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次瞓覺都會穿越》 - 8

當我再次張開眼睛的時候，我看見了洛希。

當然，並不是那個已經死掉、可怕無比的洛希惡靈，而是活生生、會對我露出甜絲絲笑容的洛希。

「你臉色好差喎，神不守舍咁......」洛希擔憂地問：「係唔係仲有啲唔舒服？使唔使我同醫生講？」

「唔使。」糟糕，我讓洛希擔心了。

但要怎樣解釋？我遇見你死去形成的惡靈，還要被她玩弄？

「只係尋晚發咗個噩夢啫。」我用助行架重新適應行路：「放心，依家我感覺好返好多。」

我感覺自己恢復得不錯，至少不再像以前一樣渾身無力，稍微動一下就頭暈嘔心。

「唔好死頂喎。」洛希依然憂心忡忡，一道暖流流過我的心坎。

這種被喜歡的人著緊關懷的感覺，令我感到十分溫暖。

「放心啦。」我安慰道：「醫生都話我恢復得好好。」

今早醫生巡房的時候，對我的身體恢復狀況也是十分驚訝。更斷言要是我後續的復康訓練順利，下星期前就可以離院回家。

我遵從著物理治療師的指示，使用助行架一步一步走路，洛希則跟在我身邊陪伴我。

「場噩夢真係好恐怖......」

我回想起噩夢的內容，落荒而逃的道士、地鐵站出現的洛希惡靈、鏡中的血色身影、還有最後打開我睡房門的存在......到現在還令我心有餘悸。

相較之下，這個所謂的「夢境」世界，比起現實世界還更加真實。

「係咩噩夢嚟？」洛希好奇問道。

「我發夢你死咗，仲要死喺我面前......場噩夢真係好真實。」

下一刻，我便感到洛希從後緊緊抱著我，我停立不動。

「放心，我喺度，我唔會離開你。」洛希柔聲安慰我：「我會一直喺度陪你，唔會掉低你。」

聽到洛希如此說道，我的心簡直如同要融化一般。

尤其是她胸前的柔軟，從後抱住我的時候更緊緊貼著我的背部......

我到底是有多幸運才能獲得她的垂青？

而且還是她先向自己表白的，那個日子我還歷歷在目，是3月13日。

十分巧合的是，現實世界的洛希，自殺的那一天也是非常相近，正正是前一天，3月12日。

「好啦，攬都攬咗啦，依家應該開心返？」

我轉頭看向洛希，她滿臉通紅的樣子真的十分可愛。

「嗯。」

原先還想著問她為何會有自殺的想法，但看見她含羞答答的樣貌，我又不太敢問出口。

但是，我終歸要面對現實的危機。

「洛希......」在我走到病床的旁邊時，我終於鼓起勇氣問：「你有冇曾經考慮過死亡？」

「嗯？」洛希露出疑惑的表情：「仲諗緊尋日個噩夢？」

「我真係好驚失去咗你，所以點都要確認下。」

聽到我這樣說，洛希低頭甜笑，隱藏在秀髮中的耳朵通紅。

「曾經有，但依家已經冇晒呢種諗法。」洛希笑著搖頭。

「幾時有過呢種諗法？」

會是三年前的時間點嗎？

「喺知道你入咗醫院，仲要重傷昏迷嘅時候。」洛希實話實說：「當時你嘅情況真係好差，隨時都會......」

「依家我咪無事。」我躺在病床上，在地上走了幾圈，感覺比之前好多了。

「如果你真係有咩三長兩短，我諗過會跟埋你一齊走。」

她的意思是，若果我當初出意外死掉了，她會殉情......只是隨著我逐漸康復，她便打消了自殺念頭。

線索在這裏又斷了，從這個活生生的洛希口中，我似乎不能得知死掉的洛希是為何自殺。

「阿原......」洛希用手指指我的胸口：「嗰張係咩嚟？」

「嗯？」

我看向我胸口的衣袋，瞳孔一縮。

那是一張畫滿鬼畫符的黃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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