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別之主 lord of babel - 18 戰前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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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啊!刷啊!刷啊!

粗麻繩在陶片的摩擦下，被一點一點的割斷，而月聆雪的心情卻越來越急躁。

怒火為引，魔力為薪，點燃了那無所不用其極的怒焰。

月聆雪並沒有察覺到，房間的溫度在不經意間上升了好幾度，地上的積水在眨眼間蒸發無蹤。

啪!

綑綁住月聆雪雙手的麻繩斷成兩截，露出了底下被緊縛的暗紅勒痕。

解放了雙手，月聆雪脫困的速度就快上數倍，三兩下把麻繩割斷，恢復了自由。

「我得……趕緊找到希貝爾……」月聆雪搖晃了一下才站起身，胸口與後背都感覺到一種窒礙感，每次呼吸都會讓前胸後背一陣陣作痛。

「如果我的行李都在就好了，可惜不知道都被那些混帳收哪去了。」月聆雪的手裡依舊握著那枚陶片碎片，在沒有刀械的情況下，陶片就是最有威脅性的武器，儘管一點也不趁手。

怒火在燃燒，月聆雪的腦海之中浮現出那村民譏諷嘲弄的神色、眼神之中滿溢而出對於算計成功的快意，這讓月聆雪想起……他的家族，也是在這種人的算計之下滅亡的吧……

想到這，他的手不由得狠狠的攥緊了陶片，任其鋒利的邊角劃傷自己的掌心。

推開門，他踏著充滿怒氣的步伐，一間又一間的踹開房門，尋找他珍視的女伴。

每踹開一間空房，他的怒火便會增添幾分，直到最後他的每一步下去都讓木質的地板多出一個焦黑的鞋印。

此時的旅館第四層閣樓，水平村民與麵包村民打開地板門出現在希貝爾面前。

「知道嗎，以往那些商隊很少帶著女人的，除了奴隸商人之外也沒有什麼人會帶著女人四處跑。」麵包村民對著希貝爾說道。

「你們就因為自己不幸於是遷就於無辜者嗎？」希貝爾問出了與月聆雪同樣的問題。

「無辜？那我們就不無辜了嗎？我們懷著善意接待外來者，得到的是什麼下場？」

「難道莉莉會希望你因為她的死陷入瘋魔嗎？縱然加害者十惡不赦，可難道莉莉就會因此希望你殘殺無辜者作為弔念嗎？」希貝爾的質問令水瓶村民啞口無言，比起希貝爾，水瓶村民更了解自己的愛人，她的良善確實不會希望他殘殺無辜者。

「祈求換來的只有神不屑一顧的目光，我們不曾見過教會所宣揚的人愛與慈善，全知全能的神不曾為他的子民降下哪怕如燭火般微弱的恩賜幫助我們度過難關。我們的虔誠換來的只是一個謊言，世人有資格知道這個謊言的真相—以最絕望的方式。」麵包村民陰沉著臉，帶著幾分怨怒的說道。

「

如果神願意阻止邪惡，但是他做不到，那麼神並非全能。

如果神可以阻止邪惡，但是他不願意做，那他便是心懷惡意。

如果神可以阻止邪惡，也願意阻止，那麼世界上的惡都是哪來的？

如果神無法阻止邪惡，也不願意阻止，那又何德何能可以被稱之為『神』？

那高居於神庭之上俯瞰眾生的『神』也不過是一個高高在上的高傲者罷了。

倘若真的存在真正的神，祂決不會對地上的生靈冠以螻蟻之名俯瞰他們。

」帶著冰冷飽含怒火的聲音粉碎了麵包村民的仇恨言論。

希貝爾望向地板門的方向，那一道身影宛如深淵的惡魔，帶著冰冷與怒火駐足於將死之人面前。

「你做出這種言論，難道不怕遭到天譴嗎!？」兩個村民聽到這番發言嚇得瑟瑟發抖，在這個神明切實存在的世界，哪怕對神明信仰不以為然，也不敢如此正大光明的詆毀神明。

「呵呵，你知道你說的其實並不全是錯誤的，世人有權知道真相，知道信仰背後的真實。至於天譴？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們全村的人不都這麼認為嗎？神無能、神非善、神……高傲!」月聆雪挾帶著怒火向兩個村民步步緊逼，每一步都帶著強烈的壓迫感，把褻瀆神的罪孽這頂大帽子扣到這幫單純的村民身上，接著彷彿聖騎士舉著劍一般高高在上的審判。

「……不，不是的……我們只是怨神……」

「不管存不存在天譴，現在的我就是你們的天譴!」不等嚇破膽的村民反映過來，月聆雪手上的陶片已經割裂了兩個人的咽喉，帶著黏稠的血汙釘在牆上。

處決結束，月聆雪一身恐怖的氣勢也消散殆盡，蒼白的臉看上去隨時會昏死過去似的。

「希貝爾？」聽到月聆雪的呼喚，希貝爾才從月聆雪的震撼發言之中回過神來。

什麼是神？神是超越凡人認知的強大存在，擁有無窮的偉力，而月聆雪直截了當的一句話就否定了這等存在，這般言論要是被聖摩拉三大耀會的任何一個成員聽到了絕對會讓教會立刻把月聆雪當成頭號異端來追殺。

