱身而躍，連帶著她身邊的紅色光環，徑直向奧爾多衝去。

「不好！」

待奧爾多反應回來時，已經太遲了。

「我們！一起承受這番疼痛吧！！」

落下的前一瞬間，克里絲塔把視線轉向少瑞，和他對上了眼，雖然沒有交談，但少瑞明白了這個眼神的意思—「反擊吧！阿布少瑞！」

紅眼發動，克里絲塔身體蘊含的魔力失調，引發起強烈的爆炸。

「砰砰砰砰！！！！」

這次的爆炸比起上次更大，因為釋放出來的魔力也更大，近乎是克里絲塔全力的七成。

金髮妖精和白髮男子一起被爆炸波及，處於爆炸中心的克里絲塔被炸至重傷，在他旁邊的奧爾多也不遑多讓，被炸飛出數米，暫時無法起身。

「克里絲塔...」

少瑞的瞳孔縮小，看著面前倒地不起的克里絲塔，第一反應是—救她。

「不行...這不是她想我做的事！」

少瑞強忍被重擊的疼痛，拔劍向著倒地的奧爾多衝去。

「可惡...咳咳！」

奧爾多才站起身，活動活動自己被爆炸正面擊中的右腿，

「可惡...骨折了...」

但他沒有發現少瑞已經襲來。

「哈啊！」

少瑞向著他用力揮劍，他本能地舉起拳套防禦。

「鏘！鏘！」

現在的少瑞在力量和速度上都有優勢，自然是把重傷的白髮男子壓制。

一番防禦後，奧爾多被爆炸造成的疼痛和傷害影響，少瑞用另一隻手發出的雷鳴，他完全沒有發現。

「雷鳴！」

「砰！」

「嘎啊！」

奧爾多的腹部被雷鳴正面擊中，然後向後倒地。

右腿骨折和遍體鱗傷的他已經無法站起來抵抗少瑞。

「贏了...」

「呼...哈...呼....」

少瑞緩緩走向敵人，深呼吸調節自己的疼痛，同時把劍架在奧爾多的脖子前。

「我輸了，阿布少瑞...殺了我吧。」

奧爾多異常地平靜，或許是他已經看淡生死，和接受自己無法戰勝少瑞和克里絲塔的事實。

「我輸得心服口服...」

但是少瑞遲遲不下手，因為對方是一個真正的人類，和少瑞一樣。

他無法接受自己殺害他人，起碼現在眼前的敵人還是讓少瑞下不去手。

「你太善良了，阿布少瑞，這樣會把自己逼入絕路的。」

奧爾多看見少瑞眼中的猶疑和掙扎，一點想殺死他的意願也找不到。

「這和你沒有關係...你是惡人...這是不會改變的事實。奧爾多。」

「你要學會殺死你眼中的惡人...阿布少瑞，這樣才能讓自己繼續生存下去...贏下去...」

「沒有這個必要。」

一把熟悉的女聲從少瑞的後方傳來，少瑞猛轉頭，只看見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少瑞再把頭轉向奧爾多，但他已經消失了。

「啊...」

少瑞抬起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穿著白袍的黑髮精靈。

「艾利亞小姐...是你嗎...艾利亞小姐！」

那個精靈把奧爾多的頸喉割斷，還很貼心地背對著少瑞做這件事。

精靈轉過頭，她的白袍沾上了鮮血，臉上還有一塊黑色布料遮住自己的鼻子和嘴巴。

「這雙黑色的眼睛...是艾利亞小姐沒錯！」「嗚啊！」

少瑞為這突然的重逢喜出望外，但在呼叫名字的同時忘記了自己的內傷。

「好痛...」

「噓...」

精靈把手指豎在口罩的前方。

「不要如此張揚。」

「真的是...艾利亞小姐...」

…

不遠處的小巷裏，

紅髮女子打開自己一直掛在腰間的小袋子。

幾十顆的火焰石在裡面，憑這個數量，肯定能對阿格尼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正當她打算通知夥伴時，一把聲音叫住了她，

