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口吃著雙份的中式培根蛋餅搭配西式薯餅。通常我對於早餐的要求非常低,絕大部分的時候是一片白吐司加一杯咖啡,但經歷了這兩天的遭遇,我決定痛快吃他一頓,以慰藉我受傷的心靈。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已經超過十二小時沒進食了。
「歡迎加入追蹤者。」褐髮女坐在一旁輕啜著她的綜合果汁,「我的代號叫做貝瑞塔。」
用槍枝製造商來當代號,還真符合她的風格。
她仰起下巴,自信滿滿地開始介紹,「我們這個組織淵遠流長,最早可考的源頭,大約可以追溯到公元前五千年,我們橫跨了幾乎世界所有的古文明,在各地設立分會。」
「所以你們是什麼?政府?秘密組織?犯罪集團?」我滿不在乎的隨口發問。
「是我們。」她糾正道,「你已經是我們的一員。」
我嘆了口氣,「那就請妳繼續解說我們的歷史吧。」
「追蹤者是中文的名稱,我們在西方世界的名稱也一樣直白,稱為The Tracker,我們唯一的任務,就是追蹤並抓捕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怪物。」
秘密組織、邪惡勢力、世界和平,都什麼時代了,還來這些老梗。
我聳聳肩,事不關己的繼續吃著我的早餐。
貝瑞塔看出了我的心思,清了清嗓子接著道,「現實世界跟科幻小說有很大的差別,我們會稱他們為怪物,不是沒有原因的。」她直直盯著我的眼睛,「這些怪物,你根本無法想像他們是怎樣的存在。」
「怎麼說?」我看她如此嚴肅,也不由得好奇了起來。
「這世界上有一些人,他們不會死。他們穿梭在每個時代,扮演著不同的角色,他們把人體當成衣服一樣換穿,有時以一個面貌出現在這個時代,有時卻又以另一個面貌出現在不同的時代。簡而言之,」她做了個總結,「他們不是人。」
我半個字也聽不懂,但還是假裝進入狀況。「妳的意思是,他們像MIB裡面的外星人一樣,到處殺人之後穿著人皮?」
她猶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向我解說,「你這樣理解也不是不行,但實情遠比這個還恐怖,我打個比方吧,他們甚至不用找個人皮來穿,而是他們……」她索性開始操作起她的手環,「我直接給你看比較快。」
隨著她一陣觸控,追蹤環出現了全像投影,是一位白人女性,年約五十歲到六十歲。
「我認得她,」我興奮道,「她是預言家梅爾,是目前神秘類頻道最知名的YOUTUBER!」
「你說的沒錯,我也認得她,有意思的是,」貝瑞塔在全像投影上面撥來撥去,追蹤環在空中投射出了一些文件照片,「她的檔案早就出現在我們的紀錄裏面。」
貝瑞塔站了起來,將投影放大。
「我們從比較接近的開始講吧,這張是一次世界大戰時,在美國拍攝的照片。」
我看了看照片,看起來是一個政治家慷慨激昂的演說現場。
「有什麼問題嗎?」我疑惑道。
「看仔細些。」她笑道。
我聚精會神地凝視照片中每個細節,從演講台的佈置,台下群眾的面孔,到演講者高舉的雙手,忽然之間,我在演講者身後,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
我指著演講者身後其中一名隨行人員,「這……是她?」
「正是。」
「但怎麼可能?」
「是啊,」貝瑞塔噘著嘴,「怎麼可能呢?除非她不是人。」
我們所討論的,正是預言家梅爾,因為她驚悚的出現在相隔一百年的照片裡面,而樣貌竟完全沒有變化。