可最讓希貝爾觸動的是她那位在她眼中無辜卻得不到公正的母親。

神能夠決定神使的行為，在祂的國發生的事情怎麼可能神會不知道？祂看著不公如同戲劇一樣在眼前上演，卻不曾開過尊口任她的母親在兵器與血雨之中殞落凋零。

她的仇人裡面真的沒有神明嗎？事實上，有的，只是她不曾想亦不敢想。

收斂心神，希貝爾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的臉上帶著乾涸硬化的血跡，手心彷彿止不住血似的滴落一滴又一滴的血珠。

希貝爾看著有些心痛，抓過月聆雪的手接著用力把身上的衣角撕扯下一塊給月聆雪包紮。

「沒事的，只要把行李找回來這樣的傷口也不過是小傷而已。」月聆雪滿不在意的說，可是希貝爾卻還是細心地給月聆雪處理傷口。

「導師您阿，最喜歡逞強了。有時候明知難以力敵卻依舊義無反顧的迎難而上……」說著希貝爾結束了包紮的過程，在月聆雪的右手背上打了一個結。

「您應該更珍惜自己才是。」希貝爾把臉湊到月聆雪面前，注視著他，一臉嚴肅的說道。

「好，我答應妳便是。」月聆雪看著好像小奶貓一樣的希貝爾，不由自主地笑道。

接下來兩人就分頭去旅館各處搜索他們的行李，以現在他們的狀態來說，只要來的人多一點，哪怕他們兩個是能夠驅使魔力的魔女也要飲恨當場。

幾分鐘之後，兩個背包放在一樓的一間空房間之中，四周散落零零散散的玻璃試管。

月聆雪一口喝乾最後一支試管裡的藥水，感受自腦仁開始擴散的冰涼感隨後開始冥想恢復。

隨著呼吸漸緩，來自魔力的回饋帶給月聆雪的精神新的刺激。

心神沉浸在意識的海洋之中，感受那片深沉的黑暗。

「這裡是……」無垠的黑暗之中，只有一個點散發著淡淡的、柔和的銀白光芒，像是指引亡靈、掛在渡船船頭的魂燈。

月聆雪控制自己的意識靠近那個光點，湊近一看，那是一個足有拳頭大小的懷表。

「這是……」伸出手，抓向那隻懷錶……

轟!

無數閃爍的畫面湧入月聆雪的腦海之中，在他的周圍，他看著景色在眨眼間閃過千千萬萬種變化，光與暗不停的交錯，令月聆雪頭昏眼花。

「……我們無法##自己，如果這樣下去我們必將迎來終結......但是能夠##我們的只有####......」

「……願你們能在艱難的未來能夠熠熠生輝……」

「……哈哈哈，天註定會亮的，即便太陽早已消逝......」

「……我相信文明的廢墟之上會再次綻放希望之花……」

「……像是恩賜的雨霖，又像是注定消融的霜雪……」

在雜亂的畫面與聲音之中，只有五句話月聆雪聽清楚了，但也僅僅是個字的片段，像是來自遙遠過去的呢喃，是屬於歷史的殘響。

睜開眼，月聆雪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但是卻感受到異常的感覺……

「這玩意兒……」彷彿與自己是一體一般，手上的懷錶給月聆雪一種血肉相連的感受，如果懷錶損壞他也會受到重創，同時又能感受到銀色懷錶之中內斂的力量。

嘗試了一下，月聆雪發現懷錶似乎無法為他所用，或者他的使用方式錯了，反正無法明確的知道其用途。

這讓月聆雪有些失望，希貝爾的魂器鏡子能夠作為法器增強希貝爾的攻擊能力，反觀他的魂器懷錶不知道有什麼功能。

這讓月聆雪有點失落，但隨即被他拋到腦後。

反正有總比沒有好，不知道功能就不知道吧，相信以魂器的材質就算當石頭砸人應該也能砸的死人。

就這樣，時間飛快的流逝，直到銀月初升，兩個人才把狀態徹體調整好。

「相信這一回應該不會再打輸了。」精神抖擻的月聆雪自信地說道。

「導師，您知道那個怪物是什麼？」希貝爾好奇的問道。

「我想，那個怪物應該是無面人，也就是無相村的傳說之中，那個異常詭異的怪物。」無面人只要狩獵滿百人，擁有一百張臉譜就能夠進階。進階之前的無面人不具備除了力量之外的任何能力，但是進階之後的無面人可以用精神力製造幻覺，同時又具備進階前的恐怖怪力。

被這樣的怪物盯上簡直就是惡夢，而現在月聆雪兩人惡夢成真了。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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