「裡面的女人！你在幹什麼！」

是山木組其中一支部隊，由貓人巴特率領的部隊。

紅髮女子梅芬妮嚇了一跳，決定戲精上身，

「你們終於來了！」

她重新把麻袋系回腰間，裝著喜極而泣的表情衝向山木組的眾人。

巴特被她的演技騙過了，甚至親自為它檢查身上的傷口，然而她毫髮無傷。

「跟我們回山木大邸吧，漂亮的小姐。剛才是我態度差了，不好意思。」

「沒關係的！山木組的大人！」

她夾出比平時更加溫柔和女性化的聲音，就是為了把自己包裝成孱弱的小女生。

「你到隊伍的後面吧。」

梅芬妮擠到了被救人群的中間，看見四周都是受了傷的普通民眾，沒有馬上受到治療的他們忍受著疼痛。她意識到都是自己造成的傷害。

「小姑娘，你毫髮無傷呢，真幸運。」

在大部隊前進的同時，梅芬妮身邊的大叔問她，同時帶著落寞的神色。

「我...幸好在爆炸較少的地方...」

她臨時編造出一個理由，大叔接著說，

「我沒有妳的幸運，我的房子被炸毀了...還在睡覺的孩子...被瓦礫壓碎了...」

大叔說著說著便流下了淚水，梅芬妮把一切都看在眼裏，

愧疚，頓時充斥她的腦海。

「是我...毀了這個人的所有...」

她想看著旁邊的大叔，但是眼神卻本能地不斷迴避；她想伸出手安慰大叔，但某些枷鎖卻制止了她。

她摸了摸自己腰間的麻袋，重新思考著自己的選擇，責罵著自己：

「說著什麼摧毀阿格尼的私心...說著早就捨棄了道德...那麼我還在猶疑什麼啊！笨蛋！」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該什麼樣...」

道德和理念在她的心裡對沖，而她只能故作鎮定，繼續走著，直到得到一個讓自己滿意的答案。

…

玉城大樓的一方，也沒有倖免於難。

法第馬和其他員工把附近的居民都帶進了尚是安全的玉城大樓。

「還有其他市民嗎？」

法第馬在門口接應把市民帶回來的員工。

「好像沒有了！法第馬小姐！」

「好的。」

法第馬走回自己的房間，打開第三格抽屜，裡面裝著一把鑲滿寶石的雙刃銀戰斧，這把戰斧有半個人的高度，斧刃的部分也巨大無比。法第馬僅僅用一隻手，便把這把戰斧靈活地把玩起來。

「好久沒有活動身體了！」

她在房間裏伸了伸懶腰，之後便提著戰斧走出大樓。

「法第馬...你要戰鬥了嗎...」

看見法第馬提著戰斧經過，傑森特感到出奇。

「這裡的問題沒有其他人會解決的，山木組不會來的，那就交給我吧！」

她的面容滿是自信，絲毫沒有對戰鬥的怯懦。

「那麼...加油...」

…

法第馬提著戰斧在大街上走動，看見眼前一個披著黑袍的可疑人士。

「喂！你是誰！」

黑袍道士轉過頭，他的面部特徵全部被黑影遮蔽。

他一語不發，法第馬一眨眼，敵人便消失在眼前。

「什麼！到哪裡去了！」

法第馬感覺到身後有一股風襲來，她猛轉頭，看見敵人拔出匕首衝來。

幸好法第馬反應迅速，拿起戰斧擋下攻擊。

「很快嘛！」

法第馬仍然悠然自得。

但敵人很快又消失在她眼前，然後—

「唰！」

法第馬的背部被匕首劃傷，

「可惡！」

黑袍道士終於發話，

「這把匕首上有劇毒，你的隕落不遠了，女士。」

法第馬看起來毫不在乎地說，

「用這麼花巧的話是看不起我嗎？」

法第馬用戰斧劈向敵人，但被輕鬆閃避。

法第馬絲毫不慌，再次提起戰斧，像陀螺一樣用力轉了一圈。

「哈啊！」

戰斧的力量把空氣劃破，風刃由法第馬身邊向著四面八方劈出。

「什麼！」

瞬身到法第馬身後的敵人沒有料到，被強大的風刃切傷，同時被強大的氣壓推開。

「啊！」

敵人被推倒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

「找到你了！」

法第馬向著聲音的方向衝鋒，巨斧帶來的恐怖威壓令敵人不知所措。

他試圖拿起匕首防守，但僅僅一下便被法第馬擊飛。

「鏘！」

匕首飛向遠處。

黑袍道士心裡只剩下恐懼，不知所措地在地上攀爬。他的瞳孔不斷顫抖收縮，然後大喊著問：

「為什麼毒素還沒有令妳倒下！」

「僅僅這種級別的毒素就想擊敗我嗎！愚蠢！」

法第馬的毒抗性極高，甚至到了一個免疫的地步，要是正常人被注入這些毒素，僅僅是少量，在兩分鐘內便會倒地不起。

可惜這個黑袍道士遇到的是法第馬。

「咚！」

法第馬沒有留情，把面前的敵人斬殺。

一顆紅色水晶從敵人的屍體口袋掉出。

「這是新寶石嗎？」

法第馬好奇地撿起來，發現水晶的構造獨特，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類型。

「嗚喔！我要好好鑑賞一下！」

但水晶突然震動起來，發出聲音，把法第馬嚇得不輕。

水晶裏傳來一把男聲。

「所有人，馬上前往山木大邸，帶上你的火焰石。」

「收到。」幾把不同的聲音回覆這把男聲，全部都在水晶傳來。

「這是什麼...」

法第馬從沒有見過如此科技，但她得到了一個重要的資訊—山木大邸。

「先去幫忙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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