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實之間 - 第8章：行動代號

深夜的通訊來得很突然。陳星漢正要休息，加密終端就響起了特殊的警報聲。這種頻率只有晨曦帝國的最高指揮部才會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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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行動，代號：晨曦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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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短的訊息在暗淡的螢幕上閃爍。陳星漢的心一沉，這個代號他很熟悉——那是最高等級的清剿令。在之前的訓練中，這個代號意味著不計代價地摧毀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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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王明哲的聲音從房間另一頭傳來。他還在整理今天收集到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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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將軍的新指示。」陳星漢簡短地說，「他們要我們...」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停住了。按照規定，這種級別的命令是不能透露給隊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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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王明哲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是那個代號嗎？」作為前研究員，他對某些機密等級還是有所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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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漢沒有回答，這本身就是一種默認。房間陷入沉默，只有終端機持續發出微弱的嗡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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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打算放棄林曉雨他們？」王明哲的聲音很平靜，但陳星漢聽出了裡面的一絲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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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放棄。」陳星漢盯著那個代號，「他們要我們...確保不留下任何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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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的份量很重。在晨曦帝國的行動準則中，「不留痕跡」往往意味著要連自己人也一起清除。這是最嚴酷的行動模式，通常只在任務完全失控時才會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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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王明哲皺眉，「任務才剛開始，林曉雨他們甚至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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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話。兩人同時繃緊了神經，陳星漢示意王明哲戒備，自己則謹慎地靠近門口。

「是我。」門外傳來蘇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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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漢和王明哲交換了一個眼神。在這個時間點，蘇婷的出現絕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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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後，蘇婷快速閃了進來。她今天沒穿那件顯眼的智能外套，而是一身樸素的灰色裝扮。「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她的語氣很急促，「織羽邦的防線在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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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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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字面的意思。」蘇婷走到窗前，指向遠處的邊境線，「看到那些光點了嗎？它們在重新排列，形成一個...包圍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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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漢和王明哲也走到窗前。果然，原本分散的生物光點正在形成某種陣型，就像是一張無形的網在慢慢收緊。

「他們知道林曉雨的身份了？」陳星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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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婷搖頭：「不，更糟。他們早就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現在他們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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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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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們的反應。」蘇婷轉過身，直視著陳星漢，「晨曦之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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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漢的手按向了腰間的武器：「你怎麼知道這個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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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也是一個陷阱。」蘇婷的聲音很平靜，「織羽邦想要的不是抓住幾個特工，他們要的是...一個證明。」

「證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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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明晨曦帝國的本質。」蘇婷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巧的投影器，「看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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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影在空中展開，顯示出一串監控畫面。那是林曉雨和方博士過境時的影像，但角度和他們之前看到的完全不同。這些畫面來自織羽邦內部的視角，清晰地記錄著整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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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根本沒有檢查任何東西，」蘇婷解釋道，「因為他們早就知道所有細節。包括你們的計劃，你們的身份，甚至...」她停頓了一下，「包括晨曦帝國可能採取的每一種應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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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可能。」王明哲下意識地反駁，「除非...」他看向陳星漢，「除非有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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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漢的大腦飛速運轉。如果真如蘇婷所說，那麼從一開始，他們就在下一盤必輸的棋。但更讓他擔心的是另一個問題：「林曉雨他們現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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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是安全的。」蘇婷關掉投影，「織羽邦不會傷害他們，至少現在不會。他們在等待一個更好的時機，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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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我們執行晨曦之劍。」陳星漢咬牙，「他們要用這個證明晨曦帝國的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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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殘酷。」蘇婷的眼神變得銳利，「他們要證明，在所謂的人類至上主義下，你們連自己人都可以犧牲。這會是最好的宣傳，讓更多人意識到晨曦帝國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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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哀歌」不知何時又響了起來，那些不諧的音符彷彿在訴說著某種諷刺。陳星漢想起父親給他的那枚軍徽，想起趙將軍談到人類純粹性時堅定的眼神，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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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多了，」蘇婷看了看手腕上的光屏，「你們得做出選擇。執行命令，證實織羽邦的指控；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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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背叛晨曦帝國。」陳星漢苦笑，「這就是他們設下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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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還有第三條路。」蘇婷的聲音突然變得神秘，「但這需要你們相信我，完全地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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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相信你？」王明哲插話，「你的立場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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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刺耳的警報聲打斷了他的話。在遠處的邊境線上，那些生物光點突然全部轉為血紅色，像是無數只警戒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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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開始行動了。」蘇婷快速走向門口，「想好了就來找我，我在『灰鳥』酒吧等你們。記住，只有三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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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離開後，房間再次陷入沉默。陳星漢望著遠處那些紅色的光點，感覺它們就像是某種倒計時，在提醒著他們時間的緊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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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她說的是真的嗎？」王明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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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陳星漢收回目光，「但有一點她說對了——這確實是個陷阱，無論是織羽邦設下的，還是晨曦帝國設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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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王明哲深吸一口氣，「我們該怎麼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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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漢摸了摸口袋裡的軍徽。那塊金屬現在感覺異常冰冷，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作為一個特工，他被訓練要絕對服從命令。但作為一個人，他卻有自己必須守護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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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準備一下，」最後他說，「我們要去見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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