「她一直是我們的目標,我們也追蹤了她五百年,所有相關的資料都在我們的歷史文檔裡面,記載的清清楚楚。」貝瑞塔開始撥動投影,她每撥動一次,投影就會翻頁,我看得到各式各樣的資料,但不管是照片或是油畫甚至是素描,鼻尖那顆斗大的黑痣,都極其明顯的呈現出,這是同一個人。
「等等,」我搔了搔頭,「我需要時間消化一下。」
「等我全部講完再一起消化吧!」貝瑞塔又在空中揮手撥弄了一陣,全像投影快速翻轉,出現了一名中東面孔的男人,以及一封書信。
「這男人叫穆罕默德,出生於1367年,旁邊那個檔案是一封他的親筆信,一直存放在我們的歷史文檔裡面。」
「呃,看得出來。」我不清楚她要表達什麼。
「外貌可以騙人,習慣卻騙不了人,」她揮手從投影中拉出另一封信,「這是梅爾的日常書信,是我們上一代成員從收信地搜出來的,時間是1965年。」
我仔細比對了一下,這兩封信從頭到尾看不出半點關連,一封看起來是阿拉伯語,字跡大而潦草,另一封則是英語,字跡柔軟而雋秀,但再接著往下看到結尾,卻發現兩封署名處都有一個水晶球的圖案。
「這水晶球是什麼?」我問。
「梅爾習慣在署名的時候畫上水晶球的圖案。」她說。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大膽猜測,「她可能是這個男人的家族後代,這水晶球是他們家族的圖騰?」
「再給你一點提示,」貝瑞塔露出了狡猾的笑容。「你仔細看這兩封信,英文的那封信,呈現墨水被摩擦的痕跡,越是靠近左邊,痕跡越明顯;相反的,阿拉伯語那封信,乾乾淨淨的毫無痕跡。」
我知道阿拉伯語的書寫方向跟英語相反,因此若將兩封信對照下來,由左至右書寫的英語書信有墨水被手磨擦的痕跡,由右至左書寫的阿拉伯語書信卻沒有,如此只能說明一件事。
「說明寫兩封信的人都是左撇子。」我意會過來。
「沒錯。」
我心中一凜,有一種奇怪而駭人的想法浮現出來。
「不會吧!」我低聲驚呼道。
「就是這樣,他們是同一個人,」她收斂起笑容,「你還不算太笨,至少還有點想像力,這種事情很需要想像力的。」
「這不可能,一個男的一個女的,一個阿拉伯語,一個英語,時代相差了數百年,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我發現我語氣變得急促,「那兩封信只能說明他們兩人都喜歡畫水晶球,並且兩人都是左撇子,憑什麼斷定他們是同一人!」
貝瑞塔看著我,眼神充滿了憐憫。
「我剛開始追捕這些怪物的時候,也跟你一樣震驚不敢相信,但如果你能夠用更開放的心胸看待事情,就會發現世界可能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她接著道,「你看不懂阿拉伯語,我來幫你翻譯一下吧!」
她在空中比劃了一陣,那封阿拉伯語書信被拉出放大,並且翻譯成漢語,投影在空中。
〝親愛的朋友,我們來這裡已經好一段時間了,在漫長的生命中,我看到了這個任務的成效,雖然進步有限,但我想我會願意繼續努力下去。我準備進入下個時空去看看,你覺得要叫什麼名字好呢?我想試試看女性,但是名字讓我很猶豫,目前我有兩個候選名字,凱西跟梅爾,你幫我挑一個吧?〞
我承認這一切已經完全超出我的認知範圍,以致於當貝瑞塔關閉了投影,我仍呆坐在椅子上,愣愣地看著空中。
「你還好嗎?」貝瑞塔揮了揮手。
我深吸了幾口氣,感受到情緒稍稍平穩下來,婉轉道:「我很感謝妳跟我分享這一切,但我無能為力,我只是一個旅遊作家,這些事情距離我實在太遙遠了,」我舉起了手,晃了晃扣在手上的追蹤環,「請幫我解開,我想回家了。」
「我說過了,在我們把發生在你身上的問題釐清之前,我們不能讓你走。」她態度一貫的強硬。
但她顯然低估了我的倔強,我硬著頭皮道,「那我就走我的,反正我早就沒了父母,把我帶大的阿姨也已經去世了,孑然一身了無牽掛,我寧願溺死或被這手環電死,我也不要像個囚犯一樣,參與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唉,你別這樣,」出乎意料的,她語氣變得溫柔起來,「先前是我們不對,不該錯抓了你,但在發現你不是那些怪物後,我們也並未為難於你,不是嗎?」
她從餐桌對面走到我旁邊坐下。
「只是你身上出現了一些奇怪的反應,我感覺我們或許可以有一些突破性的調查。」
我沉默不語。
說實在話,我可以隨口說出一百個不想待在這裡的理由,但真正的理由只有一個。
我害怕。
我害怕又被奇怪的傢伙綁走,我害怕被手上的追蹤環電死,更重要的是,我害怕這些怪物。
這整件事情都讓我感到害怕。
貝瑞塔見我兩眼盯著牆壁發呆,忽然捧起我的手。
「算我求你好嗎?我可以隨時放你走,但我真的希望你能加入我們。我們的世界,正在被一些我們無法理解的怪物侵擾,我們不知道他們最終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做為一個人,我跟你一樣崇尚自由,我不希望我們成為這些怪物某種邪惡計畫的犧牲品,我希望能夠查明真相。」她頓了頓,「我是為此而生,我不奢望你也跟我一樣,但我在此懇求你的協助。」
我看著她的眼眸,澄澈的沒有一絲雜質,彷彿讓人能夠從裡到外閱讀她的靈魂,在這樣的眼睛裡,我唯一能看到的,竟是無盡的真誠。
我再次嘆了口氣,發現原來我也是挺好說服的。
「那妳要答應我,我要知道所有的秘密。」
她開心道:「沒問題,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然後又露出了狡猾的笑容,「其實你也很好奇對吧?」
「誰不好奇呢?」尤其是我自己牽涉其中,我也覺得有瞭解的必要。
「我就知道我能夠說服你!來!」
她按了按她的追蹤環。
「你現在再試試看。」她指著我的追蹤環,「把它脫下。」
我試著拉動手環,它又跟之前一樣像是有生命一般,自動滑脫下來,絲毫不費半點力氣。我再把它戴上,反覆試了幾次。
「這樣沒問題了吧?將來任何時候,只要你想離開,隨時都可以走。」貝瑞塔揚起眉毛,「但是用久了之後,只怕你以後也不會想脫下來,這追蹤環是我們獨有的裝置,比當代最高端的智慧科技還要領先數百年,我們甚至不知道它是怎麼做出來的,但是你幾乎可以運用它做任何事,這個就讓你之後慢慢體會了。」
我低頭看了看手環,的確,目前的全像投影技術根本不可能做到用一個小手環投影出一堆影像跟文檔,遑論直接在投影上面進行手勢操作,而且那個彷彿有自由意識,能夠偵測手腕大小、自動穿脫、毫無重量的材質,也絕對不是當今任何一家公司能夠做出來的。
貝瑞塔站起來,恢復了一個上級主管的樣子,「你先回房休息一下吧,半小時候到大廳集合,準備出任務。」
「才剛加入就要出任務?」我崩潰道。
「怎麼,你該不會要反悔了吧?」她滿臉嘲諷。
說實話真的有點想反悔,但來不及了,男子漢的面子還是相當重要的。
「好吧,我不反悔,但我可能會需要多一些指導。」
「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帶在身邊,你先去準備準備吧!」
她下達命令之後轉頭就走。我不禁暗忖,當老闆的都這樣嗎?前腳還在跟你談心,後腳就變成冷冰冰的指令。
我回到昨晚睡覺的房間,發現我的隨身物件都已經乾乾淨淨的放置在桌上,一點也不像是泡過水的樣子,短短二十四小時之內見到了那麼多光怪陸離的事情,我對此完全不感到訝異,反正他們估計又有一套高科技清潔技術,專門處理被害人的隨身物品。
我滑開手機,除了一些廣告訊息,竟沒有任何朋友的短信,還真是讓人心灰意冷,明明生活在通訊那麼便捷的時代,人與人的距離卻沒有因此拉近,當然或許是我的問題,像我這種沒有什麼親朋好友的人,搞不好哪天死了也不會有人發現。
但好處是我加入了什麼組織也沒人會知道。
我一頭倒下躺在床上,重新梳理了一下腦海中的資訊,總之現在的狀況大概是這樣:有一個叫做追蹤者的組織,認為自己為了世界和平而奮鬥,他們專門追蹤一些不會老死也可以隨便改變性別或種族的奇怪傢伙,因為我身上出現某些奇怪的現象,造成他們的失誤,被他們當成是怪物而被抓來,經歷了昨晚的考證他們確認了我的清白,但希望我加入追捕怪物的行列,並期望透過我身上那些特殊反應來增進追蹤怪物的效率。
這到底是一場壯麗的奇幻冒險,抑或只是一群綁架犯的說詞,我得要親自去驗證。
我沒有休息太久,便來到大廳,相比於稍早的人聲鼎沸,如今大廳裏面只有五個人:貝瑞塔、綁架我的兩個壯漢、一個打扮龐克風的年輕女孩,還有我。
「今天的任務開始之前,我先介紹一下,」貝瑞塔壓低嗓子,呈現出一種領導者的威嚴。
「這位是白朗寧,」她指著兩名壯漢中看起來較為暴躁的那位,他頂著一個大光頭,身材高大寬厚,二頭肌高高隆起,手臂比我的大腿還粗。「他是我們最強的近身搏擊專家,嫻熟於各類武術,一雙筷子到他手上也能成為兇器,現任的UFC重量級冠軍在他手底下撐不過兩分鐘。」
白朗寧抬起下顎上下晃動,我猜想他應該是在向我點頭。
「旁邊這位是阿瑪萊特,他是真正的水陸空三棲怪物,精通於操作各式武器、戰機、坦克、潛艇,生涯中累積了一萬次跳傘、七十次深水作戰,可以實現三千米以上的狙擊命中,是一位名符其實的全能型戰士。」我看著這名壯漢,他體態均勻,下盤穩重,似乎可以站在那裏一輩子,滿臉的傷疤是他赫赫戰功最好的證明,而且相比於白朗寧的外放,他顯然更加沉默內斂,但眼神中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狠勁,是屬於那種你絕對不想得罪的人。
阿瑪萊特眼皮下垂,一動也不動,甚至沒看我一眼。
「你聽到的這些都不是本名,應該說我們追蹤者早就沒有本名了。」貝瑞塔補充說明道。
都是槍械製造商名字,我當然知道。
「我叫春田,」那龐克女孩忽然跳到我面前,把我嚇了一跳。「你看起來好可愛呀!怎麼樣,小帥哥要不要一起來玩?」
「她是我們的生化專家,擅長於醫藥、毒物、生物科技,她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研究我們抓捕回來的怪物,」貝瑞塔看了她一眼,「講到這個,那怪物狀況怎麼樣?」
她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呵呵呵,她又痛暈過去了呀!我只好照妳的吩咐,讓她先休眠一陣子。」我看著春田不過二十來歲,留著一頭黑色俐落短髮,精緻的五官上畫了煙燻濃妝,穿著一件短到露出肚臍的鉚釘外套,實在很難跟她的專業產生連結。
「呃……大家好。」我說。
「以上就是每名成員的介紹,有沒有其他問題?」貝瑞塔問。
我想了想,「那妳的工作是什麼?」
「噢,我都忘了自我介紹,我是貝瑞塔,」她走到大家中間,「我是資訊與諜報專家,擅長資訊戰、心戰、間諜戰,組織各種滲透與臥底工作,當然,我也領導著整個中國分會。」
想不到還真的是安潔莉娜裘莉的路子,特務來著。
「我猜,參與任務的應該不只這些人?」我想到了我稍早在大廳裏面看到的人群。
「不,」貝瑞塔聳聳肩,「就只有你眼前看到的人。」她又開始操作手上的追蹤環,全像投影出現了一層又一層的架構。
「我還是先跟你介紹一下我們的組織好了,我們追蹤者在世界各地都有分會,因為歷史悠久的關係,累積了大量的文檔跟資料,因此在幾千年的發展過程中,我們建立了一個跨分會的數據庫,讓彼此的資訊能夠共用,才能更有效的追捕怪物。」她停了一下,「當初這個數據庫,就是我們中國分會建立的,而當時的中國分會,叫做墨家。」
「墨子的那個墨家?」我訝異道。
「對,」貝瑞塔的全像投影開始進行輪播,「其實我們每個分會都有對外的名稱,同一個分會在不同時代也有不同的稱呼,比如西方的共濟會、光明會,中國分會對外名稱也常常變動,近代最廣為人知的名稱是恆社,當時主事的人是杜月笙。」
杜月笙也是近代史上一位呼風喚雨的知名人物,我對他唯一的印象是政商關係良好的黑社會份子,想不到竟也跟追蹤者有關。
貝瑞塔來回踱了幾步,「杜月笙雖然加入的晚,但他非常認真,沒幾年就坐上了中國分會會長的位置,不僅幫組織擴大了預算與人力編制,還幫我們分會遷址到這裡。說來好笑,大家都知道杜月笙在黃浦江走私煙土,卻沒人知道,他偷偷在黃浦江底下蓋了一個這麼隱密的基地。」
她沒說我都忘了,這麼多人到底怎麼在這裡進出而不被發現,我提出了疑問。
「我們每個分會都會跟各地的政府相互配合,相當於一個獨立機構,所以這些小事情一般不會是一個問題,正確地來說,在我們的悠久歷史裡面,有不少政權根本就是我們成立的。別說人員進出,我們就算在大街上綁人,群眾也絕對無法從隔天的新聞知曉。」
這倒是事實。
她接著道,「這個分會新址建成的時候,我們弄了個隧道從水底直通地面,就是你在入口處看到的那個,當時中國正亂成一團,人進人出根本不必隱藏,也沒人在乎。後來時代變遷,社會開始有序發展,我們才在出入通道上蓋了一個人民英雄紀念塔去遮掩。」
我想起上海市人民英雄紀念塔下方寬闊的空間,的確很適合藏一個進出的密道。
貝瑞塔發現扯遠了,將話題拉回來,「言歸正傳,要將數千年來四散在世界各地的資料全部彙整起來,這麼龐大的數據庫,需要非常多的人力去辨識、鑑別、整理與歸納,所以我們每個分會都有數百名作業員,進行各種各樣的後勤作業,並提供所有我們需要的東西。他們不是我們這種追蹤者,但他們就像是追蹤者的影子,在每項任務背後進行支援,這才成就了你手上的追蹤環裡面那些豐富的資訊。」
「就像CIA一樣。」我點點頭,「真正在外勤出任務的人很少,每個特工後面都是一整個團隊。」
「沒錯,附帶告訴你,CIA正是在我們追蹤者美國分會的協助之下,才成立的。」
我攤開手不置可否。
「你不必相信我,就像我常說的,很多事情必須要親身經歷,就從現在這個任務開始。」
貝瑞塔挺直身子,面容冷峻,我看到全像投影裡面出現了梅爾的影像。
「前陣子梅爾從歐洲跑到非洲,她似乎有預知能力,英國分會與埃及分會的人都沒能成功逮住她,每次快要接近她的時候,人就不見了,而她一邊逃避我們的追捕,一邊竟然還能經營頻道製作視頻,實在是神奇,我們在過去數百年為了抓她所耗費的人力物力早已達到了天文數字。」
「她該不會真的是預言家吧?說不定真的可以預知未來。」我說。
「有可能,但她的好運快要用完了。」貝瑞塔說,「昨天印度分會傳來消息,梅爾在消失一段時間之後又出現了,目前剛通過尼泊爾進入西藏,也就是進入了我們中國分會的追蹤範圍。」
她關掉全像投影,紮起了馬尾,面向所有人。
「這次,我們一定要一舉逮到這怪物!